“……”
周斯越拿着手上那张薄薄的诊断书,眼神晦暗,舌尖顶了一下腮帮,低笑一声。
许弋这个傻狗。
听到笑声,方医生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神情惊慌地抬眸而望,只见周斯越正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成年男性也会得乳腺癌的,周先生,我没跟您开玩笑。”
“这样啊……”
周斯越犀利的目光在诊断书与方医生之间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了他的脸上,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面上的表情意味深长,方医生不由心中一凛。
“那你说,我该怎么治疗呢?”
“晚期的话,我不建议您治疗。我这里有一个推荐的临终关怀中心,周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一下。”
说罢方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临终关怀中心的宣传单,周斯越漫不经心地接过,双眼迅速定位到宣传单下方的疗养院住址。与此同时,桌面上的手机发出振动,周斯越解锁查看,只见自己的下属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周总,您的银行卡在刚刚有了一条消费记录,消费地点在X市的一个临终关怀中心。】
椅子后退发出刺耳的声音,周斯越将那张宣传单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笑吟吟地回头望向方医生。
“谢谢。”
说罢他推门而出。
周斯越的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前几天还一副一蹶不振的死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变得阳光明媚起来,居然有时间找洛洛逛街,还给他买了个价格不菲的包。
“你什么意思?”洛洛正在做头发,眼见周斯越提着个精致的包装袋,里面装着的是他想买很久却一直没买的包,洛洛目光警惕地盯着周斯越,半晌才开口:“你不会是想和我对食吧?我可告诉你,我不对姐妹下手,你死了这条心吧。”
周斯越面无表情把包抢过来,面色阴沉道:“送你不如拿它买菜。下次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了。”
后来从周斯越嘴里听到原委洛洛才明白过来,周斯越哪是把包送给他,明明是给他开了光的小嘴上供呢!
“我的个天老爷,也就是说他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才离开你的?我一语成谶啊,以后支摊算命去吧我!”洛洛一脸不可思议,对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表示赞叹。
“那既然都知道人去哪了,你倒是赶紧找去啊!”
周斯越这回倒是缓慢地摇了摇头,勾起唇角道:“不急。”
他故意好几天没再给许弋打电话,就连朋友圈都对他屏蔽了,果然昨晚许弋急得藏不住小狗尾巴,估计是进出周斯越的朋友圈时点太快,结果变成了‘拍一拍’。
“晾他几天再说。”
擅自挣脱项圈的小狗,不惩罚怎么行。
洛洛的一头金毛漂成了艳丽的红,走在路上特吸睛,他满意地撩了撩秀发,冲周斯越挤眉弄眼问他好不好看,周斯越表示他像行走的红灯,气得洛洛上去和他扯头花,周斯越又表示如果不满意红灯那也可以是吗喽的红屁股,洛洛大破防。
两人路过商场里的精品宠物店,周斯越站在门外,和屋内的一只哈士奇幼崽对上了眼睛。
狗崽歪头,眼神睿智地打量周斯越,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是想给我家豆丁买礼物吗?”
洛洛家有一只小比熊,圆滚滚像团子一样,可爱得不行。
周斯越没回洛洛的话,他缓慢在货架间行走,不知看到了什么,脚步突然停止。
一个纯皮的黑色项圈,尾扣是一个金属的小骨头,项圈中间坠着一个银色的铃铛,两指宽的真皮围着一圈铆钉刺,旁边还有一条搭配好的银色链条,长度大概有五米,正折叠好和项圈一起出售。
“先生您好,请问是对这副项圈感兴趣吗?”导购小姐笑容甜美地为周斯越做起介绍。
“这款项圈是真皮的,而且铃铛只起到一个造型的作用,里面的芯已经被摘除,是静音铃铛,不会伤害到狗狗的耳朵。这款项圈专为大型犬设计,后面的活扣可以调节大小,请问您家的宝贝是什么类型的犬种呢,大概有多少斤呢?”
周斯越盯着那副项圈,唇角蓦地绽放出一丝恶劣,开口道:“哈士奇。”
“哈士奇吗,那这款项圈是完全够用的,一定很适合您的爱犬。”说罢导购取下展示品交到了周斯越手里,“您看,这款项圈皮质很软,一定不会让您的爱犬有任何不适。”
周斯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颇具分量的项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笑容带着几分兴味。
“买单。”
“好的。这款项圈原价625,最近店内三周年酬宾,打完4折后刚好是二百、”导购的声音戛然而止,察觉到250的价格不好听,于是停顿两秒后重新说:“打完折后249,我扫您。”
“就250吧,这个数字我喜欢,很衬他。”
周斯越的神色淡漠,身着笔挺的深色西装,浑身的气质矜贵而散漫,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项圈,画面诡异又和谐。
洛洛眼见周斯越买了个大型犬用的项圈,莫名其妙地问道:“买它干嘛?你要养狗?”
周斯越抬眸看向洛洛,神色平静无波澜:“用来抓狗的。”
——抓到就杀了。
第35章
许弋这段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自从在洛洛的朋友圈看到周斯越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他这右眼皮就一直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子,你摊上事了!”
老乔头是这么说的。
许弋闻言冷哼一声,本来就没多少活头,老婆也跟人家跑了,他还能有什么承受不了的事。
“我不信这些封建迷信,这都新社会了还搞那一套!”
话虽这么讲,老乔头晚上看到许弋偷偷在给自己的右眼皮贴胶带。
周斯越的手机一定收到了那张卡的消费记录,可他休说来找他,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许弋彻底破防了,拿着手机止不住地刷新周斯越的朋友圈,生怕下一秒就看到什么自家老婆跟别人官宣的照片,结果手速太快,变成了‘拍一拍。
——然后许弋就看不着周斯越的朋友圈了。
人家给他屏蔽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最破防,只有更破防。
破防了,我真的破防了。
就因为你的这句话我直接丢盔弃甲了,我满头发汗、浑身发冷玉玉症瞬间发作了,像被抓住尾巴的赛亚人、带着海楼石的能力者、抽离尾兽的人柱力,我真的破大防了!
许弋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就连平时古灵精怪、总扑闪扑闪一瞅就知道又在酝酿坏水的大眼睛也没神了。乔老头都被许弋绝望的情绪传染了,没人从早到到晚跟他犯贱,他还有点不适应。
“我说,许弋啊……”
许弋机械般转过头,嘴里一张一合嚼着米饭,吃一勺漏半勺,眼眶都瘦的凹进去了,小脸蜡黄,看着倒真有几分病入膏肓的样子了。
坏菜了!乔老头一拍大腿,这不就是他小孙女天天在手机上刷到的那个什么、黑化了!!
“孩儿啊,你还年轻,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许弋抬起头幽幽地瞥了老乔头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大爷,你是不是忘了咱俩现在住哪呢?我这人生还有坎吗?”
断崖式人生,赶紧嘎巴一下死了得了,也算给他个痛快。
“诶呀,不就是五天没看到你对象朋友圈嘛,不知道的以为五年呢,多大点事儿,挺大个小伙子就不能看开点?!”
“五天?那是五天吗?”许弋双唇颤抖,偏过头控诉道:“那明明是120小时7200分钟432000秒!你知道这些时间能干多少事吗!”许弋垮起小脸,双手无措地搓着头,“我他妈是真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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