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完所有东西,陆屿行没走,在客厅等着商玦开口邀请他过夜。
他以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左右他这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多一天少一天没什么区别。
但商玦从两天前,对自己跟陆屿行的关系有了另外一层认知,于是多出了一种特殊的责任感,开口要陆屿行留宿时莫名犹豫。
忙了半天,商玦倒了杯温水,递给陆屿行。
陆屿行只想听他说话,不过很给面子地喝了两口,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但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商玦开口,忍不住提醒:“要我今晚回宿舍住吗?”
商玦回过神,笑道:“你东西都跟着我过来了,回宿舍睡木板啊?不是说要留下来陪我?”
陆屿行满意了。
“那假期结束,我能不能不走?”
商玦怔了下,当然听出来这话意味着什么。
跟陆屿行同居当然是他所向往的,但两个人总在一起,他也有顾虑。
“你再好好想想?”商玦诚实道:“我怕……我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陆屿行:“……”
我巴不得。
第56章
陆屿行深深看了商玦一眼,说:“你动吧,我不怕。”
商玦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
“那我……嗯……先帮你把房间收拾出来吧。”
“房间?”
“嗯,客卧只有张床垫。”
陆屿行有点失落:“我……睡客卧?”
在宿舍里好歹他一转头还能看到对面的商玦,搬过来反而中间多了几堵墙。
不过商玦不想进度太快,他也理解。理解,但失落。
商玦顿了下,道:“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睡我房间我也没意见。”
“……”
我为什么要介意?
陆屿行:“我和你睡。”
他答得干脆,商玦还是很高兴的,笑着说:“好。”
陆屿行没让他忙,且收拾屋子,他比商玦更擅长。商玦在自己的房间里居然插不上手,只干了些零碎的活。
半个小时,商玦的卧室里多了另一个人的痕迹。
陆屿行的衣服也登堂入室,被摆进了商玦的衣柜。两人的衣服色系很相近,都不大爱穿鲜艳的颜色,但陆屿行的外衣色调偏暖一些。
商玦目睹这些转变,有点恍惚地扯扯陆屿行的袖子:“嗳,咱俩才好上几天?”人家夫妻住一起也就是这样了吧。
陆屿行说:“四个月。”
“之前的也算?”
“在我这里算。”
商玦连忙跟着表态:“我这里当然也算。”
他看一眼手表,时间很晚了。
陆屿行道:“要洗澡吗?”
商玦点头,摘掉手表正要换衣服,末了记起什么,“宝贝你先吧。”
以前都是他心安理得地接受陆屿行的照顾,现在商玦有意识地学着转变身份。
“……”陆屿行心头掠过一丝微妙的古怪,但又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跟商玦讨论太多。
他于是先进去了。
再从浴室里出来,陆屿行带上一身温热的薄荷香味。商玦被这味道招过去,在他身边耸了下鼻子,毫不掩饰喜欢。
陆屿行嘴角没能压住,把他拥进怀里。
这几天他俩的拥抱都是在云湖零下十度的夜里,现在终于是温暖的了。
陆屿行头发简单擦过,但仍是湿的,商玦抱着他说:“我给你吹头发?”
“……”
陆屿行迟疑又困惑,想说不用,但商玦已经从他怀里出来,拽着他在床边坐下,用手体贴地试了下风筒的温度。
暖风吹起陆屿行潮湿的额发时,他人都有些迟钝,但商玦的手指陷在他的发间轻柔地动作,又很舒服,陆屿行只好敛下眸享受这罕见的体验。
几分钟过去,商玦薅了一把他的头发,进浴室去洗澡,陆屿行坐在床边把干燥蓬松的短发捋上去,思索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问题。
他敏锐地感觉到有哪里奇怪,但找不到原因。
一直到商玦洗完,答案也没想出来。
见人出来,陆屿行自觉地拾起风筒。他伺候起商玦来,明显要顺手许多。
商玦坐在床边,脑袋只到陆屿行腰部,“你是不是在理发店打过工?”
陆屿行:“我在宠物店打过,给猫猫狗狗洗澡吹毛发。”
“……”
陆屿行把风筒调小一档,笑道:“真的。”
初高中的寒暑假,为了给陆云笙减轻些压力,他偶尔会在外面打打零工,都是瞒着陆云笙做的。大部分是做家教,只是有次家附近的宠物店正好招临时工,他去做了一段时间,后来还被他哥发现。
商玦听着陆屿行慢慢讲着那些他不曾看见过的经历,想起自己。陈雪融还在的时候,他假期还是挺忙碌的,学习、练琴,被拉去各种陌生的场合社交。后来闵荭进门,他的假期日常就是每天在家跟他们一家三口斗智斗勇。
算不上轻松,不过跟陆屿行比起来,他的日子还是轻松多了。
商玦往后仰了仰,抬头看着陆屿行的脸说:“要是你当时没那么讨人嫌,我没准能跟你早恋……”
陆屿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那句“早恋”高兴,还是为自己“讨人嫌”心塞。
早恋。他想起来高中时候的商玦,比现在这个还要欠一点,忍不住笑。
“然后呢?”
“然后我养你到大学呗,你假期就用不着那么辛苦了。”
陆屿行一时语塞。
商玦:“怎么了?”
“我要是被人养着,我哥估计会揍我。”
“这有什么?谈恋爱哪有不花钱的?又不是让你出卖身体……”
“……”
头发干了,陆屿行关掉风筒,揉着商玦细软的头发沉思片刻。“你高二的时候……是不是被人欺负过?”
“没有吧,谁能欺负得了我?”
“在我第一次进七班之前,我见过你一次,在校外,你被几个人堵着……”
商玦愣了下,从回忆里找出一段记忆,恍然:“哦,那巷子口的傻大个是你啊。”
“……”
几年前的回忆已经有些模糊,商玦花了两分钟才记起前因后果:“那伙人是商瑜找来的,当时我把他跟男人谈恋爱的事捅出去了,他挨了我爸一顿揍,气不过就想找我麻烦。”
“你弟弟找人来揍你?!”
“嗯。不过……”尽管不想承认,但商玦还是说:“那件事确实是我先做得不地道。”
所以他预想到商瑜会报复,也希望对方来报复。商瑜的报复手段越低劣,商玦心里的负罪感也就愈轻。
他笑道:“再来一次我还是要告密。”
商玦心情轻松,陆屿行的脸色却一寸寸开始变得很差。
他抿紧嘴唇,半天都没吭声。
心疼、内疚和爱意杂糅在一起,但都没有悔意来得让人窒息。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错到离谱。
商玦不清楚陆屿行此刻复杂的心情,解释说:“你不是看见了?那应该知道我当时没吃亏。”
“我……”陆屿行抽了口气,“对不起。”
“……对不起?”商玦把这句话细细体会,慢慢明白过来:“靠……你以为我是混子?怪不得我头回见你,你理都不理我,好像我欠你钱似的。”
他语气如常,没为这件事生气。因为陆屿行的反应很正常,换谁路过那里,都会有此猜测,大部分人甚至会避之不及。
商玦虽然没看清陆屿行的脸,但记得那个停留在巷口的男生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谁,应该是要报警或是打给保卫处的。他没有置之不理、让里面抽烟打架的“混子”自生自灭,很符合陆屿行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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