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端联想,要是不能喝的话,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岂不是很容易醉?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笑,笑自己脑洞太大,信息素的气味仅仅只是气味,又不是真的酒。
陶执见阮灵风在笑,有点局促,感觉好像被取消了,于是用不悦的语气包装自己尴尬的情绪:“我酒量确实还可以的,你笑什么?……你能喝的吧?不能的话也别勉强,意思一下得了。”
“我当然也能啊,”阮灵风眨了眨眼,“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不是做策划吗?”
“是做策划啊,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每天就在办公室里跟人讨论几句,然后写写画画把方案做出来就完了吧?”阮灵风看着陶执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无奈解释道,“先不说有时候为了跟别的策划公司抢项目,不仅自己方案要做好,还得陪老板陪艺人吃饭喝酒唱歌,把人哄高兴了……项目到手以后,有时候嫌弃经纪公司找的合作方不好,想自己找一些厉害的老师帮忙,什么助演嘉宾啦,什么VJ团队音响团队啦,也得跟人家喝啊。”
“这些都要你去做?”
“毕竟我是打工人啊。”
“噢。”陶执低头夹了点菜,心想那阮灵风也挺不容易的,他自己在早期是参加过一次圈子里这种饭局,烦得要死,去了一次他就不愿意去第二次,但阮灵风好像得经常去,他这么引人注目的Omega,可能还会被一些老变态灌酒,但他可能还得全程赔着笑脸周旋。
思及此,陶执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表情变得有些许怪异,“你今天叫我出来看演出,还跟我一起吃饭,该不会也是跟我应酬,想把我哄高兴了吧。”
阮灵风心说那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吧,不过陶执不莫名其妙发疯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让他想到阮新雨,都是小孩子,相处起来其实比和那些早已在这大染缸里浸得面目全非的人们要舒服多了。
“怎么会呢,”阮灵风想了想,用了个无懈可击的说辞,“我乐意跟你一起吃饭的啊。”
这么说,就只突出了一个乐意。但阮灵风没说,大部分应酬,他也都是乐意去的。
但陶执还挺吃这套,又哼了一声,意思是接受了阮灵风这个说法了。
阮灵风又说:“我以为你喜欢喝啤酒或者那种需要兑软饮的洋酒多点,没想到你一过来就点了瓶干红。”
陶执像看白痴一样看阮灵风:“什么氛围配什么酒啊,啤酒撸串或者在家的时候喝得比较多吧。而且这里的赤霞珠不错的,反正你试试。”
说罢举起杯子,示意阮灵风跟他碰杯。
阮灵风也举杯,杯口高度稍稍比陶执低一点,这是他在酒桌上养成的良好习惯,反正不管和谁喝,杯子都要比对方低,显示一下对对方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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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这几杯酒,让阮灵风觉得他和陶执没有一起好好吃饭的缘分。
一开始自称酒量了得的陶执,在几杯酒下肚以后,忽然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阮灵风先是喊他,没反应,等了一会儿,阮灵风犹豫着推他几次,动作由轻到重,陶执依旧没反应。
阮灵风:“……”说好的一般不会醉呢?
总不能让人一直这么趴着,阮灵风叹了口气,联系了陈平,让对方过来接人。
很不巧,陈平此刻人不在云城,又说找别人接的话太折腾,于是问阮灵风能不能帮忙先把陶执送去能落脚的地方。
阮灵风揉了揉太阳穴:“行……他住哪啊?”
结果对面没说陶执住处,但陈平也解释了:“陶执领地意识很重,不喜欢别人去他家,我去过一次,都没能进家门,就在门口跟他谈。而且我光知道他家地址,你也没办法给人送进去,我不知道他家门禁密码。”
阮灵风:“……总不能把人送我那去吧?!”他也不喜欢莫名来个Alpha进他家里啊?要不然给陶执开间房吧?可是如果被拍到会很麻烦。
“当然不能……”陈平说,“他醒来看到自己在别人家里估计也会炸,这样吧,有劳你把他送到工作室,工作室里有两个休息室的,你还记得吗?一间给其他员工加班时歇息的,另一间是陶执自己用……虽然他平时也不让人进他那间房,但还是留了把备用钥匙在我这,我放在我办公室左边最上面那个抽屉里了,有劳你找找。”
“行……”也只能这样了。
陈平又说:“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他会喝醉,以前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情况,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阮灵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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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么把这人带回去是个问题。
阮灵风思考良久,认为自己用蛮力估计是拖不动也扛不动这个人,找两个服务生或者保安帮忙把人拖走?不行,那太可怕了,万一又被什么潜伏的狗仔拍到了,可能会以为陶执犯了什么事,这再闹上热搜就搞笑了。
阮灵风做了次最后的尝试,他蹲到陶执面前,拍了拍陶执的脸:“醒醒,醒醒。”
……这回陶执有动静了,他动作有些迟缓地抬起头,微眯着眼看向阮灵风,似乎在发出疑问。
阮灵风问:“能起来吗?”
陶执呆了两秒,再猛地点了两下头,起身。
然后就没动作了。
阮灵风试着问:“……走一下?”
陶执像个得到指令的机器人,阮灵风这么说了,他才迈开了步伐,说走一下,就只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仍旧是望向阮灵风,仿佛在等待对方发出下一个指令。
天呢。阮灵风惊呆了。
这就是喝醉的陶执吗?又呆又乖,跟平时那副每天都想杀人杀到过年的样子截然不同。
阮灵风一下玩心大动……反正喝醉了应该不知道的吧。
“比个耶?”阮灵风说。
于是陶执就真的抬起手来比了个耶。
阮灵风继续说:“转个圈圈。”
陶执转了一圈。
哇哦。阮灵风不住发出赞美:“Good boy.”
这时候真想丢个飞盘让他去接啊。
陶执却皱起眉。以往要是看到陶执做出这个表情,多半是发火的前兆,但这回陶执没有,他开口,声音有些哑,好像还带着些委屈:“别玩了。我好累,好难受,让我回去睡觉吧。”
阮灵风:“……好的。”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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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陶执带回工作室那边倒是不太费力气,毕竟陶执一路都很配合,也知道把自己包裹严实了,不在外露出破绽。上了车就乖乖睡觉,到目的地了,阮灵风叫醒他,他就还是跟着阮灵风走。
阮灵风把人带到了陈平说的那间休息室。本以为只是那种放了张床供人简单落脚的地方,没想到是个五脏俱全的小房间,甚至连淋浴间和小厨房都有,而且看起来很有一些生活痕迹,看起来陶执没少在这里过夜。
为什么呢?练习得太晚懒得回去了?
不过此刻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陶执一进屋,就开始脱衣服,阮灵风一个没防备,看到他上半身精壮却不夸张的肌肉。
阮灵风赶紧转了个身:“你干什么啊……”
陶执还是那把比平时黏糊一点的声音:“睡觉都不让换衣服吗?”
阮灵风想,自己不要跟一个喝醉酒的青少年Alpha计较:“那你赶紧换赶紧睡吧。”
说完又还是觉得让人这么倒头就睡不好,阮灵风一边往小厨房的冰箱走去:“我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解酒的东西,实在不行的话我给你煮点糖水喝。”
“我没醉。”陶执说。
“醉鬼都是说自己没醉的。”
“真的不是醉,”陶执说着,声音听起来越发没精神,“就是难受。”
陶执已经动作迟缓地换好睡衣了,阮灵风转过去看他,见他脸比之前红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并不是醉酒那种亢奋状态,反而很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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