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上位者独有的威严,他这话说出口后,房间内顿时就寂静无声,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反驳或是说什么。
但是晟嘉鸣却端着热水杯,用近乎决绝崩溃的力道,死死攥紧了另一只手掌当中的头孢铝板。
在这一瞬间,尚且年轻稚嫩的他,就如同看见了一条无形当中的天堑,明明白白地用资本划分出阶级高低。
那是哪怕双目赤红,真心涂地……也难以逾越的通天之堑。
不愧是资本家,连名下的私人医生都训练有素,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房间门口,携带非常专业的诊疗器械。
在注射过强效针剂过后,苏星禹的高烧症状明显就消退下去,身体也不再哆哆嗦嗦打摆子,连面色都舒缓了不少。
医生又给挂了个吊瓶,开了接下来几天要吃的药物,叮嘱了两句饮食之后就告退了。
眼见着病情好转,房间内的氛围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这么多人同时守着了。
黎棠松了口气,挥了挥手想让这些alpha都离开,自己一个人在这守夜就足够了。
而就在这时,宸昇忽然俯身蹲在了病床前,低沉着嗓音开口,“我来守着就行。”
黎棠的呼吸凝滞了一瞬,张了张嘴,可声音却如同卡在了喉头,“这……”
可宸昇的背影却看上去不由分说,有股沉稳难言的倔强。
见状,黎棠也无法多说什么,扶了扶自己额头,起身回到了自己房间,留下句叮嘱有什么突发情况记得喊他,身为alpha毕竟不方便照顾。
等到林林总总的人全部散去,房间当中就只剩下了宸昇以及床上的苏星禹两人。
天边圆月西沉,月华如水透过窗楞静静洒落在了室内,一片朦胧光洁当中,宸昇低垂着眉眼,用视线静静描摹着苏星禹的面部轮廓。
他眼神乌黑深沉,暗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只听他忽然沙哑着开口,“你不愿意……我还能逼你吗?”
支架上的输液瓶中,药水一滴滴落下,发出轻不可闻的声响。
宸昇就仿佛声带已经黏连在一起,每一次颤动都泛起浓浓血腥,喉头分外喑哑,“你就是不打算要我了……”
“我难道还能逼你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18章 第一次约会?!
发了这一次烧后,苏星禹就仿佛成为了这个家中的大熊猫。
他一脸苍白倦容,披着毛茸茸的毯子,手中还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团坐在沙发上,对着黎棠笑笑,“我说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一天天的这么闲呢?”
而就在他对面不远处,黎棠扎了个丸子头,戴着个细框眼镜,闲适优雅地坐在了画架前,手中竖起一根铅笔正对着他比划来比划去,随口说道,“反正你就当我是自由职业好了,闭嘴先别动,脑袋都歪了——”
苏星禹不再说话,反正从黎棠口中也听不到几句实话,他微微叹气一声,继续小口啜饮手中姜茶。
在沙发上坐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甚至腿都坐麻了,苏星禹实在是忍不了,趁着黎棠去上卫生间,站起身偷偷溜到画架前查看一眼。
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让他暴怒起来,“你特么画的就是你自己,还让老子在这当仨小时模特?!”
苏星禹气哼哼,双手叉腰在客厅当中转悠了好几圈,结果着凉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没办法继续灰溜溜地回沙发上盘腿坐着,披着厚厚毛毯将自己裹成个粽子。
没想到正值下班时间,时针转动到下四点半,别墅大门便咔哒一声打开。
陆途穿着身西装革履,一边迈步向前,一边伸手扯动脖上领带,另一只手中还拿着个很大的生鲜箱子。
在经过沙发的时候,他就如同很自然一般,停下脚步,伸出手掌贴了贴苏星禹的额头,试探了片刻后,微微笑起来,“嗯,不烧了。”
苏星禹一时之间怔愣在当场,陆途却已经抱着那个生鲜箱子走入厨房当中了。
还没到十分钟,别墅大门再一次咔哒打开,回来的人是裴时深。
他穿着短袖的黑色衬衫,头发稍稍有些凌乱,神态有点像是刚刚走出实验室的老学究工程师。
但在经过沙发的时候,他也不约而同地停下来脚步,伸出手来,用手背试探着贴了贴苏星禹的额头。
停顿了几秒种后,他点点头肯定道,“不烧了。”
就如同陆途一样,他也别的什么都没说,随后就熟视无睹地进屋上楼了。
苏星禹歪着脑袋,看向他们的离去背影,手掌紧紧抓住毛毯,一时之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些匪夷所思。
什么意思?他们当自己是什么吉祥物吗?!
苏星禹这会儿活像是愠怒猫咪,鼻尖皱了皱后,他拢着毛毯打算挪个窝——
没想到别墅大门再度打开,响起两声篮球砰砰砸地的动静。
下一秒钟晟嘉鸣不太稳重的脚步声响起,他穿着身红色篮球衣,好似一阵旋风般刮了进来,冲到了苏星禹面前,用宽大手掌直接揽住他的后颈,随后就将额头紧紧贴了上来。
苏星禹瞳孔放大到了极致,甚至全身汗毛竖起,在他的眸中似乎能倒映出晟嘉鸣那双格外乌黑的眼眸。
两人就这么额头相抵,过了片刻后,只见晟嘉鸣大咧咧地笑起来,好似格外开心,“不烧了。”
他欢呼了一声,将篮球旋转在指尖,迈着轻快的步子进屋去了。
等到宸昇回家,脚上皮鞋都还没脱呢,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苏星禹裹着毛毯,黑沉冷酷着一张脸,耷拉眉眼愤郁道,“你要摸就快摸!别磨磨叽叽的!”
宸昇怔愣了一瞬,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绝不会错过每一个合法撸猫的机会。
一直用手掌揉来弄去,直至苏星禹浑身炸毛,他才克制地收回手。
陆途站在厨房当中当主厨,中岛台上的那个生鲜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满当当的冰块,以及一条耷拉出来的鱼尾巴。
晟嘉鸣好像是好奇小狗,伸出手指戳来戳去,抬起头询问,“这是什么鱼啊?今天晚上吃吗?”
“黄唇鱼。”陆途穿着修身马甲,看起来成熟稳重,手掌中拿着闪烁寒光的餐刀,正在用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
晟嘉鸣低头颦蹙起眉头,欠不愣登地戳着鱼身,两颊鼓起在那嘟嘟囔囔,“看起来长得好怪啊,一点都不好吃……”
就在他身旁,正忙活着开瓶醒酒的黎棠,听见他这话瞬间就笑起来,“弟弟,这鱼现在至少一两万一斤,像这么大的都属于有价无市。”
听到这话,晟嘉鸣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戳鱼的手指就悬停在半空中,好似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
顿了顿后,他再看向生鲜箱子的眼神瞬间变了,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这……一、一两万一斤?!”
裴时深在这时踩着拖鞋下楼,明明只有几步路,走起来却显得身高腿长,甚至还有几分闲云野鹤的姿态。
路过厨房的时候,他朝中岛台上的生鲜箱子看去一眼,忽然挑起了一边眉梢,“黄唇鱼?”
陆途抬起头看向他,两人在短暂地对视一眼过后,裴时深将自己的袖口挽起,走入厨房当中,自然而然地询问,“要取鱼鳔吗?”
想他在游戏当中,那一手匕首玩的出神入化,现实当中应该也不差。
陆途朝旁边让了让,将手中的餐刀递了过去,裴时深从善如流地接过来,一只手按住了鱼背,顺着脊椎、非常气定神闲地一刀划过。
鱼身流畅自然地被分割成为两半,然后裴时深调转刀头,就如同玩弄一般随手将餐刀在掌心转了一圈,继续解剖剔除鱼骨,并将剩下的鱼肉分成均等大小的是几份。
晟嘉鸣在一旁看的几乎是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又看向了陆途。
陆途手指撑着下颌,在这时点点头,夸赞了一句,“好刀法。”
裴时深慢条斯理地拿起抹布,擦拭双手上的鲜血,一边走出厨房,一边淡淡道,“鱼鳔风干过后,剪成小段,每顿餐饭加进去给他滋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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