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黎元的名字,钱璟禾的右眼又一跳,他暗地里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对两人的对话多了几分好奇。
“不能吧,他们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唉,今天早上,你妈收到了老师的电话,说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收什么保护费。”虽然徐友乾是家里的长子,他爸却把儿子当哥们一样的吐槽,可见家庭氛围还是不错。
“不可能。”
“不可能。”
钱璟禾与徐友乾异口同声。
在徐友乾的认知里,弟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可能会去干收保护费的勾当。
钱璟禾开口反驳后,其实有点后悔,这是对方父子在说家事,他插嘴不太好,但是听到了黎元的名字,话却不由自主的从嘴里蹦了出来。
他虽然对黎元了解不多,但是黎元这个人,不可能去收什么保护费的。他不是会干出这种无赖事情的人。
上次奶茶店替自己挡下浑浊粘腻的液体的一幕幕还记忆犹新,黎元他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人,虽然平日里插科打诨调皮了点,但根据自己识人的判断。
他,不可能。
第28章 功德加一
周日下午,郊区回城的路上一点儿也不堵,很快就到了钱璟禾家附近。
他从车里下来,徐友乾父子二人,帮他把行李箱搬到了十字路口旁的人行道上,钱璟禾道谢过后,车掉头开走了。
他拎着行李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虽然这里不是他的房子,但是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自然会有归属感。他抬着箱子上了楼,熟悉的搓麻将声音传来,侧头看了一眼,窗户大开,满地烟头,还是熟悉的配方。厌恶又亲切的感觉,让他心里亲近又抗拒。
钱璟禾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刚把钥匙捅进锁匙眼里,一只黑白相间的蜘蛛感受到了门框的震动,跌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头上的蜘蛛网竟然连片,这门是多久没有开过了?难道钱文雁一直没有回家吗?
他徒手驱散了蜘蛛网,把小蜘蛛随手一甩,也不知道蹦去哪个犄角旮旯了。
随着房门关上,震动使得房间里灰尘四起,惹得钱璟禾一阵呛咳。他立马走到小阳台,拿抹布打湿,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清爽多了。
房间里的陈列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可见,钱文雁真的没有回来过。
钱璟禾收拾着行李箱,把东西拿出放回原位,该晒的晒,该洗的洗,扔校服进去的时候,他的手一滞,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拿回了房间。
他还是打算拿去洗衣店洗。
全部东西弄完,他坐在课桌前休息,翻开黎元的微信,这家伙,之前倒是口口声声地喊哥,现在一点儿动静也没了。他现在满脑子的敌不动,我不动,但是黎元真的不动了,他又显得毫无章法。
只能主动发个短信前去问问。
【钱璟禾】:在干嘛?
【钱璟禾】:衣服今天还你?
为了不让上面那个‘在干嘛’显得有些突兀,他故意多发了一句话,显得不那么突兀。
钱璟禾没等到回复,他把手机揣兜里,去厨房转悠了一圈,打开冰箱门,里面空空如也。见时间还早,准备去超市买点牛奶和鸡蛋,填充一下冰箱。
他从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抽了张钞票出来,和手机贴在一起,放在兜里。
出门天气阴沉,感觉快要下雨了,最近天气和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一样,阴晴不定。
兴许是乌云给大家发射了下雨的信号,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宽敞的感觉让他回到了郊区,与黎元一同走到公交车站的那个早上。
他往小广场那边的便利店走去,最近注意力不大集中,走路老是分神,一不小心绊得踉跄。
“什么玩意?”他低头一看,窨井盖竟然挪了位,这会儿圆盖一头正翘起。
正想踹一脚,把盖子合好,井盖下面发出了微弱的呼救声,“救...命!”
下面的人听到了井盖被人踩着的撞击声,抱着一线希望在喊,发出的声音喑哑到不行,钱璟禾有些心惊,不知道这人到底喊了多久。
他索性蹲下,趴在井口,看到了被挤在窨井里的人,有些瘦弱,鼻梁处还有眼镜压着的印子,但是眼镜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应该掉下去不久,印子还没消,不过,这人脸色有些发白,八成是被吓着了。
他扒着井盖的边缘,伸手借力给对方,“上来。”
洞里的人求生欲还蛮强的,两脚跟个螃蟹腿似的横卡在井壁两边,借着钱璟禾的力,真上来了。
“没你我就死这了。”人看着瘦弱,用词还是有一定力量,生死掉在嘴边讲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钱璟禾站起来,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对方有一定重量,扯着他的手臂有点不舒服,正晃着放松,不经意一瞟,下巴都要惊掉了,“你的腿都错位了。”
果然是个狠人,脚踝骨都凸出来了,还能踩着井壁用力爬上来。
“是有点疼。”
钱璟禾都不忍心看那腿,他小时候玩滑板摔了一次,只是轻微骨裂,都疼得钻心,这人要么心有大西洋那么大,要么就是个痛觉丧失的人。
人行道上人越来越少,天几乎呈灰暗色,暴雨将至。
“假腿?”钱璟禾警惕心又上来了。
话音刚落,雨珠劈头盖脸砸在他们身上,钱璟禾也不走,抱臂看着对方。
两人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对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
【A大,经济学系,季知轩】
对方的学生证都给自己看了,应该是想证明他的无辜,但是这人不声不响,总让他觉得有些诡异。
“季知轩?”钱璟禾只是念了一下他的名字,也没在深究,而是借力把他扶起,“去哪里?”
“去医院。”
这个认知还算正常,季知轩对于自己腿受伤的态度,好像无所谓,就算他下一秒说要去酒吧蹦迪,钱璟禾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季知轩在手机上叫了一辆车,钱璟禾送人上车就想走了,谁知对方喊住他:“送佛送到西,下车还要你帮个忙。”态度坦然,语气冷淡,字里行间是要人帮忙的请求,表情却一脸无所谓。
钱璟禾本懒得理,但看了一眼有些扭曲的骨头,又看了眼还早的时间,良心健全的他,还是妥协了。
这里距离医院不远,车子很快就到了。
下车的时候,钱璟禾虽然扶着对方,但是故意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对方的腿用不上力,几次想借力都差那么点意思,季知轩索性单腿站立,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道:“厌男?恐同?还是深柜?”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了医院急诊室大厅前,一句谢谢都没有,还突然来了个——性向揣测。
钱璟禾的脸拉了下来,“到医院了,有病就去治。”还得是学霸,一语双关。
“抱歉,做学术研究观察习惯了。”对方竟然在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看你总是和我保持距离,有些好奇。”
钱璟禾白了他一眼,“不喜欢和人类接触。”
“哦。谢谢了。”到了平地,对方跳着脚往大厅里走,独自打开了免费轮椅,和前台的医护人员说了话,对方把他推走了。
留钱璟禾一个人站在那里。
靠,这人。
算了,就当做好人好事积德。
钱璟禾从门诊大厅,往医院大门的路上走去,没几步,看到了献血车,小喇叭喊着稀缺血源。
钱璟禾想到刚才自己做好事,还被人这样怼,觉得自己好事还是做少了。没多想,直接朝着献血车里走去。
十几分钟后,他从献血车里出来,撕开护士给他的小饼干就吃了起来,看了一眼献血证,活了快十九年了,才知道自己是AB血型的。
正想把证揣兜里,却摸到了一个硬物。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季知轩的学生证。钱璟禾满脸无奈,心里默念积德,积德!他捏着证件,重新回到了医院急诊大厅。
在前台询问季知轩的去向,幸好他滑着轮椅走的,前台医护人员对他的印象很深刻,直接告诉了行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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