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会把他们的衣角掀起,轻柔的衣料纠缠交织,两人垂在身侧的手不时触碰到对方,交换一秒彼此的体温。
这种校园恋爱剧里才会出现的慢节奏纯真暧昧期倒是很符合赵疏阳的恋爱观,他偶尔也会忍不住想,今晚散步时,也许可以再靠近一点。
会因为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接触接脸红心跳的赵疏阳*本不会想到,他的暧昧对象江收,整天想的居然是怎么才能睡到他。
江收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就算再喜欢的猎物,也不值得他花太多时间。
放在以前,这几个月都够他和目标伴侣好聚好散了,唯有赵疏阳是例外,这么久还停留在这种不前不后的过程中。
其实江收并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只是偶尔会少有地感觉到有些挫败,他真的很想和赵疏阳建立更深一层的关系。
只不过在他的认知范围中,能够做到的最亲密的关系就只是床伴而已。
周五晚上吃完饭,想着周末不能来等赵疏阳下班,江收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约人出来。
正翻着附近的餐厅介绍,他忽然接到了裴元明打来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对方说最近要办个关于七夕的展,问江收要不要过去帮忙。
七夕?
江收微微挑眉,思索了几秒后婉拒了裴元明:“不好意思了学长,下次一定去给你帮忙,只不过这几天,我应该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为常年生活在国外,其实江收对七夕的文化理解算不上特别深,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是个浪漫节日。
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借这个由头约了赵疏阳,又干脆利落地订了酒店和餐厅,想着争取把人一举拿下。
花束里放了张简单的便签权当邀请函,他让人直接送到了赵疏阳家中。
那捧新剪的淡色洋桔梗里,粉色的便签纸格外显眼,上面只有短短两句:
“值此良宵,何不共度?”
花瓣上滑落的水珠把江收的字迹沾湿,洇了点墨,仿佛这张看起来正经的邀请便签也变得暧昧不清了起来。
赵疏阳捧着这束花,把那张薄薄的纸上的八个字来回看了好几遍,才转身回房间想找个瓶子把花插起来。
可惜这套房子向来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又没什么养花的高雅爱好,翻了好久也没在家里找到合适的花瓶,可又不想让江收送他的花就这么枯萎。
赵疏阳想了想,干脆从酒柜里找出来了瓶口径比较大的洋酒。
忘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喝的,这瓶里金黄的酒液只剩下了小半瓶,他把瓶中的部分倒进杯子,又去洗干净酒瓶,换上水,认真地把洋桔梗放了进去。
杯子里的酒液被没有浪费习惯的赵疏阳一口口喝完,生意场上的人酒量都不会太差,这些酒还不至于让他喝醉,但也多少有些微醺。
往日里逻辑清晰缜密的大脑变得迟钝,情感与直觉压过了理性与克制。
他的眼睛也变得雾蒙蒙,靠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花,不确定自己是喝醉了,还是被花的香气迷晕了。
“值此良宵,何不共度?”
明天是七夕。
江收邀请他七夕出去,还说什么共度良宵的话。
江收在追他,江收喜欢他,江收想和他谈恋爱。
酒气上脸,赵疏阳眼角泛着红,看起来像个等着初恋告白的高中生。
他拿手捂住眼睛,想,七夕晚餐的保留节目是江收的告白吗?
一定是的。
江收会说喜欢他,会问他要不要在一起。
赵疏阳的心跳的好快,像是一朵朵在胸口盛放的烟花。
他把那张便签纸拿起来,神情认真地看了又看,叠好,放进胸前衬衫口袋里。
然后,他想,他明天就会多一个男朋友了。
第4章
约的时间是晚上,还是在上次的江景餐厅。
大概是有什么七夕活动,外面江面上荡着几艘画舫,灯光映在潋滟的水面上,风一吹,碎金摇曳,像揉碎了漫天的繁星。
不过江收与赵疏阳两人谁的心思也没放在欣赏窗外美景上,两人不动声色,但又都有些紧张。
桌上的玫瑰被江收拿在手里把玩,直到花瓣都打了卷,他才抬眼看向赵疏阳,眼里隐含着胜券在握的光。
“这几个月以来……”
他注视着赵疏阳的眼睛,目光灼灼,带着种难以抗拒的引诱:
“赵疏阳,你觉得我怎么样?”
话音落下,这一方小小空间安静了两秒。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按照江收以往的经验来看,不说喜欢不喜欢,赵疏阳至少是不讨厌他的,这种程度当个床伴,基本上是十拿九稳。
果然,被江收盯着的赵疏阳眼里蕴起些不常见的笑意,回答道,“很好。”
赵疏阳放在桌边的手指蜷起,他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向心脏与脸颊奔涌而去,烫的几乎像是要燃烧起来。
江收要表白了吗?
他耳尖发烫,忍不住抿了抿唇,表面还维持着他的冷淡禁欲形象,但实际上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
赵疏阳与江收对视,目光落在对方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整片璀璨的江水都盛在里面做背景。
他见江收笑起来,点点头,“很好,那就好。”
江收看起来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水润的红唇弯起,在赵疏阳隐隐带着迫切的目光下开口,诚意十足地询问:
“那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床伴?”
“我……”
赵疏阳几乎是下意识地准备好了答应,但刚说出口一个字就僵住。
他把江收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两遍,愣住,眼里的笑意消失,深深皱起了眉。
什么意思?床伴?
不是男朋友。
赵疏阳刚刚还灼热躁动的心像是忽然被人狠狠丢进冰窟,他神色冷下来,攥紧了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可沉着脸看过去,偏偏罪魁祸首还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眨着眼等他回答。
赵疏阳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原以为江收要表白而产生的悸动与甜蜜在此刻都变成了让人无法忽视的难堪和酸涩。
他从来没把“床伴”这种肉体关系纳入考虑范围,他一直以为,江收是真的喜欢他。
说不清是气愤更多还是酸涩更多,赵疏阳盯着江收定定看了几秒,他维持好表面上的体面,克制着自己不要太失态,冷声问:
“……床伴?”
江收轻轻挑了一下眉,“嗯哼。”
赵疏阳脸色变得更难看,半晌才咬牙道:“不好意思,我比较保守,没有江大少爷这种爱好。”
“什么?”
江收的神情僵住,他向来无往不利,没道理会被赵疏阳拒绝啊。
更何况,这个人看起来明明已经被他拿下了。
他顿了片刻,飞速调整了一下心情,重新勾起唇角,站起来隔着桌子俯身盯着赵疏阳的眼睛轻问:
“赵疏阳,你确定吗?我们明明很合适。”
西装袖口下,拿了十几年画笔的手纤长白皙,此时就抚在赵疏阳小臂上,又顺着衣料向上滑动,按在赵疏阳的心脏的位置。
他分明能感觉到手下那一片柔韧胸肌之下的心脏在加速跳动,可眼前人的神情却愈发冷漠。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赵疏阳用力握住扯到一边。
赵疏阳不再去看他,只是没什么情绪道:“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
微凉的江风吹过,赵疏阳闭了闭眼,仍旧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在发热。
明明他已经知道江收是为了什么,但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却仍然会让他脸红心跳。
他不知道是该怪江收还是怪他自己,只是觉得心脏被酸涩苦楚撑得几乎快要炸开,很多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的负面情绪像藤蔓一样,在得知江收只是想找个床伴后开始肆意生长,紧紧缠绕,铺天盖地,让他窒息。
冷淡自持的表象终于被稍稍打破,赵疏阳装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注视着江收的眼睛,语气也不由得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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