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俩慢些走,注意安全。”明月锋说,他捣一下印寒的胳膊。
“老师再见。”印寒说。
“好好好,再见。”童锡挥手,“祝你们前程似锦!”
“谢谢老师,以后常联系!”明月锋说。
望着相携离开的童锡夫妇,楚悠忍不住拧了一下印寒的后腰:“木了吧唧的,没有锋锋你可怎么办。”
“阿姨别担心,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明月锋揽住印寒的肩膀,眉眼弯弯地歪头,“你说对吧?”
印寒眸色深沉,认真地说:“对。”
明月锋故作轻松地放开印寒的肩膀,他真害怕小伙伴发神经当着楚悠的面搞事情。
印寒顺利毕业,全力投入斯宾塞中国区的整顿中。他拿着名单,坐在单独为他开辟的小办公室里,一个一个叫人进来谈话。明月锋则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让董事长的宝贝儿子答应给自己背锅。
“怎么样,顺利吗?”明月锋端着盒饭走进隔壁小办公室,坐在印寒对面,“来一口,这家麻辣香锅挺好吃的。”
印寒接过明月锋的筷子,夹起一块毛肚,说:“还可以,私了和报警,没人选报警。”
“那肯定,有什么疾病吗为了几万块钱葬送自己的职业生涯。”明月锋说,“况且他们暗地里偷偷拿的钱,远不止几万块。”
由印寒主要推动的裁员计划格外顺利,短短一周时间,便与清单上三分之一的人签下解约合同。明月锋捧着账单算了算用人成本,满意地松口气,说:“砍掉一大笔营销费用,又砍掉三成用人成本,万一明年没做出成果,Bernice非得跨国通缉我。”
“你可以的。”印寒对明月锋的能力抱有充分且盲目的信心。
“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月锋放下文件夹,拿起外套,“走,吃饭去。”
两人随便找了个苍蝇馆子解决晚餐,溜达着朝地铁站走去,印寒说:“我把猫放你家了。”
“啊?”明月锋瞪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他。
“国贸离海淀黄庄太远,九月去北师大报道之前,我住你那。”印寒说。
小伙伴的表情严肃,找的借口也合情理,堵住明月锋推拒的嘴巴,他咽一口唾沫,说:“行吧,你方便就行。”
印寒眼中暗暗含笑,没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他深知明月锋的底线,踩着红线边缘,循序渐进地将明月锋逼至悬崖边,省的这家伙一应激就消失好几年。
路过水果摊,明月锋弯腰捡了一斤猕猴桃和一斤冬枣,付过钱后拎在手里晃来晃去,说:“回去做水果沙拉。”
“王岳扬给我发消息,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印寒说,“我回复他吗?”
“跟他说我在北京,好久不见,周六出来喝酒。”明月锋说,“正好问问他在部委混得怎么样,认识多少大佬,有多少资源。”
印寒说:“好。”
“你毕业那天早上,我去找叔叔阿姨,看到阿姨在翻我小时候的日记本。”明月锋说,“我不让她看,揣兜里带回来了。”
“她早就看完了。”印寒说。
“我知道。”明月锋说,“我带回来回忆一下童年。”他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原来我还写过‘我要和梅绮印寒做永远的好朋友’,当时为什么没写林城城来着?”
“你嫌他只会哭,不会打架。”印寒说。
“这都记得,你厉害。”明月锋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洗水果,“这俩人当年考去哪儿了?没听说什么消息。”
“他们都考去了南方,梅绮考到长沙,林城城考去广州。”印寒说,“我听妈妈提过。”
“行吧,都挺好。”明月锋说。
“你想找他们吃饭吗?”印寒问。
“不了,我就是好奇八卦一下。”明月锋递给印寒一把削皮刀,示意他帮忙剥猕猴桃,“这么多年没联系,突然联系上挺奇怪的。”
着实是明月锋的处事风格,印寒低头将手中的猕猴桃削成绿色的椭圆形,切块,倒入酸奶,搅拌。明月锋往嘴里扔了一颗洗干净的冬枣,像只仓鼠一样鼓起腮帮子,咯吱咯吱咀嚼。
悠闲的傍晚时光转瞬即逝,印寒自觉地抱着被子走进客卧,明月锋没说什么,门板半掩,两人隔着一堵墙安稳地深睡一整晚。早上谁也不想做饭,给猫碗倒满粮加满水,下楼买两个煎饼,拎去办公室吃。
地铁一如既往地拥挤,明月锋生怕把煎饼挤扁,缩在角落,拍拍印寒:“你站稳了,帮我撑一个空间放煎饼。”
印寒瞧他一眼,满脸写着无语,遂直挺挺地杵在他面前,任人来人往,脚下生根,不动如山。然而姿势虽然摆得好,下一站停车,人潮汹涌,巨大的惯性将印寒拍进明月锋怀里,俩人彻底把紧贴在一块儿的两个全家福大煎饼挤成[煎饼.zip]。
明月锋庆幸地叹一口气:“还好没买豆浆。”
印寒则借机抱紧小伙伴的腰,闷声笑个不停。
“笑屁啊。”明月锋不理解印寒的笑点,“你能站直吗,我把煎饼抽出来。”
“不能。”印寒理直气壮地拒绝,吸一口小伙伴颈间温暖的气息,又故意蹭过柔软的脸颊,仗着人多明月锋拿他没办法,大肆占便宜。
第93章 柳暗花明
印寒的心眼不多,对付明月锋足够,其中猖狂全倚仗对方的纵容。饶是被印寒堵在角落如此欺负,明月锋眼睛半阖,当做没看见,嘴里抱怨着:“煎饼没法吃了。”
“能吃。”印寒说,他抽出压扁成两张纸的塑料袋,止不住笑,“就是不太好看。”
终于到国贸站,地铁门一开,潮水般的人群推着明月锋和印寒往前走。成群结队、叽叽喳喳的小孩儿们路过,吵得人头脑发晕,明月锋说:“放暑假了,到处都是研学团。”
印寒提着肩膀走在他身边,侧身帮他挡住横冲直撞的孩子们,问:“喝点什么?”
“咖啡吧,我看前面有家瑞幸。”明月锋说,“煎饼配生椰拿铁,中西结合。”
买完饮品,走过两个十字路口,踏进办公楼,乘电梯到达二十八层,坐进办公桌后,打开电脑,熟悉的压力涨潮般漫过心口,明月锋叹了口气,打开塑料袋吃早餐。电脑前枯坐一上午,查阅了各种资料,找到几条人事变动新闻,明月锋浸淫时装行业近十年,通晓门道,但对华金这类的中央金融企业一窍不通。他的三亿现金拆分给三家投行托管,每隔半年拿分红,其余的事他看不懂,也懒得看,哪能预料到今日面对电脑,苦心研究华金总经理及业务板块的艰难处境。
隔行如隔山,时装和金融的距离堪比跨越太平洋,报表和曲线图搞得明月锋头晕眼花,只求苍天有眼,赶紧来人救救他。
许是老天爷终不忍心看明月锋猝死在电脑面前,下午四点,前台打来电话:“明总下午好,前台有一位女士想要见您,她没有预约,但拿着华金总经理穆煦的推荐信。”
“嗯?”明月锋支棱起来,“请问这位女士叫什么名字?”
“阚梦然。”前台小姐说。
“好的,让她上来吧。”明月锋挂断电话,兴奋地搓搓手,老板椅原地转了个圈儿,而后整理表情,手臂交叠坐在办公桌后,等助理带人进来。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脚步声,助理推开门,恭敬地点头:“明总,这位是阚小姐。”
“您好。”明月锋站起身,绕过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与高挑明艳的女士握手,“我是明月锋。”
“阚梦然,这是穆总的推荐信。”阚梦然说,“华金正值多事之秋,穆总关照我,特意介绍我来面试斯宾塞。请问明总这边面试流程是怎样的?”
“咱们这次见面,就当是一个小面试好了。”明月锋没有坐回老板椅,而是选择了角落处的皮沙发落座,抬手示意阚梦然坐在他对面,“穆总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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