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关砚抓了一下被角,“也没什么,就是……《绿皮书》,哥,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傅岭南:“听过。”
沈关砚终于抬起一点头,飞快看了一眼傅岭南,“那,你要看吗?”
傅岭南点头,“好。”
沈关砚声若蚊蝇,“有一个主角,他喜欢同性,哥,你会别扭吗?”
他穿着傅岭南的衬衫坐在床头,泛红的面庞融在暖灯里,眼睫绒绒软软的,看起来有些局促。
傅岭南很轻地笑了一下。
第29章
第二天赵子煜照例来排练厅摸鱼。
一路跟相熟的人打过招呼, 来到沈关砚这里时,赵子煜原本只是掠了一眼。
觉得不对劲,视线再次落到沈关砚脸上。
沈关砚坐在钢琴凳上, 不受赵子煜影响地弹下一串流畅音符,嘴角陷着一个小小的弧度。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赵子煜像嗅腥的猫, 仔仔细细盯着沈关砚每个表情。
“莫非……”他摸着下巴,一语中的,“跟你那个心上人有关?”
沈关砚手下的音符落了一个, 赵子煜觉得自己猜对了。
“对方答应你的追求了?”赵子煜不是八卦的人,但对沈关砚的八卦他特别好奇,尤其是他的那个心上人。
沈关砚停下来,摇了摇头。
傅岭南没有答应他什么,只是明确表达自己不反感同性恋。
昨晚沈关砚借着一部电影想问问他对同性恋的态度,傅岭南的原话是——
“不别扭,感情上的事跟性别无关。”
其实沈关砚也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只是喜欢的人恰巧是同性。
看沈关砚的样子, 这段感情八九不离十了, 赵子煜也替他高兴。
“总之你想通就好,多约人家出来吃吃饭, 看看电影,记住, 前期一定要多展现自己的魅力。”
沈关砚支吾着问了一句, “怎么展现?”
对上沈关砚那双充满求知欲的漂亮眼睛,赵子煜顿时有了授课的兴致, 头头是道的讲起来。
“就是把你最优秀的一面不动声色秀给对方看, 提高你的求偶魅力,这周末的公演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心上人会来吗?”
沈关砚不是很确定,傅岭南工作那么忙,不来的几率很大。
看出了沈关砚的迟疑,赵子煜强调,“一定要请人过来看你演出,这就是你展现魅力的最好机会。”
舞台上的沈关砚是会发光的。
很难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他。
沈关砚抿了一下唇,“我尽量。”
赵子煜嘱咐:“好好练琴。”
沈关砚嗯了一声,就算赵子煜不说他也会,这段时间大家这么刻苦,他不能搞砸了让他们的辛苦白费。
晚上是司机来接的沈关砚。
回去的路上看见蛋糕店,沈关砚叫停司机下车买了蛋糕。
傅岭南今晚有应酬,但说过会早回来,还给沈关砚叫了一份晚餐。
晚上八点傅岭南回来了,身上沾着淡淡的酒气,手里提着一盒蛋糕。
见沈关砚跑过来,他抬手把蛋糕给了沈关砚。
沈关砚抱过蛋糕笑了笑,傅岭南乌黑的眉眼略微扬起,“嗯?”
沈关砚说,“我也买了蛋糕。”
傅岭南宽厚的手掌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去换身衣服。”
沈关砚切了两块傅岭南带回来的蛋糕,把剩下的放进冰箱,还洗了一盘水果,回到客厅打开了《绿皮书》。
傅岭南简单冲了一个澡,穿着休闲服坐到沈关砚身旁,黑发带着一些潮湿的水汽,被一条蓝色毛巾揉得凌乱。
这样的傅岭南不常见,没有往日的清冷与整洁,有点随性的慵懒。
沈关砚想他应该没喝醉,不然又要满屋子砚砚砚砚地叫了。
沈关砚喜欢那样的傅岭南,也乐意黏在他身边,帮他做一些琐碎的小事。
“哥,我帮你擦吧。”沈关砚接过他手里的毛巾。
傅岭南看了他一眼,“练一天琴不累?”
沈关砚摇摇头,“不累,有休息时间。”
还有三天就要公演了,怕上台状态不好,所以排练时间大幅度缩短。
沈关砚用吸水毛巾给傅岭南擦好头发,傅岭南没让他拿吹风机吹干,只是把额前的碎发拨开,拿遥控机打开了电影。
沈关砚捧着自己那份蛋糕,看电影里的其中一个男主角跟人比赛吃汉堡。
傅岭南打开了一罐冰啤酒,偶尔喝两口。
在演到托尼发现雪利博士是同性恋时,镜头闪过两个裸男,沈关砚无端有点羞耻,有种家长面前看亲热戏的狼狈。
他没话找话,“哥,这周末你有时间吗?”
傅岭南垂眸看他,“应该是有。”
虽然他没把时间敲定下来,但沈关砚还是很开心,“如果不忙,那来看我们公演吧。”
傅岭南修长的手指在沈关砚脑袋揉了一下,“嗯。”
沈关砚不再说话了,注意力回到电影上。
电影里的雪利博士正在跟托尼口角,错过这段剧情的傅岭南问,“他们为什么吵?”
沈关砚被问住了。
其实这段剧情他是记得,那个时代种族问题很严重,雪利博士因为肤色问题一直被人歧视,再加上特殊的取向,他苦闷而自卑。
被托尼撞破后,内心对自己强烈的不认同让他竖起了尖刺,所以说了一句伤人的话。
沈关砚静了几秒,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雪利博士跟人在青年会约会被警察逮捕了,托尼赶过来贿赂警察把他带了出来,他不喜欢这种手段,就责备了托尼几句,说完他立刻后悔了。”
电影里正好演到雪利博士跟托尼道歉。
傅岭南问,“他约会的是一个男人?”
沈关砚脑子嗡了一下,“……嗯。”
捋清了剧情,傅岭南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电影。
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已经晚上十点多,傅岭南开了两罐啤酒,最后还剩一些,他喝完之后神情仍旧清明。
“这部电影拍得很不错。”傅岭南说,“你昨天那么问我,我还以为会像《断背山》一样有大量同性片段。”
沈关砚诧异,“哥,你看过《断背山》?”
傅岭南:“看过一点,裴云斯买的片子。”
沈关砚总是听裴云斯说他跟傅岭南关系很好,今天总算从傅岭南这儿得到证实。
沈关砚很想多知道一些傅岭南以前的事,“哥,你跟裴哥是发小吗?”
傅岭南视线淡淡地扫过来,“裴云斯让你这么叫他的?”
沈关砚愣了一下,“嗯。”
傅岭南把啤酒罐清进垃圾桶,起身对沈关砚说,“很晚了,早点睡吧。”
沈关砚隐约觉得傅岭南有点不高兴,但对方回房时还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又不太像不高兴。
他对情绪一向敏感,可傅岭南偏偏是那种情绪不怎么显露的人,导致他的雷达变差。
也可能是当局者迷。
沈关砚回房间前看了一眼傅岭南的卧室,里面没有动静,沈关砚立了一会儿才回去。
隔天早上一切如常。
或许今天时间充裕,傅岭南做了早餐,偏西式的,多给沈关砚煎了一个蛋,他自己不怎么爱吃鸡蛋。
沈关砚咬着蛋白,偷看了一眼傅岭南。
傅岭南递过来一杯鲜榨的果汁,随口一问,“今天排练到几点?”
沈关砚说,“下午两点半。”
傅岭南听后没说什么。
吃完傅岭南开车送沈关砚,到地方后沈关砚解下安全带,又听见傅岭南开口,“太早回去觉得无聊可以出去逛逛。”
等沈关砚走进排练厅,才后知后觉明白傅岭南向他释放了一个讯号——
他可以自由出入了。
这意味着傅启卿不会找他麻烦了。
高兴之余,沈关砚忍不住想昨晚傅岭南出去吃饭,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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