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关砚没太听懂,“借衣服?”
裴云斯:“你总不能去偷他衬衫穿吧,你先跟他借。”
沈关砚:“我自己有。”
裴云斯:“我知道你有,但你想啊,他知道你有,也知道他的衣服你穿不合身,他还借给你,这说明什么?”
知道沈关砚没那根神经,裴云斯替他回答。
“说明他对你很可能是有意思的,第一步成功了,你就可以走第二步了。”
沈关砚沉默了很久,才支吾着问,“那要用什么理由跟他借?”
裴云斯笑了,为沈关砚的单纯。
他将笑意压在喉咙,声音甜腻得不像话,“弟弟啊,你不用找借口,就直接借。”
就算没有借口傅岭南也一定会给。
或者说,如果沈关砚非要一个借口才好意思去借,那把想借口这件事交给傅岭南。
裴云斯相信傅岭南一定会很乐意干这个活儿的。
感觉到沈关砚的不自信,裴云斯又说,“你先借,如果没借出来,那我再给你想办法。”
“别的本事你裴哥不敢保证,但追人这方面没人能赶得上我,我幼儿园就开始追小同桌了。”
对于裴云斯丰富的恋爱史,沈关砚一时语塞。
挂了电话,沈关砚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在否定的同时,心里又会冒出另一个声音——
只是借衣服而已,又不是像上次那样。
第27章
干洗店把衣服送过来, 沈关砚挑出自己的,抱着傅岭南的衣服挂进他的衣柜里。
忙活完,门铃又响了。
沈关砚心头一跳, 门是指纹锁,不可能是傅岭南摁的。
如果不是他, 那是谁?
沈关砚没着急开门,从可视液晶屏看了一眼。
居然是一个小孩子。
沈关砚很快就认出了他,是傅岭南同母异父的弟弟。
房门打开, 林佑南拧着小眉头,冲沈关砚发脾气,“怎么开门这么慢?”
沈关砚愣了一下。
林佑南没再理沈关砚,绕过他穿行进客厅,很不客气地问,“我哥哥呢?”
沈关砚看着林佑南碧绿的眼睛说,“他还没下班。”
林佑南把身上的背包甩到沙发上,冲沈关砚扬了扬下巴, 蛮横道:“我饿了, 你去给我拿吃的。”
司机把蛋糕送过来时,林佑南面前已经摆了很多吃的。
但他都不怎么满意, 嫌弃这个家连一颗糖都没有,唯一一块巧克力还是赵子煜早上塞给沈关砚, 沈关砚没吃放进了兜里。
看见蛋糕, 林佑南总算满意了一点,要沈关砚切给他吃。
虽然他脾气很不好, 但长得实在是可爱, 而且吃相也比一般小孩子要好,并没有弄的满脸都是。
这家的蛋糕奶油抹得多, 厚蓬蓬的,看起来很有食欲,口感也绵密。
这是对喜欢吃奶油的人来说。
林佑南跟傅岭南长得并不像,性格也是南辕北辙,口味倒是有相同之处。
跟傅岭南不爱吃奶油一样,林佑南不怎么喜欢吃厚奶油,吃之前要沈关砚给他抹掉一半。
薄薄一层淡奶油混合着蓬松柔软的蛋糕入口,林佑南紧皱的眉头总算松开一些。
虽然被林佑南指挥的团团转,但沈关砚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他是傅岭南的弟弟,也因为他可爱的长相。
沈关砚给林佑南榨了果汁,看他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蹭了一点奶油,抽了一张纸,低头轻轻擦干净。
林佑南看了一眼沈关砚,没说什么,拿起果汁喝了两口。
等手指不小心沾上奶油,他很自然地递给沈关砚,要沈关砚给他擦。
沈关砚拿湿巾擦奶油时,林佑南突然说,“我知道你,你是我哥哥爸爸的儿子。”
他说的有点绕,但沈关砚听懂了,好脾气地跟他解释,“我不是傅先生的儿子。”
林佑南绷着小脸质问,“那你为什么要叫傅岭南哥?”
沈关砚被他那句傅岭南镇住了,但林佑南叫得顺口又自然,仿佛经常连名带姓这样叫傅岭南。
见沈关砚迟迟不回答这个问题,林佑南不满地瞪他,“说话,你别想骗我。”
沈关砚踌躇了一下,决定从实际层面解释,“因为他比我大。”
林佑南似乎不满意这个回答,“比你大的,你都要叫他们哥哥?”
沈关砚点头,“嗯。”
林佑南凶道:“那你去叫别人,不许叫我哥哥!”
沈关砚的眼睛睁圆了一些,惊讶于他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房门打开,傅岭南下班回来了。
林佑南听到动静,立刻从沙发上下来,跑过去委屈地抱住傅岭南。
“哥哥,我肚子好疼,那个哥哥让我吃了很多蛋糕跟凉的饮料。”
对于他的控诉,傅岭南没有太多情绪反馈,只是问,“你怎么来的,妈知道吗?”
林佑南仰起头,呼扇着大眼睛说,“妈妈没在家,我肚子饿了,司机叔叔就送我过来了。”
傅岭南淡淡地看着他,“也就是不知道?”
林佑南吸吸鼻子,避重就轻道:“哥哥,我想你了,晚上我想留下来跟你一起睡。”
“这个要问过妈。另外——”傅岭南的视线掠过沙发旁,因为感受到林佑南恶意而茫然的沈关砚。
沈关砚眼睫动了一下,然后听到傅岭南对林佑南说,“去道歉。”
他轻而易举就识破了林佑南的谎话,并且不容拒绝的要林佑南为自己的谎言负责。
林佑南脸上的乖巧顿时消失,生气地说,“你当他哥哥吧,我才不要你这个哥哥。”
傅岭南不为所动。
林佑南的威胁没起到效果,更生气了,“我再也不想见你了,我讨厌你。”
说完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小书包,气冲冲地走了。
沈关砚有些担心,“他这么跑出去万一出事了……”
傅岭南极其了解自己这个弟弟,“没事,司机在楼下等着呢。”
见傅岭南这样说,沈关砚也就放心了。
他仰头看着傅岭南,眼睛乌亮,“哥,你饿吗?我给你留了一块蛋糕,放在冰箱里了。”
傅岭南随口问,“你吃了吗?”
沈关砚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给自己留了一块。”
傅岭南笑了一下,走过来时顺手在沈关砚脑袋揉了一把,然后朝卧室走,“我换身衣服。”
沈关砚把茶几上林佑南吃过的东西收拾掉,从冰箱拿出留的那两块蛋糕。
知道傅岭南不吃奶油,沈关砚都刮到自己这块上面。
傅岭南换了一身休闲服出来,曲起长腿坐到沈关砚旁边。
沈关砚把处理好的蛋糕推给他,去吃奶油很多的那块,醇厚的奶香泛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很是细腻顺滑的口感。
这家的蛋糕很好吃,也可能是因为傅岭南在身边。
吃了一大块蛋糕,到晚饭时间点,沈关砚不觉得饿。
傅岭南似乎也是,因此推迟了晚饭时间,他难得没工作,陪沈关砚看了一部电影。
是沈关砚很喜欢的一部片子——《海上钢琴师》。
这部电影沈关砚看了很多遍,这个孤独又纯粹的男主很触动他。
以前看男主遇见女孩,踌躇腼腆不敢展露爱意,最终错过初恋时,沈关砚能理解那种男主内心的挣扎彷徨。
那个女孩不仅代表爱情,也象征着未来。
一种男主不确定却向往的未来。
探索未来总是让人害怕迷茫,所以男主选择留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孤独又自洽。
今天再看这段,沈关砚才开始像许多人那样忍不住去想,如果男主下船去找女孩了,结果会怎么样?
电影没有展现这个如果。
而沈关砚也给不出自己的答案,他只是觉得很难过。
在弗吉尼亚号还崭新奢华时,在男主意气风发坐在舞台上弹琴时,有什么东西慑住了沈关砚的心脏,因为他想到了对方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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