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咬得有些心浮气躁,贺凛还是抽空摸了摸蓝识恩肚子,一边和他絮絮叨叨:“能给个时间吗?我就没睡好过。半小时也成啊。蓝识恩,你不会这么狠心吧。我都同意你搬到这里来了,你也做出点表示啊……嘶——”
“听到了吗?”
“可以了吧?我都闻到血味了,你是不是属狗的,回回见血……”
“行吗?半小时,下了会我就来接你?我看傅宗延天天接你相好,你就不能给我——”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贺凛深吸口气,扣住蓝识恩后颈将人拔出来,然后盯着蓝识恩沾血的嘴唇,低声:“行吗?求你了。中午我来接你。就半小时。求你了。”
蓝识恩舔了舔嘴唇的血,冷眼瞪着贺凛:“不行!”
敲门声愈渐急促。
贺凛眼神也变了,他也不客气瞪回去,不怀好意道:“你等着。”
蓝识恩冲上去又要咬。
贺凛一下扣紧他后颈卡住,贴近人耳朵,语气轻浮道:“急什么。”
“下次让你咬别的地方。”
蓝识恩没听懂,大声:“好啊!”
贺凛:“…………”
另一边,课程结束,温楚如愿坐上了风隼。
他已经很久没坐了,整个人都有点激动。
路易斯先生则十分担心他的肚子,不停问没事吗。温楚摆摆手,伸手就要去摸驾驶杆。怀孕这么久,除了刚开始情绪不稳定导致的恶劣情况,之后好长时间什么事都没有,吐都没吐过一次,要不是每隔一段时间的产检提醒他怀孕了,说实话,温楚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的。
路易斯先生年纪大了,劝也劝不动,看了看时间,只能转身另外找人。
见人走远,海湾沙滩上微风徐徐,风和日丽的天气,极其适合出海飞一圈。
温楚前望望后望望,心动难忍,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启动了风隼。
海面上的风更大些。
盛大的日光倾泻在蔚蓝的海水上,好像一地的水晶屑,亮得人睁不开眼。
风和日丽的天气出海,海风徜徉,海浪舒缓,温楚有点飘了。
于是,当他在后视镜看到沙滩边杵着的一个格外熟悉的人的时候,下意识就想笑,接着,脑子一个激灵,笑容暂停在嘴边。
傅宗延注视海面上一圈圈盘旋就是不敢下来的温楚,真的是好气又好笑。
他能把他怎么样。
他都上天了。傅宗延无语。
第七十五章
傅宗延瞧着很有耐心的样子。
温楚盘旋得近了, 他还朝他微微一笑。
风隼在海面上转了好几圈,景色好是好,但温楚也快把自己转吐了, 他惴惴不安的, 慢慢悠悠朝着沙滩降落。
降落的姿势平稳且娴熟,一看就是上课认真听讲又聪明的好学生。
正午的阳光十分耀眼, 沙滩细密, 亮闪闪的。
万里无云的天气,海水潮湿清润的气息在落地的一刻扑面而来。
傅宗延朝风隼走去。
一上午的会议,走的都是双方已经谙熟的程序。就连文件, 也是之前预备的时候过了无数遍的。媒体的闪光灯几乎就没停过,外面直播投影的大屏幕也在不间断地向公众公布前期谈判的重要文件。
最受瞩目的, 当属那一百颗决定整个大陆命运的能量石。
在双方都只具备二分之一条件的情况下,中央政府和流亡政府的压力奇异地、但也并不算完全出乎意料地, 全部指向了蓝章交易所。
于是, 紧接而来的第二部 文件,就有些出乎众人意料了。
联邦下令将连同流亡政府, 一起关闭所有现存的交易所。
同时清理出一条正规合法的贸易渠道, 归中央政府和流亡政府共同管辖,部门命名为:经贸公署。
流亡政府这边提名的公署署长是贺凛,中央政府内部却一直意见不定,主要他们都知道,这是个肥缺——不仅仅是肥缺, 落在谁手里, 那个人日后都会成为掌握联邦经济命脉、以及与流亡政府交涉的中间人。而一旦这人立场不坚定, 那势必也会成为联邦的隐患。
所以人选还是颇为棘手的。
身为国务总理的傅宗延,刚一公布提名人选, 场内场外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流亡政府的代表在看见他的提名名单后,甚至一度离席商议半个多小时——之前因为中央政府举棋不定,过手的文件上这一栏始终空着,眼下不啻于平地惊雷。
傅宗延提名的是韩东原。
某种意义上,这是联邦政府内部目前看来最合适的人选。
韩东原的政治站位毋庸置疑。而且由于其父,他背负了长达多年的政治争端,人前寡言少语、存在感不是很强,当然也是刻意为之,行事却滴水不漏。
只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提名,落在联邦那些尚且抱有企图的人眼里,着实有些铁板一块了。而流亡政府内部愿意与之打交道的也是少数,一时间,事态胶着,上午的会议结束得都有些仓促。
这场即将持续三个多月的谈判,开头就进行得如此艰难,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法兰比奇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上午的阳光明媚、热闹纷乱眨眼不见,教堂的长廊上,来往的话语声都低了不少。
不过数墙之隔的海湾沙滩上却是另一幅情景。
日光依旧高照,海面依旧波光粼粼,空气里洋溢着缤纷的草木香气。
风隼落地后,隔了五秒,玻璃罩顶自动打开。
玻璃折射着刺眼的光线,温楚坐在驾驶座,忍不住眯了眯眼,等他再睁开眼,面前伸来一双手,下秒,他就被傅宗延抱了出来。
傅宗延没有立即放下他。
他抱着他往前走了走。
温楚搂住傅宗延脖颈,凑近去看他的面容,似乎不是生气,也不是其他什么不好的情绪——毕竟在厄尔西峡谷,他是见识过真正发怒的傅宗延是什么样子的。温楚凑近去看明亮日光下Alpha微微泛棕的瞳仁,他发现傅宗延眼底甚至还有些微笑意。
小鸢尾放心了。
整个人放松在傅宗延怀里,过了会甚至眯眼埋进Alpha肩窝,好像日头下被抱出来晒太阳的小猫。
晒得昏昏欲睡,温楚放松了警惕,问傅宗延:“你觉得我刚才停机的位置好不好?”
傅宗延:“……”
好是好。
但这怎么夸。
傅宗延不说话。
温楚没听到回话,眯着双眼睛又去看傅宗延:“嗯?”
傅宗延沉声:“好。但是下次不可以了。”
Alpha的声音不像是生气,但也有点要教训的意思。
话音一落,温楚赶紧竖起脑袋朝他看,好像摊开肚皮又立马蜷起来的小猫,受惊似的原地打转。
过往的经验不算丰富,但率先低头认错总是对的。
于是温楚小声可怜道:“我好久没飞了。我心里有数的。我就飞了几圈。就在那一小块地方,什么事都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扭头往回指,却忽然发现,他们已经离开沙滩好远了。
法兰比奇的沙滩紧邻周边的山脉,山脚下是几排户外活动的教室,层层叠叠的茂林掩映着,日光疏落,空气也变得凉爽许多。
傅宗延没再说话,他虽然很无奈,但脾气实在好,被温楚眼巴巴看了一会,终于说:“那也没有下次了。”
温楚赶紧点头:“嗯嗯。”
正是午餐的时间点,教室里没有一个人。
角落的书桌上堆着好些课本,有关于大陆地理的,也有好几册联邦的政治历史概要。
最新的一堂课在讲弗里雪原。
投影上一幅弗里雪原的大致地貌还在若隐若现。
温楚站在教室最后面瞧着,好一会没说话。
时间明明没有过去多久,但此刻望去,那片望不到尽头的茫茫雪原,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刺骨的寒冷、冻到骨头都在发痛的寒冷,在这个明媚阳光的东部,居然有一丝不真实感。温楚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背,那里还有一个很浅很浅的伤痕,浅到几乎就要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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