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骂林予路是不是有病的沈清妙:“……”
纪树倒是握着我的手腕摇摇头。
林予路那个熟人同学也没闲着,正在劝和,说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别搞得这么尴尬也不是故意的一流的话。
沈清妙嗤笑一声:“是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瞎?”
纪树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回终于也回过头,眉眼里还是一块冰:“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等处理好伤口,他是不是都应该跟乔稚道歉?”
话是对着我们班同学说的,但显然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
……这个三方……或者是四方对峙的混乱情况下,怎么感觉我更像纪树对象啊?怎么扯来扯去,我作为纪树的好朋友又被狙了?
我看了一眼林予路,他脸上反而似笑非笑的,只有我……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
没想到最后被烫的是我,痛的是我,尴尬的也还是我。
我也不想说什么“估计学长真不是故意的话”,怕林予路更觉得我绿茶,也害怕他们再度为我争吵,我只能用那只完好的手扯了扯纪树的衣角:“去医院吧,太疼了。”
快快让我远离战场!
实际上,等我成年后回想起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是觉得有些怪的。
要说很爱,好像又不太爱,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要说不爱,有些事也很难解释。
至于林予路,他这种精神病的世界我不太懂,反正我是舍不得拿开水泼纪树。
但当时的我并不考虑太多,因为作为好朋友,不论什么情况下,我的第一要义永远是:希望纪树幸福。
所以离开前,我还小声地提醒纪树:“你不留把伞给他吗?”
“哦,对。”纪树被我提醒了一下,突然开窍似的把手里的伞分出一把往林予路的椅背上靠了靠,“给你了。”
沈清妙立马酸了吧唧地说:“哎呀,纪树学弟,你对学长真好啊,雨这么大,你俩打一把伞你也不怕小乔淋湿啊?手还为你受着伤呢。”
……论我那个毫无眼力见的大小姐朋友。
也许有,只是懒得对林予路装有。
纪树缓缓补充:“我们打车。”
沈清妙闭嘴了。
我:……6。
等我们撑着一把伞,纪树虚搂着我的肩膀挤进出租车里时,我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不会又因为我影响你俩吧?”
生日聚会里那句“我已经影响了他俩的感情”显然已经刻进了当时的我的DNA里。
“我那句话……不是那个意思。”纪树皱了皱眉头,“本来也没什么。”
我没深究他这话的意思,看着纪树垫在我手背红肿的那只手下的手,想了想,舔舔嘴唇道:“其实林予路他应该真不是故意的,他怎么会伤害你呢?”
纪树也低头去看我的创伤口:“不一定。”
我愣了。
手指动了动,手腕皮肤被他轻轻捏了捏:“对不起。”
我刚要问他为什么道歉,就听到纪树又说下去。
“刚刚在店里没有说出来。”雨夜计程车里,光线都被昏暗地吞噬,我看见他的侧脸被明暗剪出一个分明的轮廓,“如果留疤了,我就去留一个陪你。”
大雨敲在车窗上,砰砰砰,像跳动的心脏。
我反应了好一会,才能够在黑暗里用惯有的大咧咧语气接话:“又不是纹身,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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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十七日-老板滴打赏,老板真·大气
第57章 塌
57
好在就诊及时,烫伤也不严重,我的手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纪树也免于和我拥有同款伤痕。
只是一如沈清妙的乌鸦嘴所言,尽管我们打了车,风雨交加的夜里仍是难以避免地淋湿了——准确地说,为了保护我的伤口,纪树基本上把伞全罩在了我的头上,所以还是他淋得比较惨。我当然不忍心看着浑身湿透的竹马再往他家赶,于是那天纪树又留宿在我房间。
我在他身边戴着他的耳机听着他的歌单睡得太香,忘记追问那个在火锅店未曾问出口的话题。
不久后,我的生日礼物里出现了一支钢琴曲。
别说我了,就算是没有学习过钢琴的人也一定能够听出混杂其中的一段旋律,忧郁柔和,是那首太有名的《梦中的婚礼》,水银一般倾泻在我眼前。
当时的我想,这就是纪树的回答。
而现在的我,握着那串手链去敲手链主人的门。
纪树在门里问:“谁?”
我说:“我啊。”
他这才打开门。
我把手抬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我来还你手链。”
纪树挑眉,侧身让我进来,边关门转身边道:“喜欢就送你了。”
进了房间,我甩了脚上拖鞋就往床上躺。床榻整洁如新,看起来还没被房间主人躺过,一个男人最大的自律,也莫过于下班不立马卧床静养和不乱生孩子了吧。
我在他崭新柔软的被窝里舒服地闭上眼,感受到身旁有重力压下来,顺嘴道:“喜欢城南山顶的独栋别墅,老公送我。”
纪树也是有话真接:“再叫一次。”
我睁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顺嘴叫了什么。仰躺着对上纪树垂下的视线的我只得尬笑了一声,把话题岔回我此次夜半拜访的真正目的:“你还记不记得,高二有一次聚会,我问你以后结婚要不要来当我的伴郎?”
垂下视线的人眼神一动,像是思索了一下,含糊“嗯”了一声:“好像吧。”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一拍手,蹭地翻了个身爬起来就往坐在床边的纪树腿上趴,托起腮帮看他:“你当时为什么拒绝我?”
纪树沉默了一下。
我继续说下去,终于把陈年旧事的疤掀开:“是当时觉得我们未来不一定还在一起吗?”
视线里垂眸看我的纪树眼里流露出一星半点的诧异:“你这么想的?”
我趴在他腿上,点点头。
他的手指也跟着垂下来,抚过我的额发,遮住我的视线和我眼前暗黄的床头灯灯光:“不是的。”
手指蹭过睫毛,我下意识眨了眨眼:“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手指拨开我的额发,声音缓慢低沉,“不想做你的伴郎。”
我:……
你这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这不纯属废话文学吗。
我问:“不想说吗?”
纪树说:“也不是……”
“算了,你别说了。”听到他略显犹豫的尾音,我甩甩脑袋。既然他不愿意说,此刻的我也并不想纠结过去的纪树究竟怎么样看待我们的友情,因为不论如何,现在我们依旧陪伴在彼此身边。
……甚至还谈起了恋爱。
纪树:“……”
没有在意他这阵失语,我干脆躺倒在他的腿上,伸出手去握那只搭在我头发上的手,扣住往耳边拖了拖。这下纪树的脸总算明晰,我笑嘻嘻地又问,“那现在呢?”
“现在?”纪树的手在我的掌心里顿了顿,听到我的发问,像是配合着我的笑容,他也扬了扬嘴角,指节却带了点压迫感,缓缓屈起,扣牢我的指缝,“现在你还想和谁结婚?”
灯光映在他眼里化做一点亮光,又流转在我们之间。
我愣了愣,显然话题没有如同我预想的一样转折,我还真被他问到了。
但作为bking,犹豫是不可能犹豫很久的。
我把心头冒出的第一个答案丢出来:“和你好不好啊?”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怀疑是不是吓到纪树了,看着愣神的他,我刚要补充一句“结婚了你就真是我老婆了”缓和气氛,便听到纪树效仿着我的语气道:“好啊。”
什么叫嘴比脑子快?正是本人乔稚,脑子还在后面追,嘴已经先到终点:“干嘛?纪树,你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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