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
陈远支着下巴看他。
陈远的眼睛非常好看,特别是笑着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而且,陈远对他一直都是笑着的。许希和他四目相对,忽地感觉沉静下来,他好像落进一滩湖水,在包裹之下温柔下沉。
许希开口,“有一次露天活动,我跟你坐在一起,你抢了别人的扇子扇风。”
陈远插道:“这个‘抢’字,你真的记得很清楚。”
许希改口说:“你借了别人的扇子扇风。从侧面扇是吹不到我的,所以你特地拿到前方来扇,我当时觉得你挺奇怪的,为什么要特地给我扇风。”
说到这里,陈远已经想起来了!这又是什么好奇怪的?他就是特地给许希扇的,主打的就是一个热心肠。
许希说:“我看了你一眼,你问我有风吗,然后把扇子递给我,说到我给你扇了。”
陈远睁大眼睛,随即哈哈大笑,“我是这么说的吗,不应该吧!我是故意逗你的,怎么可能让你给我扇风。”
许希说:“我知道。”
最后许希也没有给他扇风,因为同学把扇子要回去了。
陈远乐得不行。高中毕业这么多年,他已经不记得几件事了,特别是关于许希的事情,因为他们的确没什么交集。他只记得他对许希印象很好,因为许希长得好看、字好看、很聪明,许希不喜欢大声说话、也不扎堆玩。
而陈远是个热爱呼朋引伴的性格,他和许希好像在某条路上背道而驰。他一回头就可以看见许希,就那样静静的、孤傲的存在着。
陈远从回忆中回神,他对许希说:“到你问我了。”
许希顿道:“还是不知道问什么。”
陈远说:“都怪我,本来有很多问题,但是被我吓没了。”
但是无所谓,他自己会讲。
陈远想了一下说:“你以前不是不爱和我们玩嘛,我们都觉得你性格冷、不喜欢人,然后有一天我们去楼下上体育课,有几个女生把东西忘操场就走了,我看见你把人家的东西捡了起来。”
说到这里还故意顿了一下。
陈远说:“我当时想这人什么意思嘛,搞半天只是不爱和我们玩,对人家女孩子还是蛮好的,结果你直接把东西放讲桌上了——你明知道东西是谁的,为什么不直接给她?”
许希回:“不熟。”
陈远又笑了。那天回教室看见讲桌上的东西,而许希事不关己的坐在座位上,陈远直接就举起东西问下面,“这是谁的啊?刚才忘在操场上了。”一个女生跑过来取回失物,连对陈远说了几个谢谢。许希对他借花献佛的事,依旧是漠不关心的模样。
那种淡漠,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气质,让陈远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许希听完后说:“还有吗?”
陈远懂了。许希就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很早就喜欢他,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许希自己问不出口,所以他旁敲侧击问老奉、问元顺。
陈远给他下套,“多得很。你亲我一下,我接着给你讲。”
许希说:“不想问了。”
陈远善解人意,“哦?人多不好意思对吧,等会没人了再给你亲。”
许希睁大眼睛,“你不要随便解读我!”
过了会,元顺回来了,陈远跟他打了声招呼,带着喝了酒的许希回家。许希为了躲话题,不知不觉喝多了。陈远拉开车门让他先上,顺便帮他扣好了安全带,做完这些没有关门离开,他就那样看着许希的脸。
许希问他,“你干什么?”
陈远说:“给你亲,现在没人了。”
许希说:“没有要亲你。”
陈远和他讲道理,“你亲我,主动权在你手里,你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我亲你,主动权在我手里,我怎么亲就不好说了——”
许希飞快的蹭了一下他的嘴皮子。
陈远勾唇笑了起来,这家伙是不是喝多了,怎么变得这么好忽悠。许希亲完把他往外面推,他便顺势被推了出来,关上副驾驶的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陈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逗旁边的人,“许希,要不要去我家过夜?”
许希忍无可忍,“再说我跳车了。”
陈远连忙,“别,逗你玩的。我现在开车去你家,不放心就自己看着路。”
许希别过脸嘟囔说:“倒也没有那么不放心。”
陈远没太听清楚,他把耳朵凑过去,“说什么?”
许希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重复,“我说,我放心你。”
第17章 在谈恋爱。
许希回家的时候,整个人轻轻飘飘,他知道,不全是因为醉酒。客厅里不知怎么多出个箱子,把要去开灯的他绊了一下。声响不小。
过道的灯被“嗒”的按亮,许希妈妈披着外套从主卧出来,“怎么这么晚啊——”她走到许希身边闻到酒味,“还喝了不少酒。”
许希把被撞歪的箱子摆正,他妈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许希你最近在干嘛?每天都不回来吃饭。”
许希身形一顿。站了两秒,他转过身,冲人笑了笑,“在谈恋爱。”
妈妈措不及防、又惊又喜。许希去卧室拿睡衣洗澡,她就跟在后面念念叨叨的,“谁呀?什么时候的事?都没听你说过。”
“最近的事。”
“叫什么名字?”
许希把衣服搭在臂弯,想了一下告诉她说:“叫陈远。”
妈妈长长的“哦”了一声。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许希往浴室走,她跟在后面嘀咕,“怎么听着不像女孩的名字。”
许希回头告诉她,“是男孩。”
“什么?男——”
妈妈这下反应过来了,她的眼睛瞪得老大,“你在说什么啊,你到底喝了多少。”
许希垂眸弄臂弯的衣服,“喝了一点,但是没有醉。”他抬起头和人对视,眼底一片清明,“等明天爸起了,我和你们一起说吧。”
妈妈看他不像醉了,但她难以消化这个事,一边嘀咕“喝多了,懒得理你”,一边丢下他回了主卧。
许希洗澡、刷牙,清醒得不行。上床之前,他看到床头的戒指,拿起来攥在手里摩挲。躺进被子之后,又把手机摸了过来。
许希给陈远发消息:我明天请假了,不用来接我上班。
陈远正在开车,给他回了条语音: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许希没有不舒服,也不擅长说谎,他一笔带过的讲:没有不舒服,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明天不去了。
陈远说:好,你先处理家里的事。
又说:宝宝早点休息。
许希回了一个“好”字,正要把手机放到一边,陈远又发了一条短语音,他点开之后放到耳边。陈远说:“晚安,许希。”
本来都快要醒酒了,突然有点晕乎乎的。
许希把输入框调成语音,拿起手机放到嘴边轻声,“陈远,晚安。”
许希的生物钟一向准时,通常会在闹钟之前醒来,他醒来关掉未到点的闹钟,突然发现手指上光秃秃的。
正在房间找戒指的时候,客厅里许爸已经回来了,许爸把热腾腾的早餐放桌上,拿出一个拇指大的酒杯。
在早晨小酌一口,是许爸的习惯。
许希暂时放下找戒指的事,出去洗脸刷牙、准备吃饭。他在餐桌边坐下的时候,许爸爸正在喝酒看报纸。许希看着他道:“爸,我有事要说。”
许爸爸放下报纸问他,“啥事啊。”
许妈妈坐在对面,听闻这话突然惊觉,她连忙高声道:“没什么事啊。你不是喝完了吗,没事就去单位吧!”
许爸爸看了眼酒杯,“没喝完啊。”
许希说:“我谈恋爱了。”
没等人高兴半秒,接着就是一个炸弹,“和一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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