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科研人员总是拿这个打趣他。
Alpha也不恼,总是浅笑着抓抓后脑勺,因为自己小时候没有上学的机会,他对这些高知分子特别敬重。
尤其是大美人,自觉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两人第一次产生交际是在一个暴雨天,突然降下的暴雨让接送实验植株的车堵在了路上,大美人正托着植株等在门亭前。
出去植株会淋雨,回去就会错过最佳的实验时间。
进退两难之际alpha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弯腰抱起植株就往外冲,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雨,一路护送到了接送人的手里。
植株并不算轻,他弯着腰来回跑了三趟,浑身被雨浇了个湿透,额间碎发也湿乎乎地贴在脑门上,露出可爱率真的脸。
绕是如此他却还是在大美人也要弯腰搬植株时拦住了人,开口时还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的身体都金贵,让我来送这些狗尾巴草吧。”
大美人被他那种透着土气的真诚怔住两秒,轻声说了谢谢,又纠正:“这不是狗尾巴草。”
Alpha不懂这些,腼腆地笑笑,送完了植株还带大美人去自己的员工宿舍避雨。
宿舍是单人的,布置的很简洁,放眼看去种在泡沫箱子里的玫瑰花倒显得格格不入。
大美人多看了两眼,alpha就解释说这是自己种的,他的前任对象因为他太土把他给踹了,alpha就种了这些花想让自己“洋气”一点。
大美人沉吟两秒,慢慢说:“喜欢与否不该被这些外在影响,况且你不土,你很真诚。”
Alpha被他夸的不好意思,说我之前不懂,但养了之后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真的想送他一朵玫瑰。
刚折断的玫瑰还沾着露水,最像积蓄良久才攒够去见爱人一面的勇气。
于是第二天,那朵熟悉的玫瑰花就出现在了大美人的桌子上。
他拿着花愣了两秒,下意识回头找,躲在门边的alpha吓了一跳,红着一张脸拔腿就跑,撞倒了七八个水桶。
破天荒的,大美人没再把追求者送的东西扔掉。
每当把玫瑰花扔进垃圾桶的念头一冒出来,脑海里就会浮现alpha真诚的脸,还有他弯着眸子说玫瑰花是积蓄良久才攒够的勇气。
于是花被留了下来,随意地安放在笔筒里直至枯萎,第二天又会有新的花换上来。
重复几次后alpha终于被抓包了。
大美人站在正在偷偷换花的alpha身后,“五天送一支,你的玫瑰还有多少?”
Alpha吓了一跳,捏着花连连后退,高大的骨架却顶着一张烧红的娃娃脸,看上去窘迫非常,连大美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笑时唇角勾起一个羞怯的弧度,衬得整个人都漂亮又可爱。
Alpha看愣了,呆呆地说:“这是最后一支。”
大美人盯着花若有所思,“所以这是你最后的勇气。”
Alpha先是怔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瞳孔肉眼可见地睁大了,惊喜到不敢置信。
“不会!我还有很多勇气!这些花送完了我还能去花店买!我不会放弃的!”
告白被他说的像表忠心,甚至连一句喜欢羞于出口。
大美人再次被那种真诚到有些卑微的眼神烫到,只说:“不要浪费钱。”他看了一眼alpha脚下,说:“你先换一双新鞋子。”
没想到一句话alpha就涨红了脸,缩着脚想往后退,垂着脑袋像是难堪到了极点。
大美人这才发觉自己话说的不对,正想解释,alpha却忽然说了声抱歉。
“我有点自不量力了,像我这种人哪能配的上您呢,”他难堪地抓了抓后脑勺,说:“希望这几个月没给您带来困扰。”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大美人望着那个落寞的背影出神,心里酸酸涩涩的像是期待已久的实验宣告失败。
等到第二天alpha还是来了,拿着一支买来的玫瑰花,还仔细的缠了绸带。
他说这是最后一支,“这朵花就用了我搬水工资的十分之一,一瞬间就把我从幻想给打进现实了。”
大美人没有接,看着他的眼睛想了良久,突然说:“我很会种植株。”
Alpha不明所以,“您说什么?”
大美人弯腰从桌底下拿了个装满土的花盆上来,面上还是冷冷的,但耳垂到侧颈早就红成一片了。
他低着头说:“勇气不用每天换的,我可以帮你把它种在土里,一朵花种一年,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便宜一点。”
“或者......我也可以不要玫瑰花了......”
真诚的爱意并不会因为用词含蓄就削弱半分,alpha用了五分钟才明白过来他的话,当场就脑子一热,激动的晕了过去。
他们就这样开始了,经营着一段并不浓烈且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爱情。
但大美人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知道alpha对他很好。
为了给他买礼物就接了实验室很多杂活,累到靠着墙睡着。给他的一日三餐总是荤素搭配有营养,自己却偷偷躲在水桶后面啃馒头。不管多晚都会等到大美人实验结束然后送人回家,却规矩到亲亲人家都不敢,牵一下手都恨不得原地晕倒。
甚至在易感期时难受得失控却偷偷跑了出去,大美人都送上门了他也只舍得借用一下人家的手,完事后看着他被自己磨红的手心都心疼的要死。
真诚的爱意永远打动人,大美人逐渐深陷其中,生活中渐渐多了很多比实验数据有趣的多的事情。
他的性格也变得可爱起来。
以前的日子被仪器和实验填满,仿佛一条长久不变的路总是走不到尽头,但和alpha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他充实又快乐,好像已经找到了故事最美好的结局。
可殊不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直到看见alpha西装革履地混迹在各大资本家其间,游刃有余谈笑风生,大美人才知道他叫安远。
是有名的数据贩子,最擅长伪装身份躲在一些高智商白痴身边,伺机盗取科研成果和重要文件。
这次安远又不出意料地成功了,而他就是那个高智商白痴。
大美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入了绝境。
他未完成的实验数据被安远偷走,不知道转了几手到了一批三流科学家手上。
那些人用它研究出了药物并快速投入市场,结果第一批临床病人全都死在了病床上。
科学家们把罪名一股脑推给了大美人,他因此获刑,名声尽毁,追捕过程中失足掉下了实验楼,摔成一滩支离破碎的烂肉。
从接下那个真诚的alpha手里的玫瑰到蒙冤离世只用了短短一年,大美人死时不到二十五岁,口袋里还放着他攒了一年工资替alpha买下的求婚戒指。
用尽所有勇气经营的初恋,到头来只留给他一枚染满鲜血的素圈。
或许是上天垂怜,大美人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重生了,还分化成了Enigma。
能标记最高等级alpha并且让他们臣服于自己的enigma.
但这件事好像是和他无关似的,大美人连一个震惊的眼神都没露出来。
他从睁眼开始就呆愣地望着天空,长久的注视,缄默不语,甚至任由自己顺着海水飘走,却总是死不掉似的又回到原地。
他被永远地困在了岛上。
眼泪被海风吹干,大美人那颗不算炽热但珍贵的心也被彻底吹散。
在小岛上住下的第三个月,安远出现了。
他突然飘到了岸上,被太阳晒醒,大美人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等他醒来,只对视一眼他们就知道对方也是重生的。
于是一个抬手拿刀,一个解脱般闭眼,脚步近到咫尺,刀尖已经抵上脖颈,大美人却突然停了手。
“你以为我要杀你?”他问。
安远绝望地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轻而又轻地问:“那些病人……都死了吗……”
大美人:“死了。”
安远痛苦地阖上眼:“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要数据是想——”
大美人嗤笑一声打断他,“谁在乎你知不知道啊,他们都在地狱里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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