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行从来没有主动向自己提过什么要求,更别说是在示弱的状态。程问音舍不得拒绝,但是这次不行,他得跟alpha讲道理。
“六点多了,宝宝还没有喝奶,你也没有吃饭,我们先起床吃完饭再睡可以吗?”
齐砚行不说话,好像睡着了,程问音伸手将盖在他脸上的睡裙拉下来一点,轻轻揉了揉他紧蹙着的眉,又问了一遍:“先吃饭好不好?”
alpha茫然地睁开眼睛,答应道:“……好。”
程问音去给宝宝冲奶粉,齐砚行就跟在他身后,还想像之前那样包揽这项他难得擅长的工作,低头舀奶粉的时候,后颈刚好露出来,程问音看到他的腺体微微红肿着,是易感期和发情期的普遍症状。
程问音虽然没有专门了解过alpha的生理常识,不过他知道像腺体这样敏感的部位,肯定是不能随意去刺激的。
所以当他看到齐砚行伸手去挠后颈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打掉了他的手。
齐砚行被他打得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宝宝听到“啪”的一声,也抱着奶瓶看向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俩就这样同时看着自己,程问音一瞬间感觉有些奇妙。
“你、你……不要挠后面,”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程问音轻咳一声,问齐砚行,“是不舒服吗?”
齐砚行说:“有点痒,还有点热。”
程问音轻轻覆上他的后颈,果然感觉到腺体在发烫。
他耐心地安抚道:“那也不要挠,先去沙发上坐着,等下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他刚洗过手,掌心贴在腺体上面,凉凉的很舒服,齐砚行感觉一阵困意来袭,下意识揽住程问音的腰,头靠在他肩窝里。
“嗯,抱一下就去。”
虽然齐砚行平时在家也都会听程问音的,但是今天好像格外听话。两个人抱了一会儿,程问音要去热晚饭,让他自己坐一会儿,他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很听话地照做了。
转身时,程问音瞥见,alpha手里还拿着那件白色的睡裙,从卧室带到了客厅,像宝宝对待喜欢的玩具,一旦拿到就一刻都不离手。
不知怎么,程问音后知后觉感到一阵羞恼。
这时候,宝宝喝完了奶,急得直蹬腿,想从束缚着自己的婴儿椅上下来。
程问音把他抱到沙发上,拍拍屁股,小声耳语道:“爸爸生病不舒服,宝宝快去陪陪爸爸。”
宝宝好像听懂了一般,朝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齐砚行爬过去。
齐砚行感觉到奶香味儿的靠近,睁开眼睛,把宝宝抱到了身上,伸出一根手指给宝宝玩,还让宝宝站在他大腿上,跳舞似地踩来踩去。而他全程都笑得像个傻瓜爸爸一样,找不到话题,只会不停地问:“宝宝吃饱了吗,嗯?”
齐砚行至今没有掌握跟宝宝说话时的语气,程问音也没办法想象他夹着嗓音说话的样子。
不过宝宝倒是和他相处得越来越好了,他想,以后就算齐砚行离开家很长时间,宝宝应该也不会出现认不出爸爸的情况了。
程问音在一旁看了他俩一会儿,没有打扰父子两人的独处,放心地转身进了厨房。
大人吃晚餐的时候,宝宝又坐到他的专用婴儿椅上,手和嘴巴一起玩齐砚行刚才用旧报纸给他折的玩具枪。
米粥和小菜摆在眼前,齐砚行却没有动筷子,而是拿起那件从睡醒开始就没离过手的白色睡裙,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
程问音被他嗅衣服的动作惹红了脸,小声问他:“你怎么一直拿着那个……”
“音音,这是你的衣服吗?”齐砚行将衣服放回腿上,拇指和食指夹着薄而柔顺的布料,反复摩挲。
不然难道是你的吗,程问音心说。
他不知道alpha是怎么翻出这件衣服的,他现在羞耻极了,不想说话,但是alpha又问了一遍,他只好小声承认:“嗯,是我的……”
“没有见你穿过。”
alpha又低头嗅了嗅睡裙,表情竟然有些遗憾,易感期体温偏高,他的脸颊也浮着一层不明显的薄红,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平日里稳重可靠的滤镜,变得诚实又单纯。
程问音快要羞死了。
alpha好像在暗示他什么,可是他总不能、总不能现在穿上睡裙吧……
他偷偷看了一眼齐砚行,那人正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一只手始终在桌子下摸着睡裙,看上去有点可怜。
他一下子心软了,又觉得穿上睡裙也不是不行,反正只是一件衣服。
虽然alpha易感期的表现因人而异,但一半以上的alpha都会产生过度索求伴侣信息素的症状,同时伴有性欲旺盛,未被满足就会情绪躁动或低落。
在上述表现中,齐砚行的易感期顶多只占了前半句,他除了离不开程问音的信息素之外,唯一伴随有的生理诉求竟然是嗜睡。
程问音之前从来没有在alpha面前穿睡裙,是因为他担心这种衣服的性暗示意味太强了,他和齐砚行都不属于特别开放的人,在床上也很矜持,所以总觉得不合适。
程问音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在齐砚行面前穿上睡裙的场面,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出格和过火,他只是被alpha像陪睡小熊玩偶一样团进了怀里。
alpha抱他抱得很紧,像躁动的小孩子一样,四处寻找喜欢的味道,没过多久就埋在他的颈窝里睡着了,一睡就是十二个小时,比宝宝还能睡。
齐砚行可以一直睡,但是程问音不能一直陪他,他还要照顾宝宝,收拾家里,所以白天只能留他一个人睡。
alpha中途醒来,如果找不到程问音,就会找程问音换下来的睡裙,用睡裙盖住脸,再次陷入昏沉,如果程问音在身边,就会变本加厉地搂紧他,鼻尖凑到他腺体旁边,贪心地呼吸着橙花信息素,“音音,这里好香……”
易感期的齐砚行,对程问音的索求已经和宝宝不相上下了,而且齐砚行和宝宝还不一样,程问音平时可以带宝宝一起去工会工作,但现在只能向工会请假,在家陪着易感期的齐砚行。
白天齐砚行睡觉的时候,他就和宝宝在一旁说爸爸的坏话:“爸爸又在睡觉,都要吃饭了还不起床,是不是懒虫?宝宝快去叫醒他。”
刚睡醒时的齐砚行是最“正常”的,体温是温凉的,看着程问音的眼神克制又温柔,和平日里的齐砚行很接近。他会喂宝宝吃辅食,陪宝宝玩小鸭子,帮程问音洗衣做饭,不过再等一会儿,等易感期的低烧上来,他就又要毫无节制地贴上程问音了。
“音音,抱一下。”
“音音,什么时候可以去睡觉?”
“音音……”
宝宝有时候都会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总是在找妈妈,还会伸出小手去捂齐砚行的嘴。
晚上,程问音也将宝宝抱到大床上,和他跟齐砚行一起睡。
一家三口,宝宝在靠墙的里侧,程问音在中间,面对宝宝侧躺,一边哼着摇篮曲,一边拍着宝宝的小屁股,齐砚行在他身后,手臂伸长可以同时搂住妻子和孩子。
齐砚行虽然意识不太清醒,但也没有不懂事到跟宝宝争宠,每次都会等程问音把宝宝哄睡之后,再用鼻尖蹭一蹭程问音的后颈,叫他“音音”。
程问音进入第二阶段的哄睡工作,转过身拍了拍齐砚行的后背,如果不是哄齐砚行睡觉不需要唱摇篮曲,他可能会以为自己现在有两个宝宝。
“宝宝睡着了,你也睡。”
齐砚行听到这句话就会闭上眼睛,手搭在程问音腰间,抚摸睡裙的一小块布料,“嗯,音音也睡。”
程问音有些无奈,但又没办法狠心拒绝,心甘情愿做了好几天陪睡玩偶。
程问音对待自己的丈夫毫无原则性可言,看到对方脆弱难受的样子就心软得不得了,被软言软语地求上几句,就不管什么要求都顺着对方了,睡裙一穿就是好几天。
虽然这次是这样,但就算两个人的情况对调一下,也只会是一样的结果。
一年前的夏天,两个人刚结婚没多久就遇上了程问音的发情期,就是因为程问音一直要、一直要,一刻也不让他的alpha离开,所以才有了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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