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傅文昇发现了他,匆忙推开女人。
一切都很混乱。
傅文昇穿好衣服出来找傅临洲时,傅临洲还看到他衬衣上的褶皱和水迹。
他冲到卫生间呕吐,可他没有吃晚饭,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傅文昇上来扶他,他推开傅文昇,苍白着一张脸,冷漠地望着他的父亲,只说了一句:“别告诉我妈。”
当天晚上,李韵在城市最南端的网吧里找到傅临洲,问他发生了什么。
傅临洲看着李韵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第一反应是猛地挥开。
任何亲密接触都让他觉得恶心。
后来当他知道李韵很早就和傅文昇协议离婚,对傅文昇婚内出轨的事情也心知肚明,甚至默许了那个女人爬上他们的婚床和傅文昇白日宣淫,只为让傅文昇出于愧疚,多分割一些财产给她。
得知真相,傅临洲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
再出来时,他就好像变了个人,往后十几年,他沉默寡言,埋头于学习,很少和其他人交流,毕业之后出国留学,回来开创公司,抛去傅家的光环,变成了宁江市最有名的年轻企业家。
但他的“性冷淡”传闻,比他的事业更引人关注。
傅临洲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他早已习惯独身,也很少感到寂寞。
唯一的变数在于苏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已经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牵动。
甚至在昨晚,当他伏在苏宥身上时,有一瞬间,他内心深处的渴望竟然多过抵触。
他想要更靠近一些。
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出现了裂缝。
但那是极度危险的,他习惯了可控的一切,从事业到生活,如果有一天,他因为对某人动心,就变成了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那等同于摧毁了他十几年来的努力。
他不允许自己成为那种画面里的人。
傅临洲站在阳台上,静看着远处风景,任冷风灌进他的衣领,扑灭他躁动的心火。
长久以来的自缚,让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悸动感到慌乱,他只能逃避。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和苏宥拉过勾的手。
重新回到最开始,回到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会不会更好一些?
万籁俱寂,傅临洲看着远处星光黯淡,心中一片怅惘。
*
苏宥醒来时头还有些疼。
想去厨房热杯牛奶,正好碰上从厨房窗户拼命往里偷窥的徐初言。
“初言?你在看什么?”
徐初言愣住,“就你一个人?”
“什么意思?”苏宥不理解徐初言的问题,他开门让徐初言进来。
徐初言探头看了看苏宥的卧室,床上空无一人,他挑了下眉,“昨晚的事你忘了?”
苏宥一醒来就觉得饿得慌,还没来得及多想,徐初言这样一提醒,许多记忆就顺势翻涌上来。
记忆的最开始是他去酒吧,徐初言只许他喝一杯桃子果酒,他趁徐初言没注意,点了杯烈酒,偷偷倒了一点进去。
然后就喝醉了。
同座的程大哥一直劝阻他,但也没拦住他借酒消愁。
再后来,思绪就开始混乱。
朦胧中他好像看到江尧了,又看到徐初言拎着酒瓶气冲冲地往江尧的方向走,然后抡起酒瓶就要往江尧的头上砸。
下一秒的画面却消失了。
好像有谁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咦,这个人是谁?
徐初言适时地提醒他,“昨天是傅临洲送你回来的。”
苏宥整个人僵住,“谁?”
“你心心念念的总裁。”
苏宥如遭雷击,“你说……傅总送我……回来?回这里?”
“对啊,我把地址报给他的,”徐初言忽然弯起嘴角,撞了一下苏宥的肩膀,笑道:“你是被他抱走的,公主抱。”
苏宥一大早接收这么大的信息量,脑袋直接宕机了半分钟,然后才摇着头说:“不可能,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两只眼睛看着他抱你走的,我干嘛骗你?不然你醉得站都站不稳,是谁送你回来的?”
徐初言想了想,又说:“昨天是你自己打电话给他的,要不你看看通话记录。”
苏宥连忙翻找出手机,果然看到一条拨打给傅临洲的通话,他失魂落魄地坐下来,还是难以置信,心跳快到让他呼吸都变得不畅,“他抱我……”
“是啊,不仅抱着你,神情还很关切呢,你醉醺醺地说胡话,他也没厌烦,一直耐心地回答你的问题。”
苏宥捂住脸,“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这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他总是说这样的怪话,神色还总是恍惚的,徐初言忍不住皱起眉头,
徐初言抓开苏宥的手,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苏宥,醒一醒,不管傅临洲对你是好是坏,回到现实中!”
苏宥怔怔地望着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徐初言用指节扣了一下苏宥的额头,对他说:“回到现实中来。”
“我——”苏宥心乱如麻,不敢思考太多,只能岔开话题:“我还记得你朝江总扔酒瓶,你们认识吗?”
徐初言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甩开苏宥,若无其事地转身准备走人,又被苏宥拉住,“初言,你怎么会和江总认识?他是安腾的合伙人,是傅总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关我什么事?”
“啊?”
“不许问。”
“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对了,他是喜欢男人的,而且他很风流。初言,他是不是——”苏宥瞪圆了眼睛。
徐初言费力甩开他,“我跟他没关系,别八卦,我不想说。”
苏宥担忧地说:“好吧。”
“你也不许和他接触。”
“好,我发誓!”苏宥立即竖起三根指头,认真地承诺,“我以后除了公事,再也不和江总说半句话了!”
徐初言轻笑两声,嫌他傻。
苏宥却眼神心疼。
徐初言好像一直是这样,看起来潇洒利落,其实心里藏着事,不肯向任何人打开,他说自己大二被学校退学,但始终没有透露原因,他外冷内热,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徐初言凶巴巴地威胁苏宥:“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管好你自己。”
苏宥低下头,“好。”
徐初言踏出去的时候,苏宥又忍不住问他:“昨天傅总真的抱我了吗?”
“是,公主抱,你紧紧圈着他的脖子,一直蹭来蹭去,就差凑上去亲他了。”
苏宥的脸瞬间爆红,结结巴巴地否认:“不、不可能。”
“爱信不信。”徐初言转着钥匙,哼着小曲,离开了苏宥家。
苏宥热了牛奶,外加一袋粗粮面包,就充作早饭了,他匆忙换上衣服,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来到公司。
等待傅临洲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傅临洲比他迟一些,苏宥刚从茶水间里捧着杯子出来,迎面就撞上傅临洲。
苏宥红了红脸,刚想打招呼,傅临洲就目不斜视地略过他,进了办公室。
他又是这样,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他,在苏宥充满希冀和期待的时候,傅临洲总是突然变得冷淡。
每次都是这样。
苏宥愣在原地,然后头脑一热就跟了过去,傅临洲听到苏宥的脚步声,也没有停。
苏宥一直追到傅临洲桌边,满腹委屈。
“为什么,”他最害怕傅临洲突然的冷漠,那种感觉比被谢简初关小黑屋还可怕,他声音都在颤抖,“傅总,你为什么又不理我了?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苏宥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说过话,傅临洲一时也有些怔忪,他努力让自己不去看苏宥,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心就被揪起来。
“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他打开电脑,看了苏宥一眼,又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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