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对方说的是事实,可恨的只有“故意爆料”和“恶意偷拍”这两条,他诉诸法律手段也只能告对方侵犯肖像权,公司希望他不要将事情闹大。
成年人的世界讲究权衡利弊,没有谁的人生是一本爽文,晋晔认可公司的做法,但并不认怂。
他抬起头看着对方,说:“早。”
对方问他:“晋工这是……出差?”
晋晔“嗯”了声,又说:“这两天我不在公司,一阶段的技术方案报告写好发给我看过再走归档流程,还有方案图和可研性报告,这周也要编制好,其他工作我已经邮件交代给其他小组长了,有事情电话联系我。”
说完他看看手表:“我还赶时间,细节的事情你上楼去看邮件吧,下周一我出差回来再听汇报。”
他没什么时间跟这些人勾心斗角,如果怕,当初就不会听他爸的安排来轮岗,既然来了,那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没有用的事情上。
晋晔几步走到自己的停车位,上车系安全带,将车子开出地库。
评审会在市区的一个研究所,这个点儿往那边走相当堵车,晋晔走走停停,开到一半接到了周呈回复的微信,连着发了好几条。
——啊?那你还回家么?
——出差会很忙吗?你要记得吃饭。
——刚恋爱就异地,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路上开车小心点。
中间还夹杂了两三个表情包。
晋晔堵着车,看完一串消息,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样念念叨叨过,可感觉竟意外地还不错,几乎都能想象到周呈既失落又无奈的可怜模样。
以前没想过,原来谈恋爱是这个模样。
想哄对方高兴,想时刻粘着对方,他现在不仅主动对另外一个人报备行程,还因为对方几句话想要快点结束工作下班回家。
晋晔趁着堵车的当口看了看邮件中的评审安排,将手机举在唇边发语音:“当然回来,我只是市内出差,晚上差不多七点钟就可以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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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海星~(*/ω\*)
第37章 那周五和周五能一样么!
连着四天,晋晔没去公司一趟,闷在二十来个平方的会议室和另外几位专家一块做评审,其中有一位岁数和晋文钊差不过,休息的时候闲聊,晋晔感觉获益匪浅。
其实晋文钊的专业水准可能比对方还要好,可晋晔总是跟自己爸爸聊不下去。
第四天评审结束,晋晔提交自己的专家意见表,签了字,不到四点钟就下班了,晋晔到车库取车,发动车子之前停顿了一会儿,坐着没动,给晋文钊打了个电话。
怄气了一周,晋晔主动示好,问晋文钊:“爸,你血压降下来了么?”
晋晔听见关门的动静,而后晋文钊说:“没什么大问题。”
“降压药要按时吃。”晋晔嘱咐,停顿一下,又说,“给你和我妈订了蟹,今天估计能到,晚上蒸着吃。”
晋文钊说:“知道了。”
晋晔摸着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能说的了:“那我先挂了。”
晋文钊“嗯”了一声,最后说:“你自己住外面,也注意身体。”
多年已经形成了这种没有情感沟通和交流的默契,互相嘱咐注意身体好像已经就是他们这一家人最大程度的能够外显的关怀了,晋晔锁屏了手机扔到置物台上,发动车子驶出车库。
下班早,远远没到晚高峰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
走到家门口时晋晔才停顿住,犹豫了几秒钟。
口袋里钥匙串上多出来一把,他想起来是昨天晚上从周呈家里回他那边的时候周呈挂上去的,当时他低着脑袋换鞋,只听见了周呈说要给他一把家里的钥匙,没想到直接给他挂在了钥匙串上。
大概是因为领带的事情当着赵一展的面丢了回人,周呈这两天都给晋晔发微信,邀请晋晔来他家吃晚饭,充分证明了他知道使用手机微信这种现代化沟通工具。
晋晔捏着手里的钥匙,转过身走到对面,换了那把新挂上去的钥匙开门。
昨晚走的时候桌子上堆着几个外卖盒,茶几上放着吃完的水果盘,现在都收拾干净了,客厅的窗户开着,挂在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在风里晃晃荡荡。
晋晔屈起一条腿,靠坐进沙发里,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哦,小朋友穿黑色平角的,还挺保守。
接着他给周呈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在他家,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周呈的毕设已经确定了题目,最近没课的时候就泡在图书馆。
以前没发现,这两天感觉图书馆的情侣骤然增多,看个书都要贴在一起,感觉自己被恋爱的酸腐味道给包围了。
——可他明明不是单身狗啊!
周呈心酸地解锁屏幕,点开微信,而后惊喜地发现三分钟之前晋晔给他发来了消息,不仅已经在他家等他回去,还问他晚上要吃什么。
周呈不心酸了,甚至有点得意。
谁还没个对象了,他抬手轻轻敲了敲坐在他对面也正在和毕设极致拉扯的吴放,食指和中指晃动模拟了个“走”的动作,小声说:“先走啦,我对象等我回去吃饭。”
同样被周围小情侣的恋爱气息攻击了一整天的真·单身狗吴放受到了成吨的伤害,翻着白眼说:“滚快点!”
周呈先给晋晔回消息,紧接着飞速收拾了书本和笔记本电脑,也不回宿舍了,拎着直奔校门打车,跟司机报了小区的地址。
司机师傅都看出来了他抑制不住的兴奋,纳闷地问:“大学生不是总放假么?周五放学也这么高兴?”
周呈绑上安全带:“那周五和周五能一样么!”
周五和周五当然不一样。
上一个周五的时候他还是个被周德武嘲笑追不上老婆的恋爱笨蛋,这周五他就已经成功反击他爸的嘲讽,不仅恋上爱了,还成功送出了自己家门的钥匙。
周呈背着书包哼着歌,进电梯碰上了住在三楼的邻居,爷爷接上幼儿园的小孙子回家,小男孩活泼好动,一不小心撞在了电梯栏杆上,眼看要哇哇大哭之际,周呈掏出书包里塞着的旺旺牛奶糖把人哄住了。
到楼上,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馋人的香味儿,他衣服都没换,就洗了把手,钻进厨房问:“好香,弄什么呢?”
因为要做饭,晋晔还是回了趟自己家,不太好直接穿睡衣,就把穿了一天的衬衣西裤换成了柔软宽松的针织毛衣和运动裤,看上去十分宜室宜家,用漏勺捞起炸锅里的虾球:“你不是要吃糖醋虾球?”
保温板上还放着做好的清炒时蔬、黑椒蒜粒牛肉粒、蒜蓉粉丝娃娃菜,周呈嘴馋的先尝了一口:“你手艺也太好了。”
在国外待过,晋晔的中国胃逼出来他这一手做饭的手艺,他怕热油溅起来烫着周呈,用胳膊护了他一下:“端餐厅去,饭熟了在锅里。”
周呈“诶”了声,想起来一句不算十分应景的话——老婆孩子热炕头。
七个字里头他只拥有了前两个字,可周呈老神在在地想,人要学会知足。
厨房里头忙活的晋晔还不知道周呈在这想什么不着四六,他口味重,喜欢吃重辣重油,出国那些日子重口菜系几乎学了个遍,可惜的是晋文钊和沈知韫都口味清淡,他没机会给爸妈做饭,全都便宜了周呈这个另一半。
虾球炒完,晋晔另起了个锅烧水,单手磕开鸡蛋打进碗里,等水开下一把紫菜,贴着锅边把鸡蛋溜进去,最后做了碗紫菜蛋花汤。
标准四菜一汤,周呈咽了口唾沫,有点担心:“我不会被你喂胖吧。”
晋晔瞄他,宽肩、窄腰,坐在那椅子嫌矮,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他端起碗给周呈盛一碗汤,安慰地说:“不会的,我也不是总有时间做这么多菜。”
周呈:“……”
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临时改口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怕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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