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是明天上午九点,早上六点钟,他就得从家中出发。方青宜洗完澡,检查一遍行李、机票和证件资料,就上床睡觉了。
他没能顺利睡着。
方青宜喉咙发干地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灯,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他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个钟头。
睡得烦躁,索性不再睡了。他走到餐厅喝了杯水,套上羽绒服,推门离开房间。
凌晨的街道寂静空荡。方青宜走出小区,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刚结完账,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砰地撞门走进来。
“店员呢!给老子拿条烟!”
男人浑身散发混沌刺鼻的烟酒气,一抬头见到独自一人、眉目俊美的方青宜,眼神飘忽起来。
“大半夜还在外面逛呢。”男人吹声口哨。
方青宜冷冷侧身,打算从对方旁边绕过去。这片治安很好,每夜都有巡街警察,他不认为对方能够对自己做什么。
对方嘿嘿笑两声,挡住方青宜的路,手放在自己裆部,狗一样耸了耸,冲方青宜做了个非常猥琐的动作。
方青宜怒意蹭地上来:“滚开!”
对方耍横:“奇怪,这店又不是你开的,我也是顾客,来店里买东西,你凭什么叫我滚?”
方青宜脸色愈发冷冽,还没开口说话,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那人衣襟间有一股陈敛干净的淡香,混着Alpha透出压迫感的信息素,如同点燃的烟草,灌满方青宜的嗅觉。他将方青宜往自己怀中带了带,眼神阴沉地盯着对方。
大概是来人的眼神太过慑人,对方地气焰虚了几分,嘴中骂骂咧咧几句,往旁边让开了。
方青宜被那人揽着肩走出便利店。
街道的夜风迎面吹来,冲淡了刚才几乎淹没方青宜的气息。方青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狠狠挣脱了他。
闻驭被推得不稳地后撤一步。
方青宜没理会,快步往前走。
“别跟着我。”他说。
后面仍然传来低低的脚步声。
“别跟着我!”
方青宜闷吼一声,转身直直瞪向闻驭:“闻驭,你他妈想干什么?”
闻驭也跟着收脚,慢慢抬起眼睛,看向方青宜。
街边昏黄的路灯照出他此刻的模样——鼻梁、面颊都擦伤了,鼻骨处还贴着创口贴,左手臂被石膏固定,缠绕厚厚的白绷带。他此刻的样子颇有些狼狈又可怜。
方青宜的眼眶红了,从下午一直憋到现在,心中始终挥之不去、无从宣泄的压抑感,令他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出发的前一天撞车受伤!”
闻驭一顿,漆黑双眸看着方青宜,疲惫地扯了扯嘴角:“你希望我是故意的?”
方青宜被他的反问弄得哑口无言。他深吸口气,冷冷道:“偷换概念。”
“不是,”闻驭说,“我不是故意撞车。我当时确实分了神,没有留意前车并道。”
方青宜没办法否认,他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季楠平在车上给他看了现场照片。汽车撞成那样,几乎到了不能维修的程度,如果不是气囊全部弹出,闻驭不知道要伤成什么样。
他又想起季楠平说,闻驭疯了一样工作,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你不待在医院,跑过来做什么?”方青宜嗓音一哑。
“我想送送你。你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不是吗?”
方青宜一怔,忽地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在你楼下待了很久了,我看见你家窗户的灯光亮起,灭掉,又亮起。我没想到你会出来买东西,如果那人不打扰你,我并不打算出现在你面前。”
“够了!”方青宜打断,“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心软吗?”
闻驭深深看着他,似乎在思考方青宜的话,到底是句挑衅的气话,或者严肃的诘问。过了片刻,他摇摇头,语速很慢地说:“怡怡,你应该很清楚,我想从你这得到的,不是你的心软。”
方青宜身形僵住。
“再让我送送你吧,”闻驭语气平静,平静得透出一丝绝望又柔软的请求,“送你到家门口,我就走。”
街道的风吹过来,空气里弥漫深夜的寒意。方青宜微微恍惚,忽然想起多年前,闻驭跟他妈妈离开时冰冷的清晨,他躲在窗帘的缝隙,看到闻驭回头望了一眼,像是在等待谁能够出来。但他慌乱拉上窗帘,把自己蜷在墙角,没有回应少年黑眸里,最后一丝还未熄灭的期望。
打从流产手术后,方青宜就觉得自己不再痛了。对闻驭多年的单恋,也仿佛在迅速地麻木混沌、失去感觉。可现在,那种渗透骨骼的隐隐作痛又开始死灰复燃。他喉咙发酸、呼吸艰难,不由得紧紧抿唇,缄默转过身,背对闻驭往自己家走去。
闻驭跟在身后,沉默地送他。
脚步声叠着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回响。
方青宜走到家门口,手指放在智能锁上,轻轻一刷,滴的一声,门锁打开了。
他没有立即推门而入,而是纹丝不动站着。
闻驭的黑眸里一片暗淡,凝视方青宜清瘦笔直的背影,很想伸出双手,将眼前背对自己的年轻男人搂过来,死死搂入自己怀中,用尽全部力气将之搂紧,使两人肌肤融合、骨骼相连。短短的一段路,他无数次涌起这样的欲念。也许方青宜会恼火推开,也许方青宜会沉默忍受,他设想着方青宜的种种反应,却最终没能把手伸出去。
“明天还要早起,赶紧睡吧。”最后,闻驭只是嘶哑开口。
他站在方青宜背后,一点点的,用自己的眼睛,将身前之人的背影揉进体内。
“明天路上一切顺利,在国外也是,开开心心。”
“……”
“晚安。”
“……”
“我走了。”
闻驭说完,转身离开。
快一点了,电梯没有其他人等候,很快就从一层升上来。电梯门缓缓打开,空荡荡的梯厢,却没有等来乘坐人进入。
闻驭凝固一般站着没动。
电梯张开门等候一阵,又自动闭合了。数字停留于所在楼层,静止不动。
过了片刻,闻驭垂下眼睛,再次按住下行键。电梯门重新在他面前打开。
刚准备进去,太阳穴突地抽跳一下,一股无形的感受如同翻江倒海的热浪席卷。闻驭脑子一空,后背瞬间淌出湿冷汗水,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他大步往回走。
房门还敞着,方青宜甚至来不及关门,就瘫倒在了客厅里。他一只手攀住沙发,一只手死死揪着衣领,焦灼痛苦地喘息——他突然发情了,毫无征兆、来势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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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更83/84
第87章 83
Omega发情时的甜美信息素充斥整个房间,空气被搅得粘稠。闻驭僵在玄关,一阵头重脚轻、呼吸困难。他背脊渗出汗水,强忍后颈腺体猛烈的疼痛,抬脚往客厅走去。
方青宜急道:“不要过来!”
闻驭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冰箱,一拉开柜门,发现里面竟已经清空断电。
“……你的抑制剂呢?”闻驭有些难以置信。
方青宜指甲抠进沙发,脸色喘得潮湿通红,眼眶也浸染一层雾气。事实上,他流产后,差不多两个月里,身体非常平静,即使感知到Alpha信息素也不会产生反应。他去徐婷诊所复查,徐婷说因为顺利的受孕,即使胚胎没能健康发育而胎停,依然产生了对腺体来说很重要的孕激素。他的腺体指标稳定了很多,对抑制剂的依赖明显降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猝然发情或沉寂。
方青宜上礼拜刚打完一支抑制剂,他根本没想到隔这么短的时间,自己会再次发情,因此也没再找徐婷开处方单。
属于Alpha独有的侵略意味在空气里弥漫,方青宜体力不支地倒在地毯上,下体又麻又痒,黏腻的体液自后穴溢出,内裤都湿漉漉裹住臀缝。他无意识夹紧双腿——他的裤子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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