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涟在这门口徘徊了好久了,忽然被喊,吓了一跳。
群里发的位置就是这里,明涟跟着导航赶来,却在门口犹豫住了。
今天是他们几个进了裴均队伍的人要问一问裴均要怎么排练他们这一组的第一轮竞演,而裴均今天却罕见地鸽了他们,不见人影。
直到前一个小时,裴均才发了个定位,说的他们中一个临时过来,再去告诉其他人。
明涟咖位最小,资历最浅,理所当然地成了这个跑腿的人。
“来吧来吧,找谁?跟我说,我带你去找。”
他为难之际,服务员已经拉着他进门了。
一进去,只觉得眼花缭乱,无数双眼睛在他身上盯着,看得明涟脸上发烫,只是一直低着头。
“你这一直低头我怎么知道你要找谁啊?自己看看呀。”服务员笑他。
明涟不知所措,只好又抬起头去找,对上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正无措之际,有人在身后碰了碰他的手。
alpha稍微用力,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裴均皱着眉,问他,“怎么是你来了?”
“前、前辈们让我过来,他们有事情抽不开身。”
明涟怔了怔,看着眼前的裴均。
裴均看起来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他身上是浓重的酒气,却不难闻,整个人都有种颓然的气质,像是忧郁的艺术家。
有种更致命的气质,明涟不自觉就陷进去了。
手上传来微冷的感觉,明涟下意识一缩,却被更用力地握紧,裴均拉着他往外走,“你不适合待在这里,回去,找个地方我慢慢跟你说你们排练的事项,你回去再告诉其他人。”
虽然喝得很多,但说话还很清楚。
明涟晕乎乎地跟着他走出酒吧,耳边安静了很多,似乎心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回、回去哪儿?”
“先去我家吧。”裴均揉揉眉心。
夜风吹来,带来一丝清醒,但醉意却全都压了上来,裴均身上失了力,差点倒在他身上。
“裴、裴先生……”
明涟忙架着他到路边休息。
裴均喝醉了酒倒是很安静,看起来脸色也如常,如果不是他安静到过头,甚至被出租车司机误以为是假人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回了裴均的家,冷冷清清,没有佣人也没有保姆,屋里一片漆黑。
明涟一边摸索着他身上的钥匙,一边还要时刻看着裴均防止他摔倒,终于试遍了钥匙开了门,青年的声音都轻松了很多。
“好了,裴先生——”
明涟吓了一跳,裴均就倒在他身上,微热的吐息洒在他脖颈上,麻麻痒痒地。
明涟全身都僵硬了。
第70章
要照顾一个醉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明涟本身就偏瘦,在面对一个比自己高了不少的alpha时要耗费不少力气。
明涟把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后颈,想送他进卧室,裴均半阖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走。
不过短短十余米的距离,却走得格外漫长,虽然闻不到alpha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但他身上那种混着酒气的味道就很让人着迷。
明涟耳根子发烫,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偶像这样近距离接触,在把裴均送到卧室,扶他坐在床上时,明涟额前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但看到裴均用那种温柔又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明涟想,他估计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还是停了几秒。
只是稍一延迟,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那一小块皮肤却像是被点燃了火苗,烫得明涟猛一缩手。
裴均用了力,一带,青年便不受控制地跌进他怀里。
“你怎么在这儿?”alpha的眸中闪过一丝迷茫,更多的却是欣喜,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曾在明涟的手机上、海报上被深深凝望过无数次,却从没一次,是这样近的距离,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
这眼神太犯规,青年失了阵脚,身下是alpha坚实滚烫的胸膛,他连忙手脚连用想爬起来。
怀里的人安静到不像话,看着那毛茸茸的漆黑发丝,男人喉中滚出一声低哑温柔的笑声,问他,“你今天倒是不怼我了,怎么那么乖?迟秋。”
青年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裴均见怀里的人又要躲,便轻轻抚过青年的发梢,这样的安抚就让怀中人乖顺了下来。
也许是一场梦,alpha想着,不然,梦里的宋迟秋为什么会那么听话,那么乖顺,像是收起了所有獠牙和利爪的小兽,温顺地雌伏在他的怀里,只有被欺负狠了才委委屈屈地呜咽几声。
怎么就能那么乖呢?乖到,让他头一回失了理智,知晓这一切不是真实才更加放肆。
最后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叫了宋迟秋的名字。
左右第二天就会烟消云散,裴均想,他可以在梦里把那句没告诉宋迟秋的‘我爱你’再真真切切地说一遍。
宋迟秋却攀着他的肩膀吻了他,湿黏黏的纤细指尖在颤抖着,眼角湿润着。
一切都美好到不那么真实。
翌日,晨曦微露,薄而暖的阳光透过纱质窗帘洒进屋内,给这个虚幻的夜晚画上了一个句号。
裴均有很严格的生物钟,就算前一天折腾得再晚,第二天也会在清晨六点准时起床。
慢慢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有些头疼,宿醉的后果从来不会迟到,全身都不太舒服,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情欲的味道。
脸色一变,他随即看到了身旁躺着的青年。
青年侧对着他,只露出柔软发丝的头颅和弧度圆润的肩头,雪白如腻的肩头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和一圈牙印,看起来可怜极了。
裴均攥紧了拳,掀开被子一角,看到那被下的光景之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无声地苦笑一声,alpha起了身,他坐在床边抽一支烟,思考着要如何等明涟醒来后跟他说这一切。昨晚的事情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中仅存一些片段,他不知道自己梦里的事情跟明涟说过多少,但,说与不说都很糟糕。
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叮咛,裴均掐灭了烟,去看他怎么了。
青年的额头上、锁骨处全都被汗浸湿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唇却是没什么血色的,裴均蹙着眉把被子掀开了,用毛巾给他擦了身上的汗,又找了套自己的睡衣给他穿上。
伸手一探,才发现青年额头烫得要命。
竟是发高烧了。
裴均忙去找退烧药,就着温水,半哄半强制地让怀里的人把药喝光了之后,便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他。
青年的眼睫浓密,乌黑如墨,长长地翘着,有一丝的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醒了吧。”不知过了多久,裴均忽然开口。
紧紧闭着眼睛的青年的眼睫又是颤了颤,睁开眼,乌沉沉的眸子里一片湿润,阴雨将至。
“昨晚,是我强迫你的么?”裴均问他。
明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现在嗓子疼得厉害,身上也疼,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可再怎么疼也及不上心底的压抑。
他很想说话,但怕自己一开口就哭惹得笑话,所以紧抿着唇,摇了头。
裴均苦笑一声。
“罢了,你不说我也能知道。”想起自己昨晚在梦里有多粗鲁,裴均自己都不太能接受这是真的,被不被迫还有什么意思呢,他以往也并不是没有喝断片了一夜情过,但,这一次却格外令人烦躁。
他睡了自己的学生,还是,他想追求的人的朋友。
裴均又点起了一支烟,去阳台抽了,过了一会儿,拉开帘子走进来。
青年跪坐在床上,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睡衣,露出的皮肤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在捧着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像是濒死的鹿。
“我来吧。”裴均坐到他床边,轻声说。
“不、不用……”
明涟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几步,他只是并不知道该怎么和裴均相处。
在裴均刚刚去阳台抽烟的时候,他还以为裴均已经走了,偷偷抹掉了几行泪珠之后,便编辑着手机里的短信。他写了一大段话,说他其实也是自愿的,他并不想给裴均添麻烦,但,编辑到现在还没发出去,裴均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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