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她顺手将床上的被子往旁边拽了拽,方便把剩下的红包都倒上去。
结果刚扯了一下,闻纪年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里面就露出了一堆红包的角。
常晓茹:“……”
两人面面相觑,闻纪年脸都红了,支吾着解释:“这是……星燃的,他……把他的红包给我了。”
常晓茹马上反应过来,干巴巴地笑道:“看来这小子也不是无药可救,至少还知道主动上交工资。纪年,我跟你说,男人有钱就会学坏……啊,我不是说你会学坏的意思,咳咳,就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以后别给他太多零花钱,你们家还是你来掌握财政大权,这样我比较放心。”
闻纪年面红耳赤地说:“知道了,妈。”
常晓茹被这声“妈”喊得心花怒放,对他道:“你早点休息,明天妈妈带你去看房子,你喜欢哪里的就跟我说,婚后得在咱们家周边买一套,以后方便你们过来吃饭什么的。”
闻纪年没想到她张口就要送房子,连忙摆手:“不用了,明天仲叔叔约了我去爬山……那个,我们在淞南和燕中都有房子,够住的。”
常晓茹听到他叫自己“妈妈”,叫仲建涛“仲叔叔”,这种差别待遇让她心情更好了,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她笑道:“那可不一样,那两套是你们自己的,这套是妈妈给你们的礼物。既然你答应了你仲叔,那明天你就陪他去爬山好了,看房子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早记得下来一起吃早餐,我让阿姨给你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常晓茹对他眨了眨眼,快乐地哼着歌走了。
按照她和仲星燃一脉相承的思路来看,闻纪年几乎能想象得到,她突然告辞的原因,大概率是想去找仲建涛炫耀,并在称呼上挖苦他一番。
等到她走后,闻纪年马上跑到了露台。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草丛里亮着几盏零星的灯。
闻纪年不敢大声,只得小声喊道:“燃燃,你在吗?”
不一会儿,下面传来喘着粗气的声音,“老婆,嘶,快下来救我!操操操,我崴到脚了!”
闻纪年一惊,赶忙偷偷溜到楼下,从草堆里扶起了狼狈不堪的仲星燃。
他本来滑得一帆风顺,但在最后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雕塑上,然后整个人从半米高的地方掉了下去。其实这个距离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好死不死的是,他刚好踩在了一块石头上,瞬间咔吧一声崴了脚。
刚才常晓茹探头的时候,他憋着声音不敢哀嚎,这会儿再也憋不住了。
“老婆,疼疼疼疼疼……”他面色扭曲地搭在了闻纪年的肩膀上,借着他的力气单脚跳着往回走。
闻纪年简直败给他了,大半夜的非要把自己折腾瘸了才罢休。
他拦住仲星燃欲回去的步伐,担心地眉头紧皱,“你这样不行,我们还是去趟医院吧。”
仲星燃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周围道:“不能去医院,要是我们出去,门口的保安肯定会告诉我爸的。我们先上楼,我房间里有药酒,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他见闻纪年看着着实着急,龇牙咧嘴地安抚他道:“没事啦老婆,我以前跟人干架经常磕着碰着,一点小摩擦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闻纪年本来就焦心,被他这么一说更不高兴了,冷笑道:“经常磕着碰着?那你现在是不行了吗,跳个半米的高度都能崴到脚,就不会自己往下看一眼注意点?”
他的本意是不想让仲星燃涉险,然而仲星燃的重点全在“不行”上面。
他两眼一瞪,立马反驳,“我不行了?你是说我不行了?我没听错吧,要不要今晚我让你试试什么叫欲仙……”
闻纪年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把他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全部捂回去,失去耐心地拖着他往里走去。
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被站在楼窗边的仲建涛看了个十成十。
他背着手在窗帘后面,冷哼了一声。
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子。
正在这时,常晓茹拎着个空塑料袋,贼眉鼠眼地回来了,那神情跟楼下的仲星燃别无二致。
她刚关上门,就跟仲建涛撞了个正着。
她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仲建涛穿着睡衣,没好气地看着她,“被吵醒了,你自己把台灯绊倒了都不知道?你看看你大半夜的在干什么,你那儿子跟你一个样!”
常晓茹经他这么一提醒,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是他,我还以为是野猫呢。”
“什么刚才是他,你干嘛去了?”仲建涛眉头紧皱。
常晓茹挠了挠耳朵,“啊,没事,我上厕所去了。”
“房间里没有厕所?”
“哈哈,我比较喜欢二楼的客卫。”
仲建涛盯着她不说话,她只好承认,“我找咱儿媳妇去了,大哥他们硬塞了一堆红包,我总不能一个人贪/污了吧,于是就给他送过去了。”
她扬了扬黑色的塑料袋,示意自己没有贪/污半点。
仲建涛硬邦邦地说:“那是你儿媳妇,可不是我儿媳妇。”
常晓茹翻了个白眼,“是吗,那儿子也不是你儿子,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私生子了?”
仲建涛走到茶几前倒水喝,“你别给我阴阳怪气,星燃现在就和几年前的云起一样,都是被那些个小艺人迷了心窍。我可以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但结婚这件事要另说,婚姻毕竟不是儿戏。”
常晓茹抓到了重点,“这么说,你明天约纪年去爬山,不是为了偷偷找地儿把他埋了?”
亏得她还特地找了安保,让他们一路远远地跟着,防止仲建涛做点什么。
仲建涛气得重重地放下茶杯,“什么埋了?这些话是能随便乱说的?我看你是越活越没个正形了!”
他只会拿发火来吓唬别人,然而这招对常晓茹完全不管用。
她笑嘻嘻地走过去坐下道:“好好好,你不打算对他怎么样就行。那红包你不会再去要回来了吧?也就那么点钱,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老仲。”
仲建涛:“……”
他多余跟她说话。
晚上闹了这么一出,第二天早上,仲星燃的脚果然肿了。
他原本想遮掩过去,但实在肿得厉害,还是被老太太发现了。
老太太赶紧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他绑上绷带,又拿来个拐杖,医生让他没事儿别乱动弹,尽量卧床休息两天。
等把人都送走后,仲云起好笑地上下打量他,“在浴缸里碰的?看着不像啊。”
仲星燃对他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
仲云起看了眼窗外,说:“老爸跟我弟媳好像出发了,你说他们是去后面那座山,还是前面那座山呢?”
仲星燃感到烦躁起来,他现在瘸了,不能自己开车跟上去,要是叫司机送他的话,这件事肯定很快会被老太太知道……真是遇到麻烦了。
他现在后悔万分,想着要是昨天没崴到就好了。
仲云起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分钟,仲星燃终于捱不住,开口道:“哥,拜托你件事呗。”
“哟,喊哥哥了啊。”仲云起摸着下巴笑了起来,“看来不是件小事呢。”
仲星燃克制着一拳揍在他脸上的冲动,咬着牙微笑道:“你能不能送我去找爸爸他们?就当……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不人情的都是小事,不过哥哥好些年没听到你撒娇了,你要不撒个娇求我一下。”仲云起恶劣地说。
“去你妈的。”
“啧,我妈也是你妈啊。”
“……”
几分钟后,兄弟二人坐上了仲云起的库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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