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妄推了推眼镜,“你以为自己腺体没事了?不疼吗?头也不疼?现在刚好一点别又开始倔了……”
“谈哥,我真不想治了,我自己身体我清楚,之前也伤过腺体不也没什么事。”祁砚清语气无奈。
祁楚星目光担心,他放在腿上的手握紧,笑着哄他,“哥,已经开始治了,都快好了……”
“我真没失忆。”祁砚清不让两人继续劝说,“治腺体不就是为了让我赶紧清醒吗?脑袋里血块也不在了,腺体没有继续枯萎。”
“不用跟我编什么理由,我能感受到现在有信息素了,这腺体就是好了,还有什么可治。”
祁砚清看向谈妄,笑了一下,“谈哥,你就说是不是吧。”
谈妄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拿了车钥匙就走,“懒得管你,我早就说过你自己不爱惜自己,别人做什么都没用,随便你吧。”
“谈妄!”祁楚星一把抓着他,还差点被谈妄的力道拽倒,着急地说,“你别走啊。”
他拽着谈妄的衣角,笑着说:“今天来不是为了做检查吗?治不治先检查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吃的药是不是要换一下?先别走啊。”
说着又看向祁砚清,“哥,治不治腺体都先做完检查吧,很快的!这几天一直在做!”
谈妄声音冷静,倒是没有生气,“他不是挺能耐?什么都知道,一句一句把我的话都顶了。”
周简立刻说:“祁砚清你别发神经,谈哥天天开四五个小时的车呢!多关心你,别天天惹谈哥生气。”
陆以朝一直站在人群外围,他盯着祁砚清苍白的脸看,在昨天他都能抱着人,哄着他治病,现在他就成了局外人。
祁砚清一眼都没看过来,像是看不见他。
然后就听到祁砚清说:“你们都上楼,我跟谈哥说几句话,顺便做个检查。”
“行行行!上楼!”周简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病刚好玩什么手机,不许看了!”
抢了手机之后,周简就推着祁楚星上楼,顺便把站在门口的陆以朝骂上来。
卧室的房门被关上,周简摸着加速跳动的心脏,“果然清清还是得顶嘴,我一看他不听话我就觉得特别踏实!我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楼下客厅里。
祁砚清手里玩着打火机,看着谈妄,“你告诉他们了?我一直接受你的心理疏导。”
“没有,我是医生,不会乱说病人的情况。”谈妄坐在他面前。
祁砚清哦了一声,“你最好没有,我烦别人可怜我。”
茶几上没放着烟,祁砚清抿着干涩的唇,“我不会再接收这种治疗,你少劝我,他们都听你的,你一说他们就跟着你说。”
谈妄点点头,冷静地问他:“那你说说,不治病你想干什么。”
祁砚清捂着腺体,提起这件事就有点烦,语气透着不耐烦。
“谈哥,你用楚星的腺体给我治疗,想让我欠他的啊?他的腿我都有责任,我都还不起,还这样?你想让我欠他多少?”
祁砚清浑身充斥着一种无力感,他反复说:“……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欠他的。”
谈妄看着他,火气压都压不住,“他的腺体是最合适的,而且有我在能出什么问题。”
“行,你喜欢算这么清楚,那我跟你算。这次绑架他被救了,你掉下去差点就被没命了!是不是算他欠你的?!就你能救别人,别人不能帮你……”
“对。”祁砚清打断他,“我就是这样,尤其是祁楚星我一丁点都不想欠他的,就算我腺体烂了,我人废了,我也不欠他的。”
两人声音不自觉抬高,互相对峙。
楼上三人安安静静的,忽然就听到了楼下的话。
三人出奇的统一,谁都没开口。
还是周简开了音乐外放,放大声音,“这、这首新歌挺好听的,咱们听一下。”
祁楚星还在切小号骂人,听到这话冲周简笑了笑,“周简哥,谈妄说得没有错,我得救了我哥掉下去了,就是我欠我哥的,我还是不够警惕被人绑架了……”
“不不不,咱不说这个。”周简马上打断,“合着在这儿跟我说受害者有罪论呢?这件事怪陆尧,怪陆以朝乱说话!”
陆以朝一直没说话,眼眸半垂着,看起来有点憔悴和狼狈,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子。
祁楚星笑着拍拍他的胳膊,“陆哥别这样,支棱起来!”
“可别支棱了。”周简拧眉,“没看到清清现在恶心死他了。楚星你别鼓励他了,你得向着你哥啊。”
祁楚星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很好看,声音干净又舒服,“都是我哥嘛。周简哥也别太难过了,会慢慢好起来的,我哥会好的。”
音乐声很大,楼下再喊什么他们也听不到。
祁楚星笑眯眯地说:“我们不用太着急,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呀。只要人安稳回来了就是最好的,我哥应该不会放弃跳舞,因为清神不允许自己输,清神会站到最高的地方!”
周简有被治愈到,“对,清清现在已经好转了,我清重登舞台指日可待!啊对!叶威的事还没跟我清说!”
“等我们下去就说,我哥最讨厌叶威了!”祁楚星说。
周简抱着他,“小楚星怎么长得根正苗红的,被安慰到了,来来我们看这个视频……”
“好。”祁楚星靠过去和他一起看。
楼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谈妄释放出一点信息素,让祁砚清平缓心情。
又压低声音开口:“砚清,你从来就不欠楚星什么。你不能总因为父母的事影响到你自己。”
谈妄说:“人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把恨意填得太满,你就永远都不会爱自己。”
他不爱自己,所以他等着陆以朝爱他,这种情绪本来就是病态的。
祁砚清很烦躁,闻着他的信息素都没能好多少,他低头捏着眉心,声音疲倦。
“谈哥,有多健康能活多久,对我来说不重要。可我不能落下话柄,等着他们指责我的时候,我没有理由反击。”
“我怕我没办法坦坦荡荡地说我不欠任何人的!我会被他们恶心死!然后我百口莫辩!我让他们踩着我的脊梁骨说我……”
“好了,不说了。”谈妄释放出信息素,温和茶木香散发出来,他揽住祁砚清的肩膀抱了抱,“不说这些了,你冷静,慢慢呼吸。”
祁砚清呼吸急促,大脑缺氧一片空白,额头抵在谈妄肩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他抓着打火机想抽烟。
谈妄松开他,“好点了?”
这么久了,他都差点忘了祁砚清的脾气。
埋在心里的那根刺,永远都不会消失。
“休息一下,我给你做检查,不会再用楚星的腺体给你治疗了。”
谈妄叹了口气,“你能接受治疗就不错了,刚才我真是给自己找事。”
“你知道就好。”祁砚清低声说,“你也真是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谈妄笑了一声,把检查的仪器贴在他腺体上。
“你不是挺喜欢楚星的吗,你倒是狠心,他腺体还伤着你就敢这么治……嘶!”
谈妄推了推眼镜,手上没轻重,“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
“嘶……你之前不是就说、他挺可爱的吗,跟我在国外去看他的时候……你总看着他笑,你还喜欢逗他。”
“那他可爱我还不能说了?”谈妄被他逗笑了,“就是挺可爱一小孩,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小了,我都能当他叔叔了。”
“……我可不想叫你叔。”祁砚清忽然被恶心到了,“你都、都38了,是挺老。”
谈妄手劲加重,听祁砚清一直疼得抽气,“肯定能给你找个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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