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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群人喝嗨了,安荻一直都算酒量不错的那一批,再加上除了那一张牌以外其他都不是什么喝酒牌,所以到目前为止头脑还是他们当中头脑最清醒的那个,也算不上醉。
他扫了一圈躺得横七竖八的朋友们,又看了一眼在自己旁边也看不出是否还清醒至少目前看着最正常的谢成陨。安荻蹲下身撩起眼皮,自知得找个人帮他一起弄动这群人:“谢律?还能走不?”
谢成陨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揉了揉太阳穴:“应该没问题。”
安荻掏出 Lucas 的手机,把手伸到人面前解了锁,打开联系人里备注就叫 daddy 的人把电话打了过去,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一听 Lucas 喝多了就说待会儿过来接人。其他人开了车的都自己找了代驾,安荻返回去和谢成陨一个扛楚黎,一个扛方弥郁的给人拖到了门口。
“宝,怎么回去?” 安荻拍了拍楚黎的肩,她醉眼醺醺地看了一眼自己。
“我去方弥郁家,你和谢律好好呆。” 楚黎都这个时候还想着撮合,他摇了摇趴在谢成陨肩上的方弥郁,“姐今晚去你家睡一晚啊。”
方弥郁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说话口齿不清的:“去....... 去啊,今晚我没约人。”
谢成陨和他对视了一眼,安荻能看到他眼里溢出一丝无奈:“他们喝多了。”
“谁喝多了?” 楚黎把他往后推了一把,“让你远离那个直男。”
安荻不和她争,和谢成陨把两个人塞上车后,lucas 的对象也来接他了。
“谢律,你开车了吗?” 安荻抬起头望着谢成陨。
谢成陨正在发呆,听到声音的时候看向安荻的眼里还带着明显的醉意,他摇了摇头:“懒得找代驾,我打车走吧。”
安荻点了点头,正准备叫车的时候谢成陨脑袋突然凑近,开口时有些湿热又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自己的皮肤上,他有些敏感地往后退了一步:“谢律?”
“我说........” 谢成陨眨了眨眼,抓住了他的手腕,“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走?”
安荻吞了一口口水,大脑一瞬间有些宕机,反应过来时谢成陨那张俊脸又凑到了自己面前,不过这次距离更近了,他微微眯着眼睛:“Andy?”
“咱们还是当朋友吧谢律。” 安荻头稍稍往后移了一点给自己留出了安全距离,“你喝多了,先回去早点休息吧。”
谢成陨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车行驶到街边的时候他才松开安荻的手:“开个玩笑,别紧张,我们当然是朋友。”
等谢成陨一上车,男人包裹住他的气息和温度才彻底消失。安荻给他挥了挥手,直到看到车开走后才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
从 club 到他家还挺远的,哪怕现在是凌晨没什么车的情况下也要至少四十分钟的车程。安荻本来想拿出来看一眼手机,结果掏出来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没电的,没东西可刷他干脆靠着车窗玻璃闭目养神。
下车的时候凉风稍稍让他方才在车上溢出的睡意又收回去了一些,他扯了扯外套领口刷了卡走进公寓楼里。
电梯里的广告在静谧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诡异的吵闹,等电梯门一开他才踩着虚晃的步子走了出去,楼梯通道的灯光应声亮起。他刚拐过弯看到前面黑暗里像是有人影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谁?” 他沉下声,感觉酒一下就醒了很多。
头顶上的灯光一亮起,安荻看到蹲坐在自己家门口的姜煜时还以为产生了幻觉。这个天他只穿了一件短袖,不过看起来像是也喝了不少酒,整个人又颓靡又丧,但是看见的自己那一刻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接着又像是松了口气。
他偏偏倒倒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露出一张有些难看的笑脸:“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 安荻现在又觉得自己是喝多了在做梦吧。
姜煜没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慢慢地走到了他面前,摸着他的脸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庆幸:“你没和他走。”
男人喝了酒的手心滚烫,烫得他此刻心尖都像在燃烧,他拉开了姜煜的手,语气不太好:“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在这?我没来过吗?” 姜煜觉得他的问题很搞笑,但是此刻酒精让他的回答显然是牛头不对马嘴,“还是你本来今晚准备带他回来的?我坏了你们好事?”
“我为什么要带他?” 他和谢成陨已经表达得挺清楚了,他也不会拿谢成陨做他和姜煜这段关系的挡箭牌。
姜煜闻言嗤笑了出来,随后笑得自己肩膀都开始抖了起来,他微微眯着眼睛但是眼底尽是嘲讽:“也对,该做的该亲的酒吧里都做完了吧?”
安荻倒吸了口气:“你从哪知道的?你又跟踪我还是你也在酒吧?”
姜煜听到那句你又跟踪我的时候只觉得心口像被冰锥刺进去,不仅是痛也冷得紧,他咬住下唇开口时都在发颤:“我他妈哪有那么多时间跟踪你?”
“安荻。” 他抬起头眼底一片血红,每挤出一个字心间都像在泣血,“我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他们看到你,所以拍给我,有问题吗?”
安荻的心脏猛然一颤,他已经记不清姜煜给他说过多少次喜欢了。现在是凌晨,本来今天的晚上他就该和姜煜平等和面对面地去沟通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一个酒局的游戏会突然生在两个人的中间。
“所以你周围的人是觉得偷拍很有理?”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快嵌进肉里。
“当然没理,所有人都叫我放弃总得给我看点证据吧。” 姜煜阴翳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活剥生吞,他语气激动又带了点咬牙切齿,“可你知道吗,就算我看到了我他妈居然也生不出半点放弃的心思。”
“我凭什么放弃?我比他早来这么久,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我还能给更多,可是凭什么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他用力地抓住安荻的肩膀,连指关节都在泛白,“你他妈连对我笑一下都不愿意,以前的安荻去哪了?”
以前的去哪了?又是谁弄丢的?
安荻呼吸一紧移开视线,哑声道:“我和你都喝多了,明天再说吧。”
像是因为激动姜煜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安荻觉得胸腔都像因为共鸣在震动。过了一会儿他平息下来,开口时声音沙哑异常:“求求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
姜煜慢慢地把头抵到安荻的颈窝里,男人靠近时安荻还有些僵硬,他明明浑身散发着冷硬的气息,可现在却又像是一只无家可归摇尾祈求的流浪狗,沉默着向别人低头。
安荻不敢推开眼前的人,但是也失去了再去主动抱紧他的勇气。
“我知道他比我成熟,看起来也比我会照顾你,可是这些我也可以啊,只要你给我机会.........” 姜煜没有抬起头,安荻却觉得自己的衣襟染上了湿意,他心里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抓着让他的心脏无法喘过气来,“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就判我死刑。”
“我承认我以前是个混蛋,我就是不敢面对对你的喜欢,我钓着你也钓着别人,总想着能回头。” 姜煜的声音已经嘶哑到有些听不清了,“我都认清了也道歉了,你能不能再回头看看我?”
他从来没有比任何一刻更直观地感受到曾经的安荻是什么感受,从看到别人给自己发他和谢成陨接吻的照片时,他有一瞬间只觉得怒火能把理智焚烧,而当他冷静下来时又觉得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
原来看见喜欢的人和别人接吻是这种感觉,心脏就像被刀绞着,而安荻甚至对自己都只有拒绝而不是钓着。再反观他对安荻的那段日子里,他却是一直享受着他的喜欢追捧和那些自己想离开便随时可以离开的暧昧。
姜煜像从头走了一遍这段自食其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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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了很久都没等来安荻的回答,只是当周遭灯光熄灭,楼道又重新陷入黑暗的时候,他听到了头顶那一声带着点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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