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在睡梦里皱了皱眉,安荻深吸了口气,把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掰开,忍着那点疼痛穿好了已经被扯得到处都是的衣服。
姜煜应该给他做了清理,至少现在除了第一次的痛以外就没什么其他的不适了。
安荻穿好衣服后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屋子,坐在回家的车上时他脑子里还都是乱糟糟的一片,他试着重新梳理了一遍昨晚的事。
他在云顶吃饭,然后看到姜煜和其他女生接吻,想到这一点他心又不可控地往下坠了坠,然后回包间后他心情差喝多了,再然后的片段他记不清了,好像是Cather准备把他送回去,但是他能感受到后面自己像是一直和姜煜在一起,那个气味他很熟悉。
接着.........他好像做了梦,好吧虽然不是梦,但是姜煜喝了酒这点他也能确认。
信息量太过爆炸突然,安荻一时有些无法承受,他不断地深呼吸试图找回自己的节奏。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没拿手机,有些紧张地摸了摸包,随后在裤兜里找到了。打开手机屏幕就跳出了电量不足的提醒,他看到Cather给自己打了很多电话,还在微信上给自己道歉。
安荻垂下眸,回了个我没事的,他能把我怎样啊,为了调节气氛和不让Cather愧疚,他还发了个猫咪的表情包。
到租的民宿的时候,张兰芝正在做早饭,安龙在旁边看报纸,看到他回来了反应也不大:“现在夜不归宿都不给我们说了?”
安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以后绝对不会了。”
张兰芝把煮好的饺子端在桌上:“你吃你爸这碗,我再重新给他煮。”
“诶......你这。”安龙有些不满地放下报纸,开玩笑似地摸了摸肚子,“我这饿好久了。”
安荻笑了笑把碗推了过去:“我不和你抢,等美女再投喂我,我出去买个面包也行。”
他边说着边坐了下来,只是在大幅度动作时那里痛得不行,他深吸了口气一张脸皱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张兰芝转过身就看到安荻痛得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一下就吊起来了。
安荻忍住痛意,努力露出笑脸摆了摆手:“我昨晚下楼撞到腰了,没事的。”
“年轻人,伤筋动骨没一会儿就好了。”安龙只当安荻是普通的被扭到。
等张兰芝把煮好的饺子端过来时,安荻垂着眸搅了搅碗里的饺子,过了会儿才开口:“爸妈,你们行李收了没?”
“这么着急干什么,不是后天才回去吗?”张兰芝有些意外安荻这么主动提回去,他们调休的确马上结束了,但是一般都是等前一天了才开始收返程的东西。
安荻没说为什么,只是觉得再在这待下去他都会浑身不舒服,这个本来美好的小岛现在却带着那个人的气味,他和别人的吻,以及他朋友对自己的羞辱。虽然姜煜也会回a市,但至少总有两天他们是碰不到一起的,他也不用继续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光是这样想着安荻都觉得心里松了点。
“提前收嘛,带不回去的衣服这两天找快递寄了。”安荻装作随口一说,“我也回去忙工作了,正好第二天就有个活要去和品牌方聊聊。”
“你在这基本也在忙工作。”张兰芝觉得没啥区别,他儿子就是个事业批。
中午的时候,Cather又给他电话道了歉,还安慰了他很多话,安荻能听出来Cather想骂他们,只是最后挂电话前他没问自己和姜煜的关系,或许是知道自己很难开口。他只问了姜煜是不是绿城的独生子,还有那群人的背景,得知有好几个家里都是一些一线品牌的赞助方时,他就闭上嘴没再多说了。
安荻在和Cather聊完后也的确不知道姜煜为什么要带走自己,或许是所谓的怕一个已经有了存在感的追求者跑掉吧,于是又开始和之前一样的行为。这种行为不带有对他的爱情,占有欲,仅仅只是怕这种存在感消失的本能反应。
安荻叹了口气,在他收完回a市的行李没多久后楚黎也给他打了个电话,就是问他几点飞机回来的事情。
“我后天下午三点到。”
“行,晚上收拾好了出来干饭,正好姐的寒假也要结束了。”楚黎不满地嚷道,“我下学期要找律所实习了。”
“哈哈哈哈哈哈,恭喜我们楚美人成功加入社畜行列。”安荻笑了出来,只是声音里并没有平时的那种高兴,楚黎太熟悉安荻了,她能敏感地察觉到他兴致并不高。
楚黎在那头有些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宝。”
安荻看了一眼他父母,走到了阳台上趴在栏杆上看着大海,他垂下眸做了心理斗争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我和姜煜睡了。”
“啊?”楚黎好像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便在电话那头非常大声地叫了出来,“什么?你和他睡了?谁不知道姜煜是铁直男啊?”
安荻听到“铁直男”三个字,本就烂透了的心情直接跌倒了谷底。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姜煜有多铁直男?
“我喝多了,他好像也喝了酒。”安荻拿手掩住脸,看不出情绪,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才继续,“我看到他和你说的那个女朋友接吻了,我只觉得........对不起那个女生,如果她和姜煜是情侣关系我却.........”
楚黎顿了一秒,安慰的话堵在嘴边不知道如何开口:“安荻.........”
“我其实昨晚喝多前的时候就已经伤感完了,他给我的错觉太真实,让我总认为或许自己有戏。”安荻耸了耸肩,“我觉得你之前劝得很好,也的确是我自作自受才有的今天,直掰弯和舔狗凭什么有好下场?”
“妈的,可是你根本没有那些经验。”楚黎有些着急,她是永远都向着安荻,“可你前面讲,明明就是他带走的你?就算意乱情迷是两个人的事,那也是你吃亏了啊!你把第一次给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我不是想说第一次就一定要怎么怎么样,我只是为你觉得不值。”
早上的海风带着明显的凉意,安荻听到楚黎这些话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样狠狠地纠在了一起,几乎快让他窒息溺毙。
“没事的宝,第一次给了天菜类型我也算赚了。”如果楚黎在现场,一定能看到安荻一张笑得很是难看的脸,“而且他活挺好的,和你发我的一样,也帮我做了清理,我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好吃亏的,至少昨晚在所谓的‘梦里’我是愿意的。”
楚黎觉得安荻现在的话更像是自我安慰,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长长叹了口气,心疼得不行:“没事,你还有我们,直男不行。”
安荻没有立马继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望着已经高高挂在海上的太阳,像是想通了又像是放弃了什么。
“就当是在我人生的旅途中不小心走了个踉跄。”对他来说感情这种东西都不愿称之为跌倒,安荻忍住心脏传来有些酸麻的痛意,顿了顿语气重新变得坚定。
“智者不入爱河。”
姜煜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无意识地想继续搂住身边的热源,结过翻身一伸手却搂了个空。
他睡意一下消失,接着便撑起了身,被子顺着滑到了他结实的腰际。
旁边没有人。
他昨晚喝的白的,起来后脑袋还有宿醉的疼痛,姜煜拿手撑住额头,意识到昨晚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的时候,那道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
他从地上把裤子捞了起来穿上,然后在屋里走了一圈都没看到安荻的身影,只有床上凌乱的痕迹和气味像是证明过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室内很安静,海岛的阳光顺着落地窗透了进来。姜煜光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地抽了根烟,他把手机打开看到很多昨晚和今早的未读消息,但是唯独没有安荻的。
在他的想象中,如果他和安荻睡了,安荻一定是会嬉皮笑脸地会让自己对他负责的人,只是事情好像完全和他的想象相反。
安荻不仅没让自己负责反而还跑了,也没有给自己发来任何消息,就像昨晚只是他自己做了一个和男人的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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