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越发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虚惊一场,贺年的一颗心逐渐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应该知道什么?”贺长康问,顺手给看起来受到惊讶的小儿子递了杯牛奶。
贺年低头喝了一口,决定暂时不告诉贺长康,便沉默着摇了摇头。
好在贺长康并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人,见小儿子不愿意说也没再多问,父子二人继续吃起早餐来。
过了一会儿,蒋游换了身衣服从楼上下来,把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东西都在这里,就放您那儿吧。”
“那我就先帮你收着,等事情结束后再还给你。”贺长康道,一边说一边随手翻了一下最上面的户口本。
目光滑到某一栏,他的目光忽然定住。
婚姻状况:已婚。
——已婚?!
“小游,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第39章
贺长康发出灵魂疑问的时候贺年刚把剥好的水煮蛋送进嘴里, 手一抖,竟然整颗鸡蛋都塞了进去,差点享年二十岁。
蒋游轻咳了一声, 眼神在餐桌上游弋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直视贺长康, 他笑了一下,小声说:“昨天。”
贺长康更震惊了,他皱起眉头:“昨天?”
“嗯,昨天上午。”蒋游点头。
“和晏折渊?”
想起前天中午两人坐在一起还略显拘谨的样子,仅仅一夜未归, 到了昨天上午就已经登记结婚了,饶是贺长康这些年见过诸多大风大浪也依旧感到眼前一黑。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很想打一顿孩子——替晏老爷子。
蒋游能有什么错, 年纪轻不懂事,一时冲动情有可原, 他晏折渊难道也这样?蓄谋已久,这绝对是蓄谋已久!
“爸,你没事吧?”看贺长康脸色的表情来回变换,蒋游忍不住有些心虚, “我想给您一个惊喜来着……”
“你先别说话, ”贺长康打断他,“叫晏折渊过来,我跟他谈谈。”
五分钟后,晏折渊一脸严肃地站在贺家门口。
蒋游去给他开门,看见晏折渊穿着标准的西装三件套, 还戴着领带和袖口, 不像来跟贺长康交流感情反而像是马上要去播《新闻联播》, 蒋游诧异地道:“你怎么穿这些啊,又不是参加面试。”
要是能像参加面试一样简单就好了,晏折渊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说:“既然是要谈结婚的事,还是郑重点比较好。”说着忍不住去看蒋游,轻声道:“贺叔叔没骂你吧?”
“没有,他不舍得。”蒋游摇头,咧嘴笑了一下,笑完心里又觉得有些愧疚。
不该跟贺长康开这种玩笑的,就算当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实话实说就好了,他们现在是一家人,无论什么事都可以一起面对,贺长康又是一位很好的父亲,应该得到尊重而不是这样的“惊喜”。
蒋游有些后悔,只是要面子惯了,就算心里认错嘴上也不会承认,含糊地说:“早知道就早点告诉他了。”
“没事,这件事怪我,”晏折渊“育儿经验”丰富,要是照顾酱油能考证他绝对是一级酿造师,因此一眼就看出蒋游的口不对心,笑着宽慰他道:“我会跟贺叔叔说清楚的,实在不行就让他骂我吧。”
“可是明明是我不想告诉他们,你劝我了,只是没劝住。”顿了一下,蒋游觉得做人还是得讲点良心。
然而溺爱起孩子的晏折渊却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本正经道:“问题就在没劝住,所以还是怪我。”
抬起眼睛看他,蒋游其实很想装模作样地批评一下晏折渊表现出的这种无底线的溺爱,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有人不喜欢特殊对应。
如果有可能,谁都想成为被偏爱的那一个。
明知道不应该,但蒋游的尾巴还是瞬间翘了起来,“晏折渊,你这样我会得寸进尺。”
“没事,”晏折渊笑着说,“我看着你。”
晏折渊径直去书房找贺长康,餐厅里只剩下蒋游和贺年兄弟二人。
贺年一脸凝重地看着蒋游,半晌才斟酌着开口:“哥,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蒋游点头,忍不住笑了一下,“结婚这件事还能马虎?”
贺年的表情更纠结了,“可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
蒋游想了想,看着贺年道:“你知道薛定谔吗?”
贺年:“?”
“我可能是薛定谔的直男,大部分时间直,少部分时间处于直和弯之间,总之不绝对。”身为一个文科生,蒋游很努力向贺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最后非常洒脱地说:“不要纠结这个,能屈能伸才是真男人。”
神他妈薛定谔的直男。
真正的直男就是百分之百的直,不会出现大部分时间直,少部分时间既直又弯、可直可弯的情况,这是在骗鬼呢?!
“哥,那你会搬出去吗?”意识到在已经结婚的前提下再讨论是不是直男毫无意义,贺年只好含泪退了一步,转而问起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暂时不会,”蒋游道,这件事他还没有跟晏折渊商量过,事实上之前他租的房子也还没退,以后住哪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就算搬出去我也会经常回来的,放心吧。”
贺年还要说什么,蒋游却是干脆地站起来朝外面走——书房里的两人谈完了,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
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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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迟青青比蒋游大四岁, 也是受到晏折渊资助的诸多学生之一。
陈淮将蒋游和迟青青,以及两个月前寻父未果,最终不得不抱憾出国留学的许佳并称三位毅力大师,这三人从受到资助的那天起便十几年如一日地稳定给晏折渊写信。
之前蒋游接到晏氏集团秘书办打来的电话, 得知自己能够跟晏折渊见面, 欣喜之余自然没忘记在名为“小蝌蚪找爸爸”的三人小群里把喜讯分享给迟青青和许佳。
迟、许二人高兴得飞起, 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表现, 最好能拍张老父亲的照片发到群里以供大家时时瞻仰,逢年过节跪拜,蒋游哭笑不得地答应, 然而紧跟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把这件事完全忘了。
“你那天去见咱爸了吧,具体什么情况?他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身体还好吗?”迟青青殷切地问。
蒋游首先想到晏折渊只用一只手就能轻松把自己按倒的变态体魄:“身体很好。”
又想到晏折渊春天的时候才过了二十七岁的生日:“挺年轻的。”
最后是晏折渊那张笑起来很好看生气的时候竟然也很好看的脸:“特别帅气。”
迟青青愣了一下,这三句话怎么都不像是用来形容老父亲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蒋游此时的表情既真诚又微妙——总给人一种没说谎,但也没完全说实话的感觉。
蒋游的表情当然微妙, 跟问题答案无关,因为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晏折渊的好大儿了,回答问题时自然是站在新婚伴侣的角度来评价晏折渊的。
既然如此, 那迟青青和许佳岂不是……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两人亲热地管自己叫小妈的画面,蒋游吓得浑身一激灵,不行,绝对不行, 这件事必须各论各的!
“你说的挺年轻指的是?”想了想, 迟青青切入重点。
她比蒋游晚两年受到捐助, 但到今天也足足有十四年, 考虑到客观因素和现实条件,迟青青以为蒋游所说的“挺年轻”指的是五十岁,至少四十五。
一个严肃且英俊的中年男人形象瞬间浮现在眼前。
“只比青姐你大一岁。”蒋游沉声道。
迟青青:“???”
一向沉稳冷静的迟青青感觉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错愕地看着蒋游。
蒋游认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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