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手术灯牌灭了。
片刻后,脸色惨白的盛景延被推出来,骆念根本不敢上前,就那么站在原地看慕华上去问医生情况。
“他的腰伤很严重,其他部位还能换,人的骨骼和神经受了伤都是没办法修复的,但是他这个状况再这么折腾恐怕要坐轮椅,你们最好注意点!”
盛景延笑了下,“哪儿有那么严重,说得跟天要塌了一样。”
“还不严重?那马再踢重一点角度再精确一点你现在就得买轮椅!你这个盆骨跟脊椎都有骨裂,好之前千万别再做剧烈运动……好了也别做。”
盛景延仿佛没觉得有多严重,“我要拍戏呢。”
“拍什么戏,命都不要了还拍戏!不想坐轮椅就给我好好养着!”医生声音严厉,恨不得掐着脖子把每一个字刻进他耳里。
骆念抓着椅子扶手动弹不得,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像针尖扎在他耳里,他完全没办法像盛景延一样云淡风轻。
医生说:“送病房,我一会过去。”
盛景延这才看到骆念,怔了下随即笑了,“你怎么来了。”
骆念立刻站起身,踌躇几秒低声说:“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行了,医院人多眼杂你赶紧回片场吧,我没什么事。”
骆念摇摇头,“我陪你。”
“你陪我也干不了什么,有晏晏跟慕华就行了,你在这儿我反而休息不好,何况片场还需要你,之前就停了几天现在再停聂心诚要疯了。”
骆念无法反驳,可现在回去是真的不放心,“那我陪你一晚上行吗?就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就回片场。”
慕华看见骆念眼底的殷切,奇怪盛景延居然没有见缝插针卖个惨,这么撵他是哪一出?
骆念看盛景延执意不留他,到最后都开始闭眼装睡,也只好咽下嘴里的话。
“好,那我先回去,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晚上……应该不睡。”
慕华都让他这个可怜巴巴的语气弄心梗了,回头看盛景延还是一副疏离的表情,更茫然了。
盛景延手术后没什么胃口,慕华用盛景延的手机给粉丝发了个报平安的微博。
剧组官博也公开发布道歉,聂心诚亲自来了一趟,说了几句又怕影响他休息赶紧走了。
闵源吊儿郎当的打电话调侃了半天,旁边一会凑一个脑袋,盛景延被这群人烦的头疼,直接把手机关了。
他麻药劲儿过了才感觉到疼,单手搭着额头喘气,晏晏闻见信息素气味,低声问他:“哥,你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来?”
“不用。”盛景延说句话都疼,指指灯示意她关掉两盏。
橙花味儿丝丝缕缕从门缝里渗进来,盛景延略一蹙眉,“骆念没走?”
晏晏:“走了啊,下午你说的时候就跟丁谣一块回片场了,干嘛呀,亲口赶人家走现在后悔啦?”
盛景延懒得跟她解释:“你开门看看。”
晏晏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开门,一拉开差点被绊了一跤,骆念就靠在门边,惯性往后一仰。
“小心!”
骆念心有余悸的爬起来,局促的看着盛景延:“对不起,我一会……”
“过来。”
骆念微愣,慢吞吞往前走,门在他身后关上,晏晏识趣的把病房留给两个人。
寂静充斥在两人之间,最后还是盛景延先开了口:“为什么没走?”
骆念眼睛很红,透露出不安。
盛景延说:“不放心是吧,难受么?”
骆念立刻点头。
盛景延在心里松了口气,忍着疼尽量放平语调跟他说:“我受这么点儿伤你就不放心,宁愿守在门口看着,我不见你你也不走。那你呢?你生那么大的病,跟我分手,你觉得对我公平吗?”
骆念眼睛更红了几分,“对不起。”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道歉,我是希望你明白,每个人都会死,你姑姑会、我会你也会,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会死的。你怕自己给我带来伤害,但是没有你我也一样会受伤,我今天也有可能死在片场。”
“你别说了。”骆念很怕听见这个字眼,可盛景延却执意让他听。
“你只想付出不想让我看见你受伤生病的样子,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情,你就觉得受不了了?”
骆念鼻腔发酸,用力眨了眨眼睛将酸涩忍回去,他一直希望盛景延不要痛苦,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伤害。
盛景延没指望他能一下子明白,轻舒了口气道:“很晚了,你在这儿将就一晚上明早再回片场。”
骆念一直攥着拳头,盛景延忍着腰疼苦中作乐,“怎么?还想揍我一顿?”
骆念摊开手掌,那枚戒指静静躺在掌心,他自己拿起来套在左手上。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草编的圆环,咬咬牙说:“我没找到你的那个戒指,编了一个……你戴吗?”
作者有话要说:
盛景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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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殷殷垂念(五)
盛景延差点要被这个场景击昏了,手一动立即带动腰伤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骆念想碰他又不敢,急声让他别动。
盛景延勉强松了口气,垂眸看着手指上的草编戒指心潮抑制不住的翻涌,“你给我戴这个是什么意思?”
骆念站在病床边,似乎在酝酿台词般等了好久才说:“对不起。”
盛景延眉尖一蹙,“没完了?”
骆念怕他误会连忙按住他的手说:“你先别急,让我说完!”
“……行,你说,说我不爱听的咱们再算账。”
骆念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低头用连蹭了蹭他的手背,用后脑勺对着他说:“跟你道歉是对以前,我知道很自私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就擅自结束感情,让你做留下来的那个人。以后我会努力活着,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都不分开。”
盛景延感觉到手背上的湿意,指尖曲起来蹭了蹭他的脸颊。
“怎么这么快想通了?”
骆念抬起头抹了下眼睛,略有些幽怨的看着他:“你不让我进来看你不就是故意让我感觉到被推开的感觉吗?我又不傻。”
盛景延忍不住笑了,“幸好你还明白,不然我这伤白受了。”
骆念伸手搁在盛景延的手上,两枚截然不同的戒指共同勾勒出双方诚意,他在门口守了很久,听见盛景延压抑的喘气声,终于真切体会到了他的感觉。
被擅自推开,以为别人好的理由拒绝,好像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泾渭分明的鸿沟。
骆念下定决心不留秘密,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从他小时候的经历到重逢之后,一件不落的全都告诉了盛景延。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真的要我吗?”
盛景延心酸又心疼,但没法做太大的动作只能用手指勾勾他的,“戒指我都戴上了,反悔也晚了,不过现在有个严重的问题。”
骆念立时紧张起来,“你说!”
“我这腰现在要不要坐轮椅还两说,就算不用坐恐怕以后也经不起折腾,你要跟我恐怕没什么□□了。”盛景延轻轻叹了口气,打量着骆念的脸色。
骆念立刻摇头,“没关系的!”
盛景延敛下睫毛,幽怨叹息起来:“怎么没关系?我腰要是不行了怎么疼你去?怎么标记你?你不怨我?”
骆念忙攥住了他的手安抚:“你的腰不会有事的,就算……就算有的话我也不介意,不能彻底标记,暂时标记也行的,我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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