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远:“……”
“老师!他讨厌的我知道啊。”
班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太多,贺凝的名字被隐藏在其中,只言片语地传进老余的耳朵里,老余仿佛察觉到什么,但因为不了解原因,有些迟疑。
正僵持着,一道清冷又平稳的声音响起,“老师,该测验了。”
贺凝的眼里还有点难以察觉的真实笑意,显然他是看够了热闹才开口的。
林时远看到了,他臭着脸把整个手臂放在桌面上上,上身一半靠在椅背上,腰身则放松地弯着,是个很嚣张和肆意的姿势。眼角的余光都不往贺凝的方向看。
贺凝果然知道他讨厌他这件事。
还挺不在意?跟其他人一样看自己的热闹?
老余看确实已经打铃上晚自习了,这第一个打头的自我介绍已经很失败了,无法,歇了让大家自我介绍的心,走回讲台上让人上来拿卷子。
“对,该测验了,你们开学第一个小测,好好做,不及格我可要找你们谈话啊,第一节 晚自习先测数学的,第二节测化学,第三节物理,来,每组第一个同学来拿卷子发下去。”
老余刚才突发奇想让自我介绍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就得趁着发试卷的间隙把原本该说的说回来,“先把班委都确定下来啊,现在发卷子的同学就是每组的小组长了,至于课代表,我替你们科任老师决定了,就是你们单科的第一名,站起来让大家认认脸。班长是贺凝同学,贺凝同学辛苦点,身兼几个职啊,你把学习委员也做了,至于副班长,时远。”
林时远刚拿到卷子,闻言麻木又有点烦躁地看向老余。
老余今晚跟他杠上了?
他一个学渣当什么副班长,还是给贺凝当副?刚刚在走廊上就输了贺凝一头,现在继续输?
不用往后看都知道那帮男生是什么表情了,这副班长真当上,他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林时远刚说出一个不字,老余就抬起手制止了他,一锤定音的十分彻底,还再次很热情地让确定下来的班委都站起来。
刚才失败的自我介绍并没有让这个即将年过半百的老师死心。
“时远兼体育委员,英语课代表兼文艺委员,后续还有什么补充的再加,来,先站起来让大家见见。”
林时远一般不会做让老师下不来台的事,他打算等课后再找老余说说,现在先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老余看着站起来的几人,很满意,“别看我啊,都转个身,看看你们旁边的同学,以后都是要合作的。”
林时远:“……”
老余真是特么的精力旺盛啊!
班里已经再次响起笑声了,刚拿到卷子都没能阻止他们看戏。
林时远破罐子破摔,早点看完早点坐下,他一秒钟也不想被当猴看了,率先一脸煞气地转过身,瞪着贺凝。
贺凝笑着跟他对视。
肯定不是错觉,贺凝笑的比刚才还开心。
林时远瞪都不想瞪他了。
妈的,就他一个人尴尬。
老余见两位班长没有互动,殷切道:“握个手啊。”
班里爆发出狂笑。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喊的跟亲一个一样。
林时远咬牙切齿,目标太多,不能冲他们喊,他就近找了一个,笑的看不见眼的唐偕飞。
“别笑了傻|逼!”
一抬头,老余还在很期待地看着他。
林时远一心想把这些人的嘴都缝住得了。
他臊地耳朵都快红了。
从来没被这么狠地起哄过。
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故意的啊!专跟他作对,就知道他单方面讨厌贺凝,所以都跟他作对是吧?
闹到最后还是隔壁班的老师过来救了他,“怎么回事啊你们班,这么开心?”
众人连带着老余这才收敛,老老实实坐下写卷子。
林时远感觉到贺凝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但他死都不偏一下头。
丢人丢大发了。
等差不多安静了,唐偕飞凑过来,飞快地说了句:“可以的啊时远!高三最后一年还做了个副班长。”
林时远怒骂,“滚!”
唐偕飞忍笑忍的快流眼泪,缩了回去。
因为闹的太大,前两节晚自习下课林时远都没好意思出去放风,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林时远顿时被几个相熟的男生围住了,你一声我一声叫够了副班长才走,等他们散开,讲台上老余早没影子了。
林时远心累无比,只能等明天再说。
他给谁做副都不可能给贺凝做副。
因为贺凝就在后面看着,不顺了一晚上的林时远故意勾住了唐偕飞的脖子。唐偕飞:“诶诶我脖子要掉了,你勾不着就别硬勾了啊。”
林时远不轻不重锤了他一拳,笑骂,“我去你的,闭嘴。”
两人嬉嬉闹闹地从贺凝面前走过。
跟安安静静低着头整理书本的贺学神形成鲜明对比。
坐在贺凝后面的数学课代表肖杰走上来,看着林时远的背影,满是青春痘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老师竟然让他做副班长。”
“贺班长,你也觉得他不够格吧。”
贺凝收好课本,抬头笑了一下,“老师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我觉得林时远挺好的。”
肖杰唇角的笑收了回去,贺凝没有多跟他说话,点了下头就也走了。
贺凝一向如此,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好像每个人都能接近他,问他题目,他也都一一详细地解释,可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贺凝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甚至连普通朋友都没有。
肖杰被无声拒绝了拉拢,翻了个白眼,那些对贺凝的不满也都随之出来了,小声骂道:“装什么清高,真当自己是学神了,不就是在这个学校厉害了点,那么牛,怎么没被保送走,装什么装。”
后面的这个小插曲林时远跟唐偕飞都一概不知,他们两个此时已经坐上车准备回家了。
林时远用完唐偕飞就丢,边开车边抽出一只手往唐偕飞大腿上甩了一巴掌,“离我远点!”
唐偕飞嘶了口气,“你下手真黑啊,我屁股都没坐稳!这不坐稳了就往后坐了吗!你着什么急,我挨着你一下怎么了,又不是gay,这么激动干什么?”
林时远吼的更大声,“热!”
唐偕飞妥协了,叹了口气往后坐,一点也不敢挨着林时远了,毕竟坐人车手短嘴短,哪儿都短,“臭脾气。”
“把我放路口就行了,我买个面吃。”
林时远:“明天老时间,过时不候,给我赶紧的别磨蹭。”
“好嘞时哥。”
放下唐偕飞,林时远绕了远路回自己家,近路经常有交|警,林时远这个车一直没去上牌,平时都是躲着交|警。
等他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林时远住的是个老小区,最高六楼,没有电梯,林时远一口气跑上六楼,气都没喘一下。
“这谁啊,又在走廊上扔垃圾,走廊是你家?正好把这外面的狗屎一块儿吃了算了。”
门后面传来一阵窸窣声,林素秀开了门,“哎哟我的大姑娘啊,你可别喊了,赶紧进来吧。”
林时远啧了声,进去边换鞋边道:“我就是故意骂的,你叫谁大姑娘呢?”
林素秀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太了,头发白的早,不过精神挺好,“你不就是大姑娘,都是邻居,她爱扔就扔呗,别伤了和气。”
林时远不爱听这种言论,洗了手就去厨房找吃的,“谁跟她有和气了,下回我看见了还骂。”
林素秀拍了一下他的背,“你啊,能好好相处就好好相处,犯不着一上去就带着恶意。”
林时远不想跟她争论,找到一碗汤面,端着坐到沙发上吃,对林素秀耍无赖般笑了笑,“哎奶奶,咱俩观点不一样。”
林素秀哼了声,“还观点,我又不是什么时髦的老太太,听不懂。”
林时远咬了口林素秀特意给他煎的蛋,回了自己家,当着自己最亲的亲人的面,林时远跟一头顺够了毛的小狮子一样,放松、懒散,还带着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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