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宁渊只能笑着说:“能来能来,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我抢着来还来不及。”
这不是客套话,这是我的心里话。
处长见宁渊毫无架子又十分配合,自然是非常开心的,这就把宁渊带去化妆换衣服了。
宁渊打扮成一个大学生,其实把衣服穿得更简单就行了,化妆方面只是用了个假发片,把刘海盖得更厚,压住了一些眉毛,然后就本色出演了。
这就更接地气更像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大学生了。
宁渊自己琢磨了一下,离开学校的时间还不算长,大学生的感觉要找回来也不算难。
现场还有分镜脚本,宁渊又惊讶了:“这么专业啊,还有人会画分镜脚本?”
分镜脚本就是导演画出来的,每一幕要拍的内容。
导演是个看起来没比宁渊大多少的小伙子,他腼腆一笑:“我自己爱好,随便画画。”
处长在一旁说:“咱们这儿卧虎藏龙,这团队拉出去不比外面的差。”
宁渊深以为然。
片子第一幕是中午宁渊去拿到个快递,随手把快递盒子扔在垃圾桶里,盒子上的个人信息就被犯罪份子拿到了。
接着就是宁渊收到电信诈骗电话,说他的账号涉嫌洗钱,需要他配合调查。
宁渊犀利地指出了电话对面的几个错误,明明自称是地方公安人员,为什么会有湾湾口音?说自己的身份时候同时含有政党和机关两重身份,身份模糊不清;还有,为什么这个明明自称政府部门的电话号码却是来自海外的?
宁渊巴拉巴拉说完后,对面想都没想就挂了。
这时候镜头转向骗子,骗子感慨:“又碰到个聪明人,浪费了五分钟。”
然后自白里骗子一五一十道来,我们确实在电话里有这么显而易见的漏洞,这个漏洞不是我们没意识到,而是我们靠这个来筛选目标人群。一眼就能看穿这些问题的人,太聪明了,不是我们的目标诈骗群体,我们就不用浪费后续的时间了,在他们身上骗不到钱的。
而只有信了我这些话、按照我的要求操作的人,才有可能最终被我成功骗到,是我的目标诈骗人群。下一步,我就会把电话转到我们的内线,来进一步套取他的账号和卡里的钱,我会先开口要十万,试探一下他卡里究竟有多少,如果有更多,我也会尽力全骗过来。
这里情节快进,宁渊再次配合演出一边如果他同意电话转接,接下来会怎么被骗钱。
正反面都演一遍后,整个诈骗案的作案手法就交代得非常清楚了,任何看宣传片的人都会理解这个诈骗的手段和目地,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接着,宁渊还会遇到不同的案子,比如在微博私信里看到说他中奖让他出个运费就送手机,微信上出现虚拟女朋友叫他一起投资赚大钱,以及宁渊的父母问他是不是出车祸了要给他打钱。
宁渊一一分析这些问题,并且用比较戏谑的口吻反驳。
最后骗子再跑出来说一遍自己的大好设想中,宁渊本该成为这期诈骗案中怎样的角色,他配合演出又该有怎样的效果。
每一个案子都说的很详尽,而且可看性非常强。
宁渊半天拍下来,才刚拍完第一个案子。
拍戏闲暇时候,宁渊跟导演聊天:“这个剧本写到很有趣很接地气,打破了我对公安机关宣传片的刻板印象。”
导演笑着点点头:“我们就是希望得到这样的效果,让大家都愿意看,看完能记住。”
宁渊深以为然:“有几个故事属于大家知道这是骗局,却也不清楚这骗局究竟怎么骗钱的,这次都给大家科普讲清楚了,就算是看故事,也都十分精彩了。而且,说实在的我没想到市局的宣传片能拍得这么专业,镜头、打光什么的都很有感觉了,那两个长镜头我也很期待。”
导演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咱们这儿除了你都是业余的,我们要多跟你学习。”
大家工作这么拼,学习能力强,剧本又接地气,工作效率非常高,后面几天越拍越顺,最后五天就拍完了。
拍到后来,宁渊越来越放得开了,就好像真的跟同事们一起在做事一样,最初和导演、别的演员们的陌生感已经荡然无存,甚至他还和导演讨论起了剧本——“这里我觉得可以加个画外音,嘲笑一下骗子的思路”、”那里我觉得可以做个五毛钱特效,把被骗以后的结局用火柴人画出来更有趣”。
导演人很谦虚,也没嫌弃宁渊指手画脚,两个人都是门外汉半斤八两,但贵在互相都很坦诚,居然互相引为知己,其乐融融。
拍完后,导演说剪辑、特效和音乐也用不了几天,就让他回去等成片吧。
宁渊感叹,这效率比在摄影棚高太多了。
宁渊走之前还在拖着导演聊天,他说最终拍出来每个诈骗案的素材都挺多的了,再加上后期特效,估计每个案子都能剪个几分钟了。如果这样的话,整个一天的故事放下来,估摸着会有近二十分钟,一次性播放太长了,不符合现在短视频时代观众的看片习惯。能不能考虑系列片每集一个案子,可能效果会更好。
导演有些惊喜,他说正在愁素材太多,在纠结要不要剪掉一个案子。宁渊这方法好,咱们可以一个一个案子往外放,而且还能边放边听群众的反馈进行调整。
宁渊就这么美滋滋地完成所有工作,离开市局前,他又去找了次隋局。这是他第一次进隋局的办公室,很简单的办公桌、文件柜、沙发,还有那个见过好几次的青花瓷保温杯。
宁渊:“报告隋局,宣传片全部拍完了,我来跟您辞行。”
隋局笑着抬起头来:“我看你是舍不得走。”
宁渊腼腆地笑了笑,没否认。
隋局安慰他:“没事,接下来扶贫还会找你,市局需要你的地方很多,你会比真正呆在市局还能发挥自己的能量。”
宁渊点点头:“我听从组织的安排。”
隋局叹了口气:“夏天天详细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她的具体死因是长期服用时少量N-二甲基亚硝胺,以及死亡当晚服用大量高浓度酒精,最后还吃了安眠药,三管齐下,导致突发多器官衰竭。”
宁渊:“也就是说,如果她当晚没有喝那么多酒,也没吃安眠药的话,其实不会死?”
隋局点点头。
宁渊:“那林晓然应该是可以排除嫌疑了,她毕竟当晚都在录影,和夏天天的通话记录一分钟都不到,不可能这么快时间劝服夏天天喝酒吃药。”
隋局:“不错。但是林晓然病情还没好,没法正常说话,这就导致案子还在停滞。精神科医生说她少则十天半个月,多的话可能要半年一年才能走出来。这就很难办了。”
宁渊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林晓然居然还在医院。
隋局说大家都没想到,就连精神科医生都有些意外,但是医学无绝对,发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先等林晓然好起来。”隋局叹了口气,接着说,“夏天天是明星,她的案子我们自然是有压力的,公众很想知道死因。可林晓然是关键证人,她一天不开口,案子就一天推进不下去。医生叫我们不要刺激她,只有慢慢等她自己好起来。”
宁渊问:“林晓然现在具体是怎样?”
隋局:“我们有同事看着她,她其实生活能自理了,就是对那段记忆完全空缺,哪怕跟她提到夏天天三个字,她都会大叫捂耳朵。”
宁渊:“除了提到夏天天和案子,别的都还好?”
隋局点点头,都还好,偶尔甚至还会对你笑一笑,就是这笑看得挺惨的。
宁渊想了一会儿,问隋局能不能让林晓然先出院,林晓然都能自理了,这样占着床位也不好。
隋局说这倒也是个思路,说不定回去以后,碰到熟悉的生活环境恢复得快一些。只是那样的话,我们的同事就不方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了。毕竟她不是犯人,不能监视着她。
宁渊说反正已经排除她的作案嫌疑了,倒不如给她一点空间。我们密切注视着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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