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对方的侧脸,确认病中的郁初依旧颜值在线后,发给了江洐野。
“江总,小郁生病了,但不肯去医院,您能不能劝劝他?这病拖着总归不好。”
江洐野放大照片,注视着那双苍白病态的脸,眼下还有隐约可见的淡淡青色,看起来虚弱疲惫,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起身抓起车钥匙,往悦湾一品而去。
江洐野解锁开门,一进门就望见郁初穿着睡衣坐在阳台榻榻米上,盯着一盆绿植发呆。
他烦躁地将外套甩在沙发上,大发雷霆:“这才几天?就把自己身体折腾成这样!”
郁初听见动静,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我没有怎么样。”
“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江洐野见他不冷不淡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而他舍不得对这个病号发火,只好把怒气撒在齐顺身上。
“你怎么照顾他的?这点事都做不好?”
齐顺自认理亏,确实是他疏漏了。
郁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替他说话:“这和他没关系,你骂他做什么,齐哥已经够忙了,是我自己不注意。”
“还有心情跟我顶嘴,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江洐野挖苦他。
郁初低头不说话。
江洐野沉着脸,看着齐顺:“人手不够跟我说,我会招几个助理过来。”连最起码的健康都不能保证,还要这群吃白饭的做什么。
齐顺把视线投向郁初,全凭对方决定。随着人气的上升,需要面对的工作越来越多,一个人很难周全,最近他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郁初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答应了。
齐顺见气氛有些不对,他这个外人不适合在场,识趣地说去外面买点清淡的粥,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吃药。
关门声响,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不言不语沉默对视的两人。
最后还是郁初先开了口,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不是不理我了吗?我生不生病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洐野不想见的人,谁都没法逼迫,郁初只能用这样的手段。
他在赌。
江洐野不接话,盯着茶几上的药,板着脸说:“把药吃了。”
郁初跟他犟,不应声。
江洐野看了看说明书,拿起几片药丸,端着杯温水,迁就对方蹲下身:“听话,吃药。”
他何曾这般纡尊降贵过。
郁初只是撇过头,盯着他深邃的眼睛,问:“你讨厌我了吗?”
“没有讨厌你。”
“那为什么不理我?”
江洐野自然不可能把那些弯弯绕绕和纠结坦露出来,只是把水凑到他唇边。
那双往日里红润的唇,此刻血色全无。
郁初紧追不舍,追问:“你要去找别的人了吗?”
“李明辙告诉你的?”江洐野暗骂这个嘴碎的叛徒。
“你告诉我,是不是?”
水光已在眼眶打转,眼角泛着红,仿佛是全底下最委屈的人。
江洐野心蓦地一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不找,只要你。”
“真的吗?”
“嗯。”
郁初笑了,他知道对方不会骗他,也没必要骗他。
“现在肯吃药了吧?”
郁初还是摇头:“苦。”
“你怎么这么娇气?”
郁初撒娇,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我就是想你哄哄我。”
“你想我怎么哄你?”
“哪有直接问的......”
“要不要啊?”
“要。”郁初戳了戳他的胸膛,心说这人真没趣,嘴上道:“我想我们一起跨年。”
“好。”
郁初这才直起身,爽快地把药吃了。
其实这药一点也不苦,就算苦他也能忍受,无非是有人愿意哄他,恃宠而骄罢了。
吃了感冒药后郁初开始犯困,再加上这几晚因为江洐野和身体不舒服都没睡好,这会儿困意浓浓袭来。
他强撑着,想让自己清醒。
江洐野看他上下眼皮打架,觉得好笑:“想睡就睡。”
“你好不容易陪我一会儿,睡着太亏了。”
这话在江洐野的内心掀起不小的波动,面上却伪装着镇定,他说:“我不走,今天都陪你。”
“好!”
得到了保证,郁初乖乖去卧室睡觉。
大半个小时后,齐顺买粥回来,见客厅里只有江洐野一人的身影,问:“江总,小郁呢?”
江洐野朝主卧扬了扬下巴:“睡觉。”
齐顺嘿嘿嘿地奉承:“果然还是江总您的话管用。”
他把粥倒进电饭煲里温着,又打扫了卫生,干完这些便自觉溜了,留给他们过二人世界。
江洐野相当满意,决定多发一份工资给齐顺。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又吃了药,郁初醒来热度退了不少,精神好了很多。
江洐野盛了碗粥,放到他面前,让他喝点。
郁初也确实有点饿了,但他吃相很好,慢条斯理地吃着。
江洐野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像谈论天气那样稀松平常的语气道:“郁心那幅画拍卖掉了。”
“嗯?”郁初挺惊喜,“有人喜欢心心的画吗!”
江洐野应了一声,又说了个拍卖价。
成交价为七位数。
郁初从惊喜变成惊讶。
“这,”他微微蹙眉,问:“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事实上,那群人一听是江家继承人拿出来的东西,根本不管画出自谁手,只是一个劲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十分给面子地进行竞拍,恨不得把它捧出个天价。
别说是几百万,哪怕是几千万,这些人也愿意做那个冤大头。
只要能讨好江家,投入点成本又算得了什么。
而成交价最后只到百万,是因为宋宗阳也参与了进来。
虽说他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可说到底将来还是要接管公司的。他一直想和江洐野搞好关系,然而对方从小到大就不怎么拿正眼瞧他,就连讨好的机会都不给一个。眼下正好有个合适的时机,他当然要抓紧。
周尧在拍卖现场,知道江洐野瞧不上宋宗阳,若是别的东西被拍走了倒还好,但现下是郁初妹妹的画,若真落到宋宗阳手里,按他对江洐野这么多年的了解来说,定会大发脾气,也许还要来一句“你们是去坐着当装饰品的吗”,于是也出手竞拍。
其他人见周尧和宋宗阳杠上,不敢搅这趟浑水,而周尧又势在必得,最后是宋宗阳让了步。
听了前因后果,郁初沉默,在听到宋宗阳名字的那一瞬,握紧了拳头。
江洐野见他表情不对劲,还以为这画落到自己人手里郁初觉得别扭,好声好气地解释:“对周尧来说是小钱,将来还有机会,郁心的画总能碰到一个真正的伯乐。”
这人难得说一次好话。
郁初抬头对他笑笑:“我懂的。”
齐顺做事大部分都挺靠谱,除了主食外,还备了不少清热解火的水果。
郁初吃了点,气色又恢复了些。
江洐野见天色暗下来,准备打道回府。
郁初挽留他,依依不舍:“你说今天要陪我的,今天还没结束。”
“......”自己说的话咬牙也要做到,他又坐下:“我可以陪到你12点。”
“那多辛苦呀。”郁初体贴他,很大方:“你睡这里,主卧可以让给你。”
“不必。”
“那我们一起睡。”
“更不必。”
郁初搂着他的胳膊,声音软糯:“你就留下来吧,我给你收拾客房,陪陪我嘛。”
江洐野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郁初低着头卖惨:“我就知道没人会疼我,生病了也不会有人愿意陪着。”
江洐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妥协了。他再一次成功地被“道德绑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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