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的手指在桌上戴了戴。会不会……齐越会不会真的去开了一家特别能转的面馆?
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思路让顾中感觉呼吸一下变得通畅而急促,会不会真的是这样?
他迅速做出了决定,如果齐猫猫不知道齐越的消息,或者她不肯招供齐越的消息又逼供失败的话。
那他就要吃遍全城的面馆。
下午没课,顾中时间比较多,一直蹲守到没有学生再进校,才从奶茶店里走了出来,一杯奶茶喝了快一个小时,他都想替店主赶人了。
不过就三个学校,如果下午放学的时候,在最后一个学校还是蹲不到齐猫猫该怎么办?是再蹲一轮,还是扩大范围,还是就开始吃面?
顾中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慢慢溜达着,平时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炮楼里待着,先收拾收拾,然后看一眼少得可怜的客人,再看一眼齐越,再看一眼窗外。
悠闲自在。
其实就这么说出来,这种生活也挺无聊的,小张就经常喊无聊。所以也还是得分是谁。只要齐越在店里,顾中觉得这种生活他能有滋有味儿地一直过下去。
齐越呢?
齐越现在会不会觉得无聊?齐越到底在哪儿呢!
“我要这个干吗?”齐越坐在二楼,看着陈鬼捧着个大石头来回找地方放。
“提升一下品位啊。”陈鬼说,“你不是力求格调嘛。”
“这儿一共就这么点儿地方。”齐越说,“你再放个这东西……”
“不占地方。”陈鬼说,“比你弄的那一堆绿植小巧多了。”
“没人打理。”齐越把腿架到旁边的椅子上。
“不是刚请了人吗?”陈鬼问。
“就俩人。”齐越叹了口气,“活儿多了就抗议,你以为都跟顾中似的。”
陈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行了,就搁那儿吧。”齐越说,“你今儿不是还要带孩子去看电影吗?再不走就晚了。”
“嗯。”陈鬼把石头放好,拍了拍手,“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话。”
“没有。”齐越很干脆地回答。
陈鬼走了之后,齐越又在二楼坐了一会儿,听到楼下有客人说话的声音了,才慢慢地下了楼。
新来的服务员正在给客人点单,业务相当不熟练,客人问配料里有没有洋葱都说不上来,他一下来,服务员马上看着他。
“有洋葱,可以去调换别的。”齐越说。
服务员一脸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说完又转头冲着客人,也不出声,就默认齐越的话客人已经听清了。
直到客人又问了,她才把齐越的话重复了一遍:“有,可以去调换别的。”
齐越感觉自己应该把那张“传家宝”再挂出去继续招人。
现在店里俩服务员,一男一女,齐越看哪个都不顺眼。
也许是情绪不对,也许是总拿他们跟顾中比……说实话顾中刚开始上班的时候也不怎么样,干啥啥不会,但够聪明机灵,让学什么、练什么他都会认真去做,而且人还可爱……
其实也不用找什么别的理由,之所以看不顺眼这俩服务员,想想唯一最过硬的理由就是他们不是顾中。
想到顾中,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道现在顾中是什么情况,肯定出院了,伤应该还在恢复,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顾中的心情。
他不想把事情弄得跟狗血电视剧一样,但是那天顾中的伤和顾中父母的态度,都让他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现在他想起来就挺郁闷的。
只是,答应了的事他都会做到,哪怕是知道老四再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没能耐再折腾了,他答应了老四,他也还是会做到。
就是不太敢细想顾中。
顾中晕过去之前还在问他的伤,醒过来以后他却消失了。这种感闷应该是顾中那样的性格不能忍的。
顾中会找他。但是会怎么找,会找多久才停下,他都没太敢想。
他问顾中会不会舍不得他的时候,其实更多的只是因为他会舍不得这个简单干净的男孩儿。
那桌客人点好了吃的,齐越进了厨房。
以前他没这么敬业,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不会做主食,或者仅仅是因为犯懒,客人就算走人了,他也无所谓。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以前他就是过一天算一天,至于这一天过得怎么样,他并不介意。炮楼能开多久,生意怎么样,赚钱还是赔钱,他都无所谓。
他就是待在那里,也许是因为以前的一句话,也许是因为回忆太多,也许是因为已经习惯。或者就是干脆没有什么需要他改变的理由。
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无论是看上去被迫还是真的被迫,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现在面对的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了。
他得开始往前走,离开了所有的回忆,离开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平行空间,回到人间……像是雾天过后终于看到了透明的空气和明媚的阳光。
如果忽略掉身边没有了顾中这件事的话,眼下还是挺美好的。
顾中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放学已经二十分钟了,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已经不多了,他一直没看到齐猫猫的身影。
这是最后一个学校了,自己真的判断错误了?还是自己瞎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也联系不上他。”
顾中愣了愣,猛地回过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一脸郁闷的齐猫猫,他有些震惊:“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出来。”齐猫猫甩了甩书包,“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看来是自己瞎了。
“你……知道我是来找齐越的?”顾中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然来找我吗?你对我也没啥兴趣啊,”齐猫猫叹了口气,“不过我真的联系不上他,他早就让我别去店里了。”
“什么时候?”顾中问。
“过年的时候啊。”齐猫猫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后来就有一天突然跟我说,我长大了,以后就自己好好继续长就行了,然后就联系不上他了。”
“你没追着他问是为什么吗?”顾中看着她,“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们以前说好的。”齐猫猫说,“他觉得我长大了他就会走了。”
“他这么‘中二’还好意思叫我'二'?”顾中有些无语,“你还能配合着他一块儿'中二'?”
“中二和二是两回事好嘛,串儿哥。”齐猫猫说,“主要是我妈妈也不让我见他,我每次过去玩,都没让我妈知道的。”
“这样啊,”顾中轻轻叹了口气。
“你在找他吗?”齐猫猫看着他。
“嗯。”顾中点点头。
“他居然连你都不联系了。”齐猫猫继续盯着他,“你是不是受伤了?眉毛上面以前没有疤吧?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中没想到齐猫猫会什么都不知道,看样子她甚至连炮楼没有了都不知道,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
齐猫猫还是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有时间吗?”顾中犹豫了一下,“我请你吃饭吧。”
齐猫猫带着他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看上去不大却挺精致的小馆子。
“这家的迷你火锅非常好吃。”齐猫猫坐下之后托着腰,“我总说请齐越过来吃,他懒得动,嫌远了。”
“开车也就十多分钟吧?”顾中说。
“关键是太懒。”齐猫猫说,“我爸死了以后我就没见过他走出过他那个店,晨练都在屋里。”
顾中眼前晃过齐越在阳台上做广播体操的场景,没忍住笑了。
“真的,他随手撑个桌子、地板、举个椅子什么的就能锻炼了。”齐猫猫有些不满意他的笑,“真厉害的不用讲究形式好吗?”
“我不是笑这个,真的。”顾中说,他倒还真不知道齐越是这么健身的,之前还想过,锻炼强度就几套广播体操的人居然能那么利索地收拾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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