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步伐沉稳,须瓷依然扶着他,两人一起走在室外感受夏季的凉风。
“这个角色喜欢吗?”傅生突然问。
“……喜欢。”须瓷并不在意戏中饰演什么角色,傅生安排的,他都会接受。
“……”傅生像是在思考,走了几步后他才开口,“你现在没有名气,基本功不太扎实,戏份太多的角色会撑不起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须瓷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傅生在跟他解释……
但其实真的没什么,傅生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演技一般,但是,傅生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看过他以前出演的作品?
须瓷心里蓦得浮起一阵阵痒意,哪怕他不曾饰演过什么重要角色,可一想到傅生曾关注过他的作品,心脏的跳动都会加快几分。
“我知道的,你安排的都可以。”须瓷继续装着乖乖小孩,如果傅生永远不会离开,那他不是不可以当一辈子的乖乖小孩。
像傅生曾经“希望”的那样,安静、听话,不惹事、不闹腾,永远不惹麻烦。
回到酒店房间门口,傅生的意识比刚刚要迷失很多,应该是红酒的后劲上来了。
须瓷从傅生裤子口袋里拿房卡的时候,顺带牵出了车钥匙。
房卡插入,卧房里的灯火亮起,傅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
须瓷指尖一颤,手里还抓着傅生的车钥匙,他几乎都要以为傅生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了。
但傅生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直接把他抵在了墙上,低头亲吻着他的脖颈。
须瓷浑身都在颤栗,身体喜于傅生的亲近,而情感却在落泪。
他惶惶不安地唤了一声:“哥……”
傅生没再继续动作,只是把脸贴在须瓷的脖颈处,慢慢合上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须瓷都快承受不住傅生的重量了,才发现身上人已经熟睡。
他费力地把人搀扶到床上躺下,然后怔怔地描摹着傅生的如刀刻般完美的轮廓。
空荡的房间里,响起须瓷空洞的声音:“这两年……你抱过别人吗?”
房门闭合,灯火悠然熄灭。
而床上本应在酒意熏陶下熟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他抬手摩挲着刚刚被须瓷吻过的唇角,那里温热的触感依稀还在,浓稠的夜色成了yu望最好的保护色。
第20章 二更
须瓷记不清傅生把车停哪儿了,他近两年记性一直不怎么好,除了和傅生的过往或是和他有关事情,须瓷总是转眼就好。
刚开始那段时间,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一样,满满都是窒息感。
后来他开始用药,也慢慢依赖于药物终结自己的痛苦,只是慢慢地,越来越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声,对身边的一切都感觉麻木。
傅生的回来,给了他久违的活着的感觉。
须瓷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但失败了。
他知道自己对傅生笑过几次,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会不会很难看……但他已经尽力了。
须瓷在停车场转了半小时,才找到傅生的车。
他还没考驾照,有些不怎么熟练地打开车门,从前座中间的置物盒里发现了自己的药。
他没直接拿走,而是倒出来十颗装到自己带来的空瓶里。
药粒不大,带走十颗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须瓷不怕傅生知道这是什么药,他只是害怕在傅生面前露出晦暗丑陋的一面。
最起码不能在没有完全留住傅生的时候,让他看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没生过病的人永远不知道生病后是什么感觉,傅生明面上知道生病,和双眼真切看到完全是两码事。
就像很多人安慰抑郁症的朋友,“多听听音乐多出来走走就好了”、“我们一直都在”、“都会好的”……
可真正当别人长时间地把负面痛苦分摊给他们,又真正能承受几时呢?
须瓷很理智地想,如果不能在情感上留下对方,那就禁锢住对方的脚步也不错。
人和心若不能兼顾,他总要一个。
心口又开始闷疼了,思绪又飘散到醉酒的傅生身上。
他刚刚没来得及帮他脱鞋外衣,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难受……得快点回去。
须瓷关上车门,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有点熟悉。
对方问:“这是你的车?”
须瓷并没有准备回答,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一声轻笑,像是有些意外:“小家伙不记得我了?看来我的名片应该被弃于角落了。”
“……”须瓷想起来了,最近给他递过名片的只有一个。
“那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呈安。”林呈安走到须瓷面前,抽出来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我很喜欢乐于助人——”
他带着星点蛊惑地说:“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须瓷没回避他的视线,他冷冷看着林呈安笑面盈盈的面孔,顿了半晌接过名片。
林呈安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扩大,就见须瓷抬手,当着他的面撕毁了名片,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
林呈安兴味盎然地望着小家伙的背影,很久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人了,上一个还是……
林呈安朝着须瓷相反的方向离开,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倒也不必强求。
没有资本拒绝他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求到他面前,伏在他脚下。
须瓷先把药放回自己的房间,傅生的房卡被他带出来了,进去很容易。
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傅生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蹙。
须瓷没忍住抬手抚平了他的眉头,不一会儿却又蹙了起来。
他在烦恼什么呢?
是烦剧组开拍的事,还是想到了母亲?
又或是在烦自己,或许傅生并不想被他这么一个人缠着,这不仅会让他花费更多心思,也对他名声不好听……
黑夜里,脑子里那些混乱阴暗的思想在土里生根发芽,逐渐长成参天大树,每一片绿叶都在想怎么留下眼前的人——
怎么在他想要逃离后,狠狠地惩罚他。
可傅生一个翻身就让须瓷惊醒了,刚刚茂盛的参天大树瞬间枯萎,又或是隐藏起来,不敢浮出表面。
他站起身,费力地帮傅生脱掉了外套。
犹豫几秒后,他慢慢扯下裤子拉链,帮他把外裤脱了下来。
这过程有些艰难,须瓷体力并不好,他也很久没有正常活动过了,而傅生毕竟还是一个一米八几一百多斤的大男人。
须瓷比划了下,他们分开那一年,傅生体检身高是一米八四,不知道现在长了没有。
反正他是长了一厘米,显得自己更瘦了。
全程须瓷都没开灯,怕惊醒梦中的人。
只借着细碎的星光描摹着傅生的五官轮廓,像是被蛊惑似的亲了亲傅生的唇角。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探入了一点ruan舌,又飞快收回。
他捂住漏跳几拍的心脏,有些期翼的想,如果傅生能在清醒时主动吻吻他多好。
须瓷闻了闻身上,酒味不重,他没喝多少,傅生这会儿也翻了个身,侧睡着,刚好面朝他。
他屏住呼吸等待了几分钟,确定傅生没醒后,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钻进他怀里。
傅生的外衣已经被脱掉了,露出滚烫的胸膛,如火一般的炙热。
就连他的呼吸也在酒意的熏染下,变得无比灼人。
须瓷感受到自己脖颈那里,像是要被傅生的呼吸灼成红色。
他小心动了动,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准备睡去。
明早怎么解释呢?
就说他喝醉了把自己拉上来的吧。
身边人突然动了动,须瓷睁开眼睛,还好没醒,只是感觉姿势不舒服,整个人往下移了点,手臂像是习惯性地环住须瓷的腰,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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