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尔悟了:“那是真的被伤得很深了。”
“嗯。”易故极其自然地把剥好的一碟板栗推到鹿之难面前,然后又继续动手剥起来。
鹿之难咬着筷子尖,很不好意思:“易老师你剥好了就自己吃吧,我……我也不是很喜欢吃板栗。”
易故看他一眼,手上没停,一边剥板栗一边道:“嗯,我懂,漂亮花朵都带刺,美味坚果都有壳,喜欢吃的不是板栗,是没壳的板栗。”
这似曾相识的台词……!!!
鹿之难瞪大了眼睛,易老师……易老师还去挖了他围脖的坟?!
易故但笑不语,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安频腆着脸道:“我也想吃没壳的栗子!”
易故拍拍手,觉得剥得差不多了,吃多了容易胃胀积食,听安频这样说直接连同纸袋子一起塞安频手里:“剥吧,剥了就没壳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安频抱着板栗无语凝噎:“……”我踏马也知道板栗剥了就没壳了!这不是懒不想自己动手么!
#易老师偏心#
第85章 挖坟可耻
鹿之难垂眼看了看面前小半碗干干净净热热乎乎的板栗仁, 又抬头看用湿纸巾擦手的易故,憋了半天脸都差点憋红就冒出一句:“考古适度,挖坟可耻!”
那是他多少年前的幼稚发言了,易故要不说, 他自己都快记起不起来了……不过易老师这么闲的吗?这几天拍戏拍到凌晨还有精力去翻合作伙伴从前的围脖?不会还截图存了黑历史吧?!
乌乌, 早知道就听路姐的话把围脖设置半年可见了, 不应该仗着自己大号上大部分都是广告营业转发就怀抱侥幸心理偷懒了这一下下!
“没有挖坟。”易故擦干净手, 笑看惊讶的鹿之难, “我关注你很久了。”
这短短一句话隐含的意思可太多了, 往深了想可以是说易故一直在关注他, 时间长度甚至可以追溯到他几年前发的那条关于板栗的围脖。
往近了说或许是易故在他进组之前就知道他会来,出于对即将共事的同事的好奇提前关注了他。
当然也不排除易故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无聊到熬夜考古挖坟把他的围脖翻了了个底儿朝天……
关键这几个可能都好魔幻好不现实啊!不管是身为忙得一年四季无缝进组的一线演员一直关注着一个从未合作过的三线小演员,还是连夜考古挖坟的易老师,他都不能想象!
鹿之难傻了,结结巴巴开口:“咱们不是开……开机后才互关的么?”
所以, 此关注是他以为的那个单纯的围脖关注吗……
“不是。”易故眨眨眼,“悄悄关注啊……别人都看不到,你也看不到, 只有我自己知道。”
‘轰——’鹿之难的小心脏猛然塌方了一小块, 面积不大, 声势不小,震得整颗心晃来荡去阵阵酥麻。
……易老师这比旺仔还水灵、比鹿宝还委屈的眼神合理吗?!怎么有人可以又猫又狗的?这是犯规!
鹿之难被易故‘又猫又狗’的眼神精准狙击, 一句‘我马上把你设为特别关注’就要脱口而出时, 安频突然回手一捞,扯住鹿之难的长袖疯狂摇晃——
“啊啊啊啊啊!月亮师兄闪亮登场救我狗命!!!”
此时,屏幕里正好放到谢棋被寒月石逮住, 以灵气为刃残忍划开手腕脚腕放血祭天。
靳导强烈要求泼的那桶血十分给力,没有枉费妆造组作画般努力泼得唯美泼得大气。镜头追着破布娃娃一样的谢棋从半空坠下,紧急关头一袭白衣的不负御剑随光而至,广袖一挥,谢棋下坠之势一顿,而后像被无形大手托了一把,缓缓落地。
紧接着给的特写镜头可以说惨烈,谢棋总是活力无限的眼睛紧闭着,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中,已经看不出原貌的精美嫁衣红裙被不停渗出的血液浸泡,他的四肢不自然地扭曲……整个画面除了猩红就是苍白,像是翻滚血池中开出了一朵浸血的白骨花,又像是干净白花被风揉碎最终滚落血池。
然而不管是那一种,似乎最终都会被血池无情吞没。
“嘶……这画面好绝!靳导审美一流!用来当结局收官图都可!这视觉效果,就震撼!”楠尔发出了‘没见识’的惊呼,并用力拍打安频肩膀,诚心诚意地说,“兄弟!说真的,就冲这个特写,谢棋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这种惨烈凄厉又诡异的血腥美感现在太稀缺了!”
安频被不停惊叹的楠尔拍得前后摇晃,强忍肩上痛感抽搐着嘴角道:“死这儿不至于哈!我好歹也是一帅气主角,怎么能死在一小炮灰手上!”尤其这炮灰还是萧依依演的!他就是爬也要爬起来!
楠尔摇头:“死在谁手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人眼球震撼人心!令人映像深刻经典永流传!”
“啧,兄弟,你还是太天真了!”安频表情古怪,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我这顶多是纯粹的视觉冲击,全靠出血量唬人,等会儿小鹿老师的战损那才是真的绝!直击人心谁看谁心碎!”
楠尔眉头一皱,惊了:“不是吧,这区
区一个寒月石就让你们俩接连战损?”这剧情安排战力设置明显不合理啊。
“那可不,战斗力惊人!”安频压低声音吐槽,“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梦想照进现实吧……啊不,是影视撞车现实!”
剧里谢棋不负被寒月石搞得狼狈不堪,剧外现实里他们也被萧依依折腾得人仰马翻。
“嗬!我大九城‘撞车剧剧设’不崩啊!”
正说着,屏幕里的剧情也刚好进行到了不负飞身舍命挡刀的剧情,众人连忙暂停对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靳导真的很会,这一段直接抽空所有声音,没有精巧踩点的特效音,没有催人泪下的bgm,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有如断翅白蝶一样轻飘飘坠落的不负,与踉跄回身伸长双臂的郁九城。
直到白蝶入怀,那一声惊慌哽咽的‘师兄’出口,一切声音才重新充盈这方世界。
不负挣扎抬眼,虚弱一笑,声轻似雪落:“九城,不要……”
话未尽,眼已合,一滴泪砸在他肩膀,氤氲开一片湿意。
导演将这一段处理得实在简单,简单得甚至可以直接用一句话概括:寒月石偷袭郁九城,被不负用身体挡下。
这种挡刀戏码在影视剧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多要给个偷袭者的反派怨恨眼神特写,然后是慢镜头的偷袭招数动作,期间再插入在场众人的反应,尤其要表现准备挡刀的人或纠结或果断或从纠结到果断的心理变化,有些甚至还要插一段带bgm的回忆快剪。
而且成功挡下攻击也还不算完,被救的人还要抱着挡刀的人握着手摸着脸在动情的bgm中你来我回地说上几轮‘你好傻’‘我是自愿的,你没事就好’‘我不值得’‘你值得’之类的台词。
然而到了九城这里,一切花哨多余的枝枝蔓蔓被一刀切净,几十秒讲完整个偷袭挡刀过程,台词只有寥寥几字,一切尽在两位演员的眼神中。
这是一种与之前谢棋浴血截然不同的震撼,前者夺人眼,后者震人心,是情感上的共鸣,让人止不住为这对师兄弟心酸,或许只有一瞬间,但已足够。
“……你说得对。”楠尔表情复杂,似惊叹,又似感慨,“和不负的战损比起来,你那段放血索然无味。”
安频:“……虽然但是,我也还没到索然无味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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