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贺青确实只会拖延晚饭进度。霍境这边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贺青菜还没洗完,最后,霍境又把菜接了过去,三两下清洗得利落又干净,然后菜刀切好,放入了锅中。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整洁好看。
贺青发现霍境不光做饭快,还不拖泥带水,他做过饭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这让看他做饭也成了一种享受。
“你是一直都这么做饭么?”贺青重新回到高脚凳上坐好,问了霍境一句。
霍境道:“不是,也要练。”
听了他的话,贺青来了信心,道:“那我要不要学一下?学会了就好了。”
霍境听了他的话,道:“你没必要学。”
霍境说着话的时候,目光是看向他的。贺青被他看着,喉头轻轻滚动,他笑着道:“对,未来说不定我老婆会做。”
他话一说完,厨房里只剩下了烹饪的声音。
贺青抬头看向霍境,霍境看着他,道:“你想气死我你也等我做完这顿饭再说。”
贺青哈哈笑了起来。
-
没了贺青帮忙,晚饭很快做了出来。晚饭做好,两人端着饭菜去了餐厅。
进了餐厅,贺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霍境给他盛了汤。霍境今天做的是素汤,口味鲜美,单单闻着香味,贺青就觉得自己黑白的人生都变得五彩缤纷了起来。
接过汤,贺青接着喝了一口。
“烫。”
霍境的提示还没说完,贺青已经把汤吐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贺青:“……”
嘴巴被热汤烫得发麻,贺青眉头皱起,嘴唇都红了一片。他回头找水,霍境已经倒好递给了他。
“谢谢。”贺青大着舌头,喝了一口温水。喝完之后,贺青缓解了一些。手上拿着水杯,贺青轻轻吐着舌头散热。
霍境坐在对面,看着他吐着舌头的样子,微抿了抿唇,移开目光后,问道:“阿姨怎么样?”
“啊?”贺青回过神,看了霍境一眼后,点头道:“挺好的,手术很成功。”
“还有其他事么?”霍境问。
霍境问完,贺青吐舌头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了他。
怕他晚饭等得太久,霍境今天没换衣服就进了厨房。他身上还穿着今天工作时穿的衬衫,衬衫手臂的袖口挽起,露出白皙有力的小臂。而领口处的领带已经摘掉,领口解开两粒,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颗微动的喉结。
他在说话时,身体后靠在椅背上,深邃的双眸安静地看着他。霍境像是有能看透人心的魔力,贺青表现如常,但他还是能察觉出他的异样。
“你怎么看出来的?”贺青好奇道。
霍境看着他:“你今天回来得很早,还想去厨房帮我做饭。”
“就因为这个?”贺青问。
他问完,霍境眼睛注视着他:“你真想听?”
“嗯。”贺青点头。
“因为我的心都在你身上。”霍境道。
贺青:“……”
贺青一下无话,霍境道:“你让我说的。”
确实是他让他说的。
贺青微垂了垂眼睫,他又喝了口温水,舌头上的痛感已经缓解。他对霍境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我妈让我放假了去给我爸扫墓。”
贺青说完,霍境的眸光一抬。餐厅的灯光下,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黑雾,就连灯光都照不透。
贺青原本在说自己的事情,而说完后,对面霍境的眼神就变了。虽然他看不透霍境眼神里的情绪,但是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贺青问。
好像是“父亲”“扫墓”这样的字眼,让他想起了什么。
而在他问完以后,霍境眼睫一动,他眼底的雾气像是被风吹散,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你不想去?”霍境问。
霍境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他一句,贺青没追问,听到霍境的问题,贺青道:“不是。只是我爸去世这么多年,我从没去过。”
“为什么?”霍境问。
“也没什么。”贺青顿了一下,“只是如果我去看他,会让我想他临死前的样子。”
贺青说着的时候,眼神很平静,但又像是有些走神。手边的汤已经凉了下来,他喝了一口,才像是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贺青又回到了这温馨的烟火生活中,他夹了一筷子菜,和霍境道:“我爸当年是在湖里溺死的。”
贺青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一样说着父亲的死亡。
霍境看着他,问道:“他去世多久了?”
贺青抬头看了霍境一眼,想了想,道:“九年了吧,我只记得我当时上高中。”
说完后,贺青继续吃饭。
“我陪你去。”霍境道。
“嗯?”贺青又看了霍境一眼,反应过来他是说陪他一起去扫墓后,他笑了笑问道:“你有时间么?”
霍境收回目光,夹了菜道:“我明天就放假了。”
“那行。”贺青笑起来,他答应后,唇线微微抿了抿,道:“有人陪着也好,不然我一个人去还真有点怵。”
贺青说着冲霍境感激一笑,埋头继续吃饭。霍境看着他吃饭的样子,没再说话。
-
霍境放假比贺青早两天,但要去扫墓,也得贺青放假了才行。年前几天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腊月27.
腊月27那天一大早,霍境和贺青去了松山公墓。
松山公墓是北城的一个小公墓,位于北城下属一个县城的乡镇上。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墓地价格也比较便宜。
公墓在一座山上,面积不大,周围也没什么东西。把车停在停车场后,两人拿着东西上了山。
贺青父亲的墓地在松山公墓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贺青没有来过,还是去问了守墓人才知道了具体位置。
因为墓地的位置偏远,又鲜少有人打理,去父亲墓地的路上满是枯黄的杂草,贺青在前面走着,边和霍境聊起了父亲。
“我爸临死前那两年迷上了赌博,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前些天还上的那些债,就是他当时欠下的。”
“他是做什么的?”霍境问。
贺青道:“做食材运输的。给一些会所和山庄运蔬菜,不过他后来迷上赌博后,就不工作了。”
前面贺青走着,杂草摩挲着人的身体,发出OO@@的声响。霍境抬眼看着贺青的背影,没有说话。
“他去世那年,家里没钱,我家用最后的钱给他买了这块墓地。”
说话间,贺青已经走到了父亲的墓前。
父亲的墓地地处偏僻,本就人迹罕至。看墓碑前的杂草和墓碑上的尘土,也能看出鲜有人过来看他。
贺青站在墓碑前,望着墓碑上混合着泥土和水渍的父亲的照片,关于他的一切就那样慢慢清晰了起来。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我先清理一下杂草,不然可能会烧到。”贺青和霍境说了一句,弯腰开始整理墓地周围的杂草。
霍境站在一旁,目光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的眼底有浓云卷过,又霎时间消散。
他视线收回,把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贺青身上。
贺青整理着杂草,他做饭不行,干活还是很利索的。三两下把杂草清理完,贺青准备放贡品烧纸钱。他从霍境手里刚接过贡品,一个冰冷单薄的声音响起。
“他是谁啊?”
贺青抬头一看,贺瑜拎着一袋东西,目光冰冷地落在旁边的霍境身上,敌对而警惕。
第27章 (我比他幸运一些。...)
霍境去了远处的树下, 墓碑前,只剩下了贺青和贺瑜。贺青看着面前的贺瑜,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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