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渔挺敷衍的:“我早说了,城里来的小会计。”
许惊蛰好奇道:“为什么?”
梁渔:“我剧本里的旁白有提过这角色,现场没来新演员,不是你还能是谁?”
许惊蛰还真没想到有这可能性,关键要是他没跟来怎么办?林酌与让当地人演会计?
梁渔说,没你他大概就改剧本了,少个会计角色又没事。
他说:“我怕就是个小龙套,浪费你时间,还不如不演。”
“龙套我也演啊。”许惊蛰不介意,“给你跑龙套诶。”他想了一下,认真道,“你演那么好,给你跑龙套那都是我赚了,说不定还有同框的机会。”
梁渔啼笑皆非:“你这话讲的。”他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瞎勾引人。”
许惊蛰也不知道哪儿勾引人了,梁渔就突然抱住他,问这几天他下面怎么样。
许惊蛰:“……”他一旦进入拍摄环境,就算不是自己演的角色,压力自然而然就会给他套上枷锁。
梁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命令他把裤子脱了。
许惊蛰有些羞耻,他这几天连晨勃都没有,清心寡欲得很,当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早就习惯了。
“你这样就不对。”梁渔硬把他弄起来,却又不肯马上让他松快,态度故意摆得很恶劣,“你干嘛不来问我要,谁允许的,我同意了吗?”
许惊蛰夹着腿,他眼前白光都亮起来了,不知道梁渔突然发什么疯,这个时候折腾他。
梁渔逼着他“承认错误”,许惊蛰命根子在人手上,只能割地赔款似的认了。
事后他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认错认得太随便了,跟调情似的,就为了满足梁渔那点神经病一样的控制欲。
这地方没法做到最后,梁渔就着许惊蛰的腿草草了事,也不知道他是困得还是兴奋,结束了眼角还红得不行,像刚哭过一场,惹人可怜。
许惊蛰因为前面他强迫自己还生着气,看到梁渔这样心又软了,凑过去亲他的脸。
梁渔下床去洗手,回来又打了盆热水,帮许惊蛰擦洗干净。
“你睡吧。”梁渔抱着许惊蛰拍背,他发完疯又突然温柔起来,哄着人道,“下午我喊你。”
许惊蛰这回一闭眼,最后是真的被梁渔喊起来的,他睡得有些懵,连梁渔给他擦好脸套完衣服了都没醒过神来。
“张漫来电话了。”梁渔拍了拍他脸,“醒了没?”
许惊蛰眨眼睛,说:“醒了。”
梁渔看了他一会儿,重复道:“张漫来电话了,我和她说了情况,她说你先演着,她和秦婉谈,你不用操心。”
许惊蛰“哦”了一声。
梁渔觉得他还没醒,喊了一声:“许惊蛰。”
许惊蛰抬起头来,梁渔就笑了,说我给你拍张照。
许惊蛰听到“拍照”两个字终于有了反应,他说:“你记得开美颜,还要P一下给我看。”
梁渔:“……”
林酌与也不知道改了多久的剧本,有没有睡几小时,他跟精力无限似的,提前到了片场吩咐化妆师给许惊蛰弄造型。
“他这个白度正好,不用遮。”林酌与盯着镜子里许惊蛰的脸,“头发剪得随便点,别这么洋气。”
许惊蛰羊毛卷并不长,化妆师照着林酌与的要求的确剪得很“随便”,到最后就是一头乱糟糟的鸡窝,还染黑了一层。
“加点黑眼圈。”他说完,看了一眼许惊蛰气色,问,“你睡得挺好啊?”
许惊蛰也没想到自己能补觉补得这么沉,他现在整个人都很放松,哪怕已经在片场了也没觉得有多紧张。
化妆师在给他描黑眼圈,林酌与还是很挑剔:“你得憔悴点,怎么睡眠质量这么好?”
许惊蛰也很尴尬,他看了一眼旁边在看新剧本的梁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问题。
林酌与后来给他找了副眼镜,是那种老式厚底的,因为太重,只能松松挂在许惊蛰的鼻梁上。
“起来走一圈。”林酌与说,“驼着背,别挺直了。”
许惊蛰从座位上站起来,照着他要求走了一圈,林酌与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喊旁边还低着头背台词的梁渔。
“你看看。”林酌与问,“像不像刚从城里来的小会计?”
梁渔抬起头,他好像就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看剧本,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要让小会计演什么?”
他半认真半开玩笑似地说道:“演嫁给我做媳妇?”
第71章 认字
林酌与当然不会写这样的剧本,又不是拍中国版《断背山》,许惊蛰拿到的本子也很神奇,没有人物小传,没有任何剧情概括,有的只是他那一部分的台词和场景,总的来说并不是很多。
林酌与说只是暂时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你状态不能太好,就是那种不得志懂吧,你并不情愿过来,不适应环境,想家,睡不好,也没朋友。”
许惊蛰记了这么几个关键点,他得先把台词背下来。
“你和梁渔找找感觉。”林酌与连讲戏都不太认真,他是真的随性至极,“晚上我们先过一条试试。”
梁渔那边的台词和剧情也改了很多,反正是拍夜戏,最早也得晚上9点以后开始,所以时间还算充裕,许惊蛰和他两个人都待在片场,互相埋头背台词的样子就像一块儿小组复习等着第二天期末考。
许惊蛰背了一会儿,他有些招虫子,手经常在脸前边挥来挥去。
梁渔从剧本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口叫了声旁边的工作人员:“驱蚊水有吗?”
对方正好带了,拿给他一整瓶。
许惊蛰脸上不能喷,不过腿脚脖子上都抹了一遍,两人头凑在一处,脑袋几乎顶着对方。
“我刚毕业接戏的时候也这么背过台词。”许惊蛰笑了笑,他低声说,“一直念,就怕自己记不住。”
梁渔问他:“你记了多少?”
许惊蛰:“我台词少,等下应该没问题。”
梁渔撇了撇嘴,他好像是觉得许惊蛰这角色不够显眼,不好发挥。
“你男主角,我要多显眼啊。”许惊蛰心态挺平和的,“这可是林导的片子。”
华裔导演里林酌与的成就稳定在前三甲,他国际声望高,比起乔真桥来都不差,国内要低一些,因为商业片拍得更多。
许惊蛰今晚其实就两段,一段是和周久霖演的“老周”算钱,队里的开支,为发票的事情吵了一架,还有就是梁渔演的“陈梁生”找上他,想跟他学认字。
“你能和周老师吵架吗?”梁渔突然问,“他教过你课吧?”
许惊蛰笑起来,说:“这你就看不起我了,演戏怎么可能吵不起来。”
梁渔翻着剧本,他的角色对别人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但由他来演却很合适,大概是因为早年的成长轨迹和经历有些相似,他不需要费多大劲儿就能摸到人物的灵魂。
许惊蛰看过他自己给“陈梁生”写的人物小传,林酌与的剧本也许还没有写到结局,但“陈梁生”最后的归宿却已经在梁渔的心里。
山里的夜很静,许惊蛰背完了台词后就有些无事可做,他大概因为之前睡得太好,以至于从业以来这是他在片场上心态最放松的一次,会计角色在剧本里也没具体的名儿,就叫“小许”,许惊蛰穿着了一件磨得非常旧的白衬衫,邋里邋遢的棉裤子和登山鞋,套了件冲锋衣。
和“老周”吵架的戏过得非常顺,连导演林酌与自己都没想到,他来回看了几遍,实在挑不出刺儿来,干脆说了“过”。
周久霖夸许惊蛰的口音细节好:“你这带点南方气的普通话什么时候学的?”
许惊蛰说:“好几年前的一部年代剧了,我演了个老上海的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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