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看见我(14)
路边不远处有人摆摊,舒谨拉着他就往那边走,话题终止。
舒谨买了烤红薯捧在手心,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很高兴:“去年冬天加班画图,林往会出来买这个,吃了心情就好很多。”
看得出舒谨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盛星禾逗他:“喜欢做设计师,但是不喜欢加班。”
“也还好!”舒谨道,“要是让我画自己的方案,我会更开心。”
盛星禾顺着:“主笔需要几年资历?”
舒谨:“两三年吧,要看年终的考评。”他问盛星禾,“我觉得我事业运超好,说不定两年就可以,你觉得呢?”
“我觉得行。”盛星禾说,“毕竟是第一年工作就能抽中豪华双人游大奖的人。”
说起那个,舒谨脸热了些,但没继续自得。
因为他觉得要说运气好,年会大奖都不算什么,最重要是他居然通过这一次旅行又遇到了盛星禾。
他愿意花十次运气去换这样的偶遇。
回家后舒谨先去洗澡,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红薯味。
盛星禾注意到他脱得乱七八糟的鞋,已经不是什么限量版什么绝版。衣服也都是普通的品牌,比较耐穿的款式。家里的游戏机看上去有些时间了,新款卡带买得很少,白天还在看哪一款游戏打折。
家里的房子卖了,租住在条件不算宽裕的地方,买电影票会记得用优惠券,这些哪一项都不像从前的舒谨会有的生活日常。
看得出舒谨很适应这样的生活。
盛星禾知道舒谨有事情没有告诉他,但不急在一时,他也不想逼问,总会知道的。
手机铃声接连响起。
是舒谨的短信。
盛星禾在沙发上找到它,主界面显示着好几条“你收到了新的信息”,不知道是谁发的,有没有急事。
舒谨这个人很简单,盛星禾能猜到他肯定现在都还用着和以前相同的密码,但没有去点开舒谨的隐私。
“我洗好了。”舒谨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抿着唇,“哥你要去吗?”
“嗯。”盛星禾应了声,对他说,“你有短信。”
舒谨泡得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洗澡的时候他一直在想盛星禾会不会进来,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但是没有,盛星禾好像比年少时更能沉得住气,反而是在酒店里那几天有些不像他。
除了中间间隔的两个白天,那两个夜晚里舒谨已经被从里到外吃干净了,用每一种他想不到的姿势和每一种他不知道的方式……
比起那些,过去他们仅有过的几次都不算什么。
想着可能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那几天舒谨也有点疯。
回来后舒谨有刻意地不去会想那些画面,但现在他真的做不到。
盛星禾经过舒谨身旁,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拉住他的胳膊,他也想主动一点,但只退缩了一秒,盛星禾就走过了。
舒谨脸皮薄,就算只有自己知道刚刚想干什么也面红耳赤。
他闭了闭眼睛调整呼吸,这才去看手机。
其实舒谨有想过会是舒昭远,一天没有联系,不知道舒昭远和他口中的朋友去了哪里。但他打开手机才看见是公司人事部群发的短信,说要公司关爱留守员工,要组织一场聚餐,让留在星城的同事们自觉参加,能去的回1,不能去的回2。
舒谨去不了,回了个2。
同事立刻回复他:[舒谨你怎么不来?【怒】]
舒谨想了想,回:[我走了。]
同事痛心疾首:[竟敢撒谎,刚刚有人看见你了!你和一个帅哥在XX影城大厅!]
舒谨:[是我哥。]
同事:[是你哥而已又不是你男朋友!明天晚上给我出来!]
舒谨:“……”
盛星禾在,他并不是很想参加聚餐,打算等第二天再找个理由推掉。
浴室水声哗哗。
未免浮想联翩,舒谨打开游戏开始玩。
加载第二个过场动画的时候,盛星禾出来了,舒谨听到他走过来,然后感觉他抱住了自己的腰。
“你继续。”盛星禾声线偏冷,讲得不带什么狎昵意味,但事实上不是那样。
舒谨的腹肌收紧,皮肤立即窜起细小的疙瘩。
他屏住气息几秒,游戏机不自觉滑到一旁,又猛地恢复了呼吸,整个人轰地烧起来。
游戏画面里,主角坠落悬崖。
“死了。”
盛星禾没什么感情地说。
舒谨抓住他坚实的手臂,手指尖几乎嵌入他的皮肤,人像弓一样绷起,要发出声音的时候被堵住了,盛星禾的食指压住了他的舌头。
“要不要存档?”
他听见盛星禾这样问。
耳旁呼吸滚烫,紧接着耳垂刺痛。
“不用了……”他含糊不清,有点想哭,“关掉!”
“关了。”盛星禾说,真的关掉了游戏机,然后叫了他的名字,“舒谨。”
第14章
到最后舒谨才能畅快地呼吸。
灯光不亮,但舒谨溢出的眼泪,和离开他嘴巴的那根手指上的液体一样轻微地泛着光。
沙发太窄,也很硬,他们回了房间,倒在舒谨同样不算大的床上。舒谨仰着头承受亲吻,手臂环住盛星禾的脖子,摸他后脑勺浓密的黑发,闻到他们身上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万籁俱寂,时间回溯,充满了绵长情意。
感觉到凉意的时候,舒谨惊了一跳,似乎不知道东西哪里来的。
盛星禾也没解释。
可能是刚才出门去拿行李时买的,也可能是本来就带在行李箱里面的,甚至有可能是之前两人一起逛超市的时候,在舒谨不知道的情况下买的。
盛星禾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时舒谨觉得自己一眼能把他看透,因为盛星禾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但现在,盛星禾变得不露声色,舒谨已经很难看清他的想法,让舒谨觉得陌生,却又更受吸引。
盛星禾的过分比前几次更甚,舒谨又羞又恼怒,偏还忍不住哭腔:“你在哪里学会的?”
这个时候也不顾及盛星禾根本没有过别人了。
盛星禾就说:“想着你学会的。”
舒谨说不出话,恶狠狠地咬盛星禾的肩膀,听到盛星禾说:“你来戴。”
舒谨都要晕了,不明所以,反应过来后手里就被塞进了他想买又不敢买的东西,盛星禾理所当然地提示他:“我没有空。”
最后盛星禾抓着他的手,闭着眼,让他触摸自己的眼皮。
盛星禾喉结轻微滑动:“你还是想要我。”
舒谨本来一身是汗地瘫着,感觉自己都要坏掉了,闻言猛地一颤。
五年前他说过的那些话,正在被这一句话所推翻。
他想抽开手,但盛星禾没松开,睁开眼睛看着他。
四目相对。
仿佛坠入一片灰色的海,舒谨别开脸小声说:“哥,你不要看我。”
盛星禾吻了吻他的手指。
第二天同事打电话来通知舒谨位置已经订好,让他务必出现。
盛星禾听到通话内容,表示晚上他也有事,他正打算要去拜访家在星城的老师。舒谨犹豫了一会儿,看到盛星禾一切如常并不是在生气以后才同意。
昨晚以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一点奇怪,或者说是舒谨单方面在让它变得奇怪。
盛星禾的坦荡还有包容,都让舒谨内疚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轻松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变得简单。
两人在楼下告别,舒谨打了车,从车后窗里回头看盛星禾站在街边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不安。
但刚才出门前,盛星禾还在玄关吻了他。
见到一群留守的同事,林往竟然也在,他家是本地的也跑出来凑热闹,难怪舒谨这种异乡人会被不断“威逼利诱”来参加。
林往问舒谨:“听说昨天有人在影城大厅碰见你和你哥,你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