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星河(28)
艾星笑得更明显了一点,蹲在他面前,捏着他的脸,说,“好孩子不会把你弄得下不了床的。好孩子也不会总想捆着你把你绑在身边。”
宁河也不辩驳,抬手把烟嘴递到自己唇边,轻喟,“艾少爷演好学生模样演得深入人心,可惜我那时眼色太浅。”
艾星并不在意他的打趣,见他说话也透着有气无力,有些心疼他,就说,“你泡个澡放松一下,我去把床单换了。”
就在他站起身时,宁河伸手将他拉住,“一起洗吧。”
艾星对于这个仅容一人的小浴缸表示出怀疑,宁河又说了一次,“一起洗吧。”
宁河不是那种轻易撒娇的人,偶尔放低了姿态,艾星拒绝不了。
于是他脱掉了休闲裤,慢慢坐进浴缸,从后面抱着宁河。已经盛满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溢出,哗哗流在瓷砖地上,带着浴室的柔光一同淌进排水口。宁河背靠着艾星,神色很舒展地坐在他怀里,垂头抽烟,后来烟头被水打湿,他也就不再抽了,把那小半截烟蒂拋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们漫无目的地说着话,聊一些零星碎片的话题。艾星不时捏着他的肩膀和腰身给他放松肌肉,宁河渐渐有种即将睡去前的恍惚,却不意听见艾星提问,“我一直想知道,你更喜欢的是音乐节那个晚上的艾星,还是后来在别墅里见到的那个艾星?”
这个问题太坑人了,不论怎么答都像是错的。
宁河阖着眼,笑说,“还有人会吃自己的醋么?”
艾星也不让他转移话题,等着他的回答。
最后宁河还是说,“你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从一开始就是。只是后来陪着我妈进了艾家,发觉你还有隐藏得更深的那一面,好像是我把你看得太简单了,于是就对你更有兴趣一些。”
说完,一手向后伸去,压着艾星的后脑,把他带到自己肩上,侧过脸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浴缸里空间狭小,容不下更多的动作。艾星环抱着他,手指有些不安分地搓揉着他敏感的乳/尖,低声说,“哥,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你是毫无保留的。”
宁河在艾星的怀里又躺了一会儿,看似轻软的一只,摸在手里却又觉得骨骼孤挺。就在艾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却听见他用很平和的声音说,“我等你成年那天。”
——如此,算是委婉地答应了求婚。
作者有话说:哥哥弟弟的糖分额度快要用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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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都这样了不如直接打一架
艾星和宁河就在这间小公寓里过了两天周末。除去艾星回学校参加了一次泳队训练,其他时间他们都呆在一起。
到了周日的傍晚,宁河从床上醒来,看见艾星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榻,正用电脑写作业。他轻轻一个翻身,艾星听见响动,回头看向他。
窗外的落日余晖正好投映在少年脸上,将他立体深邃的五官照出错落的光影轮廓。宁河看得有些失神,一时没有出声。
艾星冲他笑了笑,“外卖送来了,起来吃饭吧。”说着,撑起身半跪在床边,反被宁河伸手揽住,一下又带倒在床上。
艾星顺势就把恋人拥进怀里,放肆地压着那副留了无数吻痕的身躯,一面逗他,“怎么,还能来?”
宁河前一天是逞过能的,现在他不敢了。
可是艾星驾轻就熟地摸到他的后颈,慢慢往下搓揉,他又有点慌,“我明天还要排练,放过我吧。”
艾星打住了,随手捞起床头柜上放着的避孕套包装盒,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他将盒子在宁河面前摇了摇,有点孩子气地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宁河失笑,哄着他,“当然,让我死去活来。”
两个人相拥躺在暮色之中,躁动的爱其实没有平息,可是沉淀下去的羁绊却渐渐刻骨。他们都是自视甚高的人,一旦被彼此打破了那层自我保护的壁垒,就需要强烈丰沛的感情用于填满。
就算受伤也好,甚至相互折磨也罢,总之情愿就这样纠缠下去直至天昏地暗。
后来宁河总算撑着一身酸软起来了。艾星从附近一间高档餐厅订了双人份的日料外卖,活色生香铺满一桌。宁河随意穿了一件白T恤和一条牛仔裤,懒懒蜷进沙发里,和艾星一起享用美食。
晚餐吃了没一半,突然响起门铃声。
宁河以为是快递员,前天他在网上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合成器,订单邮件里提过会有专人送货上门。由于嘴里含着半片刺身,又被芥末辣得有点不能开口,他说话晚了一步,艾星已经站起来去开门。
宁河跟在他后面,脚下略带虚浮,嘴里说着,“可能需要我签名才能收货吧。”
玄关那头却异常寂静。
待到宁河走近,看见阿诺背着吉他站着门口,后面是一脸尴尬的杰西卡和扎克,瞬时有点头大。
是他在几天前把排练时间改在了今晚,可他忙着和艾星床榻缠绵,已经完全忘记改期的事。
这时的艾星扶门站着,上身是一件范思哲的宽松衬衣,下身是牛仔裤和夹脚凉拖,一派闲适居家的气质。而宁河的T恤领口开得略大,脖子到锁骨上密密的吻痕无从遮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宁河试图缓和气氛,阿诺已经一把拽住艾星的衣领,将他整个撞到墙上。
杰西卡和扎克立刻跳起来要将两人分开,奈何玄关狭窄又错不开身,场面瞬时有点混乱。
处于风暴中心的艾星倒是异常冷静,他微微勾起嘴角,盯着阿诺,说,“去地下室吧。都这样了不如直接打一架。”
——横竖是要解决的,早点摆平情敌也省得他一听说宁河排练就心里膈应。
阿诺对这一架求之不得。他的背景和宁河等人不同,乐队的其余三人都是UCI的学生,宁河和杰西卡在本科就读,扎克研究生毕业在即,而阿诺高中辍学,曾有很长时间混迹街头,解决问题的方式更加粗暴直接。他知道自己追求宁河无望,但受不了艾星这种冷淡嚣张又目中无人的样子。
要能在宁河面前把这小子打趴下,也算给自己扳回一点面子。
眼看着艾星和阿诺要从一侧的楼梯转入地下室,宁河将艾星一下拽住,声音倏然扬起,“你这是发什么疯!”
艾星一手揉他的头,顺势将他拦住,“乖,别下来。去吃饭。”
说完,从宁河手里挣开,和阿诺快步跳下了十几级楼梯。
宁河愣了一下,杰西卡和扎克纷纷从他身侧抢过,要去保护地下室里存放的几件乐队设备。等他再跟下去,杰西卡竟然眼明手快地抢先关上了门,不忘对他扔下一句。
“你别看了,免得心疼。”
宁河迅速拽紧门把,杰西卡却从里面将门反锁起来,宁河这边根本无可奈何,只能冲着一门之隔的队友喊道,“艾星要是受了伤,我们这乐队就趁早解散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混乱的打斗声、沉闷的撞击响,还有不断骂着“F**K”的怒吼。
尽管宁河知道有杰西卡和扎克在场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也确信艾星下手会掂量轻重,可他还是在外面急得坐立难安。当他再度用力拍门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宁河重心不稳,一步踉跄跌入,被艾星稳稳扶在掌中。
杰西卡坐在一旁的矮柜上,指间夹着两张20美元的钞票,冲宁河笑道,“我押的William,我赢了。”
宁河气得只想和她当场绝交,抬眼去看艾星,少年的嘴角被打破了,眼尾和额头也有淤伤,衬衣扣子拽掉了几颗,光脚踩在地板上,倒不显得落拓可怜,反而有种猛兽出笼一般的锐气难挡。
另外一边的阿诺已经坐在地下室唯一的一张扶手椅里,看样子伤得更重些,嘴里骂骂咧咧,一面撸着袖子一面喘着气。
宁河先问艾星,“你有没有事?”
艾星笑说,“能有什么事。”
宁河拧着眉心,将他推开,“艾星你有出息了,当我的面也敢跟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