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台上的管家先生(75)
“有什么不对的?”阿尔弗雷德还贴着张奕杉,眼光却斜落在相川的身上,唇边的笑很有些深意:“我们是正大光明的好朋友,我现在觉得冷了靠过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况且这里还有其他人在,要是有人想污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正好能找人证明的,不是吗?”
张奕杉整个人正处在混乱状态,不会注意到阿尔弗雷德的表情究竟如何。相川冷眼看了他们二人一会儿,最后只扔下了一句“恶心”,便转身离开。
阿尔弗雷德这才从张奕杉颈间抬起头来,很愉快的提醒相川在一个小时之后见。
张奕杉的脸上是一脸不爽:“为什么那家伙要说我恶心?我都被他盯得快吐了……”
阿尔弗雷德抬眼看了看相川离开的方向,微笑依然不减:“你不明白,他虽然是看着你,但他是在说我恶心……走吧,好不容易才能和你一起吃饭的。”
……
在离集合时间还有一小时的此时,除了和张奕杉约进晚餐的阿尔弗雷德,其他人也都在分别忙着自己的事情。
恐同者科林和狐狸脸埃德蒙正带着满脸的满足和感慨,并肩走出大都会美术馆的大门。
阿耶斯提斯则双目放光的坐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图书馆里,一旁睡着的那法里奥在用口水滋养着税务法的文献。
单身爸爸肖恩和法国爵士皮埃尔在对刚结束的“西贡小姐”剧目友好的交换意见。
劳尔和阿德契科刚在游泳池边结束今天一下午压抑的体能特训。
波特维,卢克和特拉维斯正从今天的第七家餐馆走出来,后二者表情悲哀的念叨着自己果真是吃货。
独自一人的相川政行选择了走进唱片商店,然后拿起了那张David Bowie 1972年的专辑。
萨沙已经把傻笑着的西斯塔科维奇拖上了出租车后座。他听着对方的胡言乱语,自己并不说话。
——而骆林和里弗斯,现在正站在洛克菲勒中心下层广场的边上,看着溜冰场里那些叫笑着的人们。
骆林的身子倚着栏杆向前探着,看着孩子们在溜冰场里接起长龙。他们清亮的笑声,能一直传到他的耳朵里去。这时的骆林低着头,下巴埋在米色围巾里,表情是超出往常的柔和。
里弗斯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念了一句:“你就这么喜欢这群孩子?你一副想抱他们回去养的样子,至于吗?”——这么说完,他大声的舔了舔自己手里的甜筒。
骆林很无奈的回过头来:“……里弗斯,你一定要在大冬天吃冰激凌吗,我站在你旁边都觉得冷……至于小孩子,我只是觉得他们都很可爱而已。你看,那个带红围巾的小女孩,她笑起来像个天使……”
里弗斯哼了一声,也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哪个?就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吗?我明白了。”
骆林还好奇里弗斯要做什么,里弗斯却三两下把甜筒嚼碎了咽下去,然后把手作成机枪扫射状,对着小女孩的方向大叫着“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你,你干吗……”骆林靠过去,想制止他丢脸的举动。里弗斯却还是很投入的表演着:“别拦我,我要毙了那个让你变成恋童癖的死孩子!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够了够了,别闹了……”骆林被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表现欲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把里弗斯拼命的往后拉。里弗斯一边挣扎一边叫:“好了,我应该已经杀了她三千次了!你得向我保证,你不会爱上一具死透了的尸体! Shuuuu……”他接着做了个扔手榴弹的动作。
骆林对里弗斯的神奇想法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下了大力气把引人注目的里弗斯拉到一边,然后看里弗斯站定了笑嘻嘻的对他说:“怎么样,我很厉害吧?你喜欢谁我就枪毙谁,突突突突……”
骆林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你这么说,到底是有多恨我……比起那些小孩子,明明是你更幼稚吧。”
里弗斯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我相信幼稚的人可以少给联邦交点税……好把好吧别这么严肃,我只是不喜欢看着别人玩而已。这样吧,我们自己下去玩玩怎么样?”
骆林对着里弗斯灿烂得耀眼的笑脸,根本没过脑子,就回了一句“好”。
……五分钟之后,他们两人各付了19刀的入场费和9刀的租鞋费,然后站在了冰面上。两分钟过去了,这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表情无奈一个表情僵硬,但依旧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个接长龙的小朋友滑过来敲敲骆林的腿:“先生,先生。”
骆林僵硬的低了低头:“有……什么事吗?”
“你挡着路了……请让一让。”
面对着小朋友直白的要求,骆林的脸都涨红了,只能压低了声音去问里弗斯:“怎么办……”
“滑。”里弗斯言简意赅。
“……但是……”骆林似乎是觉得羞耻一般,把头低了下来:“我不会……”
——天可怜见的,骆林生在南方长在南方,有时候他一整年里都见不到一场雪。饶是上海近年造了几个寒碜的人工冰场,骆林也不会想到去那边逛逛。
听到骆林这么说,里弗斯的表情里忽然带了些坏心眼。他滑到骆林身后箍着骆林的腰,然后故作认真的说:“好吧,你听我的,我来教你滑冰。”
骆林“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其中第一步呢,就是……”里弗斯将手猛地按上骆林的背:“飞喽!!!”
被加害的骆林甚至还来不及叫一声,就被推了出去。他没有乱动腿脚,也没有乱挥手臂,他只是直直的,直直的,撞上了冰场的围栏。
被作用力反弹到地上的骆林茫然的看着里弗斯——他双手撑地坐在冰面上,裤脚沾了冰末,一双墨色的眼睛,充满了不知所措的情绪。里弗斯咽了一口口水,好一会儿才滑过去搂住骆林的腰,将他从地上带起来。
他们两个面对面站了很久。然后里弗斯“哈”的干笑了一声,两手一伸,又把骆林推到了地上。
“里弗斯!”骆林这才反应过来,狼狈的说了一声:“别这样……这不好玩……”
“哦。”里弗斯呆呆的,将骆林又扶起来。当他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想来推自己的时候,骆林是真的无奈了,只能大声道:“别来下次了!”
里弗斯甩了甩头,终于从刚刚奇怪的冲动中缓解过来。老天爷,他是着了什么魔了?为了再看一次骆林刚才的那个眼神,他甚至有一种把骆林往地上推一百次的冲动……
骆林才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能叹了口气:“算了……我不会滑,站在这里也是给你添麻烦。你自己好好玩吧,我在外面看着就好。”说完,他小心的向冰场边缘挪了挪脚步,然后扶着栏杆,向着冰场的出口处移动过去。
“别,别走。”里弗斯忽然就是急了,追上来从后抱住了骆林的腰。骆林似乎没生气,只低声说了一句:“你要是想那么推我玩也可以……但是我脚上的伤还没痊愈,能换下次再继续吗?”
里弗斯忽然就觉得很愧疚。他把头在骆林肩膀上蹭了蹭,闷闷的说着:“我不推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欺负你了……我会认真的带你滑冰的……所以你别走行吗?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的小孩子,你不是说喜欢他们,那就再多看看他们吧……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