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台上的管家先生(209)
“……这么戏弄我,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先前的情热早已退去,现在的状况让骆林几乎愠怒。然而他又无法真正向段非迁怒——他有什么资格?
“进去洗个澡吧。再这么站着非感冒不可。”——结果段非恢复到了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根本没对骆林先前的发言正面回应。骆林觉得事情的发展每每出乎他的意料,现在愈发的不明白段非是想做些什么。看着现在段非的样子,骆林几乎要觉得自己先前见到的那种眼神是错觉。
抱着沉重的心情,骆林去浴室把自己清理了干净。幸好段非借给他的是一套未穿过的家居服和一条带着标签的内裤,不然让他穿着湿内衣或者段非穿过的内裤,他绝对会对生活产生阴影。
那时骆林还是抱着收拾好就回家的心思的。同样洗完澡出来的段非看看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今天就住下来吧。”
骆林已经想好了说辞,整理好了表情便开口拒绝,说不好意思,不想再麻烦他云云。段非认真地听着他像对待陌生人一般的说辞,然后开口说:“你不用这样。”
仅仅五个字,骆林便觉得自己努力挂在脸上的表情再不能坚持。他脸上谦和却带有距离感的微笑慢慢消失,骆林低下头,将额头埋在右手的手掌中去。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啊……”
骆林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地疲惫,声音压低了,有种莫名的脆弱感。段非的手腕不自觉的抬了抬,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很累,直接在这里休息比较方便。”段非像是斟酌了一下词句,顿了顿又说:“你睡客房就行。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骆林无声地苦笑了一下,看这情景,似乎还是自己单方面的觉得尴尬了?
……也不知道先前那个站在泳池里,几乎吻上自己的人是谁。
“行吧。”骆林叹息般的回了两个字,然后补了一句:“谢谢你借给我衣服。”
他冲着段非微微颌首,像是当管家的时候,接到段非命令时的样子。
那么有礼,那么疏离。
……
躺在床上,骆林辗转难眠。
这样的状况发生在他身上不多。以前他也有过困难或难过的时候,但是让千头万绪在头脑里翻来覆去并不能解决问题。他总会努力地把那些杂乱的思绪盖上盖子扔到一边去,好让自己能够安眠。
但是今天并不一样。
因为今天,他发现有问题的是自己本身。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在过去24个小时里所做的事情——默许段非的接近,照旧的拜访,任段非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几乎越界。
段非并没有真正逼迫他,也没有对他下任何圈套。段非只是站在那里,对他展现出他想要看到的样子。骆林从开始的否认,到怀疑,到接受,再到现在的几乎陷落,都是自发的转变。
也许是他因为喜欢段非太久,段非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所以他总觉得这样的转变并不可能,便想要上前去确认——走到这一步,无非是他自己的错。
……而游泳池里发生的一幕,更是让他背上了耻辱的烙印。
他从前便一直对喜欢段非这件事抱有负疚感。也许是男人和男人情感太违背常理,对方又是个他一手看护的孩子,所以他下过决心,说自己只要默默地看着,守着这个孩子长大就好。
但是从某一天起,这个状况被粗暴地改变了。
那是个晚上。白天里对他大声呵斥的段非又找上门来,在凌晨的两三点敲响他的房门,对他说对不起。
总是这样呢……骆林觉得无奈的同时也忍不住的可怜起这个孩子来,安慰似的抱住了来人,说着“没关系”。
这样子的段非总是格外的温柔,甚至会撒娇般的亲亲他的脸,抑或用嘴唇贴着他的嘴唇。然而因为动作中没有别的意思,看上去和感觉起来只像一只粘人的大狗。
但是那一晚不一样。
两个人坐在床上,段非从后抱着骆林,将他圈在自己的怀抱里。骆林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段非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在听。
感觉到段非的呼吸,骆林似乎觉得痒,缩了缩脖子。
段非问他他怕痒吗。
他说有一点。
段非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然后在他耳朵旁轻轻地呵了一口气。
骆林始料未及,不自禁便从喉咙口发出一声类似于呻吟的喘息。反应过来他连忙捂住嘴巴,整个人都要往前窜。
段非用力地箍住了他的腰,将他慢慢地拽了回来。然后骆林感觉到那双微凉的,箍在腰间的手,将他束在裤子中的衬衫下摆拉了出来。
低温的手碰到腰侧的肌肉,骆林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但是这并不是最令他动摇的——段非的嘴唇落在他颈骨的部位,在那凸起的关节处缓慢地吸吮着;与此同时,段非将他腿间的部位向骆林的后腰靠了过来,有个炙热而坚硬的东西抵着骆林的尾椎,小幅度地摩擦。
骆林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意识到那触感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令他最绝望的事实并非段非因为他而硬了,而是骆林自己也勃起了。
……段非十二三岁的时候,骆林还帮他搓过澡。在雾气蒸腾的浴室里,骆林就算把段非看光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甚至他会拍拍段非光裸的肩,说“好像又长高了”,然后笑着看段非拿起毛巾丢在他身上。
而几年过去,那个当初对着他赤身裸体的孩子已经拥有了成熟的躯体,并将他搂在怀里,隔着一层布料用勃起的阴茎触碰着他。
他成为了那孩子情欲的盛放品。
这种强烈背德感让骆林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他却意外的无法抗拒。
……从段夫人去世到骆林最终离开段宅,段非吻过他许多次,只是之后都不记得。那些幻觉般的夜里,段非会忽然出现,每每温柔地对待他。和段非清醒时唯一一次粗暴的吻不同,那时的段非会无比耐心和细致地吻他。那种对待易碎品的态度让骆林整个人都感觉软弱而羞耻,却也令他顺从而无法挣扎。他在床上被放平身体,身上白色衬衫的纽扣被解开,而段非的嘴唇会从上至下,极轻地从耳垂吻至他的胸口。并未完全脱下的衬衫因为袖扣的存在而搭在了手腕上,像是一副柔软的枷锁。段非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反复地抚摸他的身体,让他莫名地焦灼,却也因为那朝圣一般的动作而感觉到莫大的幸福。骆林的身体在月光下颤栗,背脊弓起,他自己没有自觉,说那是多么纯洁却又淫靡的场景。
这样的夜晚大多会以一个切实的,吻在唇上的吻来作结。被咬住的下唇,被舔舐的牙齿,以及被反复进犯,令他无法呼吸的口腔。来自于他人的舌头令他无所适从,他只能无助地将它含住,然后在这条舌头缓慢而坚定的进出之间,感觉到愈来愈强烈地,流窜至鼠蹊的热意。他会无比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下身的某个部位因为充血而高高立起,在反复的刺激下不断地渗出精水来。这样的夜晚很长,总是分外折磨困倦的骆林。他那得不到纾解的部分在疲软和充血之间往复,在内裤甚至外裤上湿出明显的痕迹来。
这样的夜晚,有过十一个。骆林从来不敢回想也不敢承认。他知道那些夜里的段非并不是真正的段非,最起码不是完全的段非。让他爱上的是那个倔强的,用笨拙的方式对人好的少年段非,他却对那个异常的,温柔对待他的段非产生了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