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想着报告要超期了,得跟导师说一声,都说不清楚话,想吃饭也说不明白。
就是累,很疲惫,有过困得狠了经历的应该都明白,身体没事,但是必须睡觉。
在退烧,所以出汗出到换的病号服都湿透了。
昏昏沉沉地,做了很多梦,先是梦见报告交晚被毙了,郁闷的不行,又梦见有人扶着肩膀让他坐起来,拿纸巾给他擦额前的汗,动作轻得像是他烫手不敢碰,然后一勺一勺地给他喂最喜欢的萝卜排骨汤。
但梦里面庄颂就比平时任性一点,喝了两勺,第三勺嫌烫不想喝,生着病脾气又大,还想起自己报告交晚被毙了,一挥手直接把碗掀了。
那时候他其实有点恍惚,觉得好像是真事情,因为听见旁边有人轻嘶了一声。
但太累了,声音这东西半真半假,他睁不开眼睛,就没管。
过了一会儿排骨汤又来了。
就说是梦吧。
汤都掀了哪儿来的第二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庄颂醒了,睁开眼是一片黑暗。
手机在床边,他摸过来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半,后半夜了。
.
先想起来的是项目报告,好在不是真被毙了,但是却是真要超期。
虽然好像跟胡青念叨了,但胡青什么也不知道,说了也没用。
所以他赶紧打开微信。
-高老师:小庄,生病了报告延期也没关系,帮你申请了三天,先把身体养好哈!好好休息!
庄颂很是意外,他往上翻了下,确定自己没有梦中发消息。
那胡青还挺神通广大的嘛,导师都联系得到。
胡青这人,作息很颠倒,画画人很多这样。所以庄颂也不怕打扰,给胡青发了句谢谢。
胡青回得倒是快。
-别谢我啊。谢顾昳。
庄颂一愣。
-啊?他发的消息吗?
-对,我都不知道你导师是谁咋联系啊[笑哭]汤也是他弄的。
汤,也是,他,弄的?
庄颂刚刚接受了“顾昳帮他联系导师”这事儿,脑子突然又懵了。
顾昳帮他联系导师说得通,胡青问他怎么联系,他可能就顺便联系了。
一个微信的事。
但是……汤?
什么汤?
那不是个梦吗?
庄颂往旁边看了眼,才发现床头真有个碗。
庄颂第一反应是卧槽,项目被毙了不会也是真的吧,再一想就知道那个确实不可能。
他松口气,坐起来缓了缓。
所以,梦里的萝卜排骨汤是真的。
那他把汤碗掀了也是真的?
那梦里的人被汤泼到也是真的?
那人还是……顾昳?
-他弄的汤?什么意思?他在这边?
-对啊,飞机战士。神奇吧,我也觉得很神奇。
-那他人呢?
-在给你陪床啊。
庄颂环顾了下四周,这要是顾昳真在病房里陪床,事情就不是神奇而是往惊悚的角度走了。
但半醒不醒的时候确实似乎听见门响来着。
-他没在了好像。
-那也有可能,他说你见到他应该会烦。
……
庄颂放下手机。
有点哭笑不得,夹杂着对这个人习惯成自然的生气,心头却又有点热,蛮复杂的。
所以是坐飞机跑过来,本来在床边陪着,帮忙发了消息,被泼了一手汤还得收拾。
然后看庄颂要醒,怕见到面庄颂会心情不好,所以赶紧收拾了跑。
凌晨四点。
要不是庄颂想着跟胡青道谢,还真就什么都不知道。
.
庄颂本来也就是累的发烧,打了三瓶吊针,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又喝了点汤之后,基本就恢复了。
他下了床,悄无声息推开病房门,灯光洒落在长长的走廊,有点落寞的温柔。
有个男人正走进楼梯间,留给庄颂一个背影。
像是刚探望完亲属准备离开,就是凌晨四点这个时间点不太对,值夜班的小护士挺惊讶地看着他。
灯的位置很低,人影拉得很长,有点孤单。
庄颂沉默地思考了两秒,像大法官决断着如何审判。
眼看对方已经迈进楼梯间准备走人,他清了清嗓子。
“喂。”
顾昳猛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般飞快转过身来。
第46章 追你
那一瞬间顾昳惊喜的表情几乎让庄颂感到疑惑, 这真的是顾昳脸上能出现的表情吗,他还会为别人高兴成这样?
但可能是因为这儿只有庄颂、顾昳和值班护士三个人,顾昳每一个表情看在庄颂眼里就像看慢放电影似的, 特别清晰特别明显。
从惊喜到发亮的眼睛, 到和庄颂目光对上之后一瞬间的迟疑,再到不确定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应对,甚至不确定刚刚是不是激动到幻听,不确定庄颂是不是在叫别人, 因而迅速收敛的神情。
顾昳犹豫了下,往庄颂这边走过来, 头两步迈得很慢,确定庄颂没拒绝的意思才快步走上前。
回到病房, 打开灯, 庄颂坐在床边。
床头有张椅子, 顾昳就在那儿坐下了。
终于能光明正大看庄颂,他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好几眼。
庄颂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一张小脸苍白, 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他出了太多汗,皮肤似乎还泛着水光,头发有些凌乱, 领口也皱得略显狼藉。
让人觉得好心疼好可怜, 但是我见犹怜的特别好看。
“看什么看。”庄颂挑了下眉,“刚才没看够啊。”
这话莫名有点儿让人想歪的意味, 所以顾昳没敢说话。
庄颂好像也意识到这点了, 抿了下嘴, 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伸手去拿旁边的水瓶。
温的白开水早就准备好了放在那,顾昳立刻帮他拧开递到嘴边。
但是庄颂没就着他手喝,还是自己把水瓶接过来,可能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两只手一起抱着瓶子,慢慢地啜。
就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顾昳已经觉得特别好,是这么久来最幸福的一次。
他太久没能好好见庄颂了,之前每一次见都怀着别扭的心思,像这样温和坦诚的面对面,上一次可能还是去年四月线下盛典那一晚之前。
转眼都快一年过去,恍惚有种上辈子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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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过来了。”庄颂有点明知故问,“不是应该在江州么。”
“胡青说你生病了。”顾昳说,“我没多想,反应过来人就在飞机上了。”
我能量这么大啊。
庄颂在心里长长地“哦”了一声。
庄颂拨弄了下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碗,认出来了,这碗是胡青的。
但胡青不可能会做饭,与其说胡青做饭不如说胡青的猫做饭。
“还给我弄了汤。”庄颂说,“自己做的?”
“嗯。”顾昳说,“试了几次才做好,做饭真难,你真厉害。”
庄颂笑了笑。
顾昳只字没提被他泼汤的事,不像之前大事小事都爱现的样子,但庄颂既然记着这事儿就不可能纯装不知道。
顾昳现在穿着件很宽松的薄外套,里面是短袖,他看了看就发现左面袖口露出一小截纱布。
“这是我弄的?”庄颂拿下巴点了点顾昳左手腕。
“啊,这个不是。”顾昳立刻把右胳膊伸过来,挽起衣袖给庄颂看,“这边才是,没事儿,不严重。”
胳膊上红了一片,手腕上有个泡,但是跟缠绷带相比,确实是好点。
庄颂看没那么大事放了点心,但又好奇了,“那左手怎么回事?”
“猫挠的。”顾昳答。
“什么猫?打疫苗了吗?”庄颂问了两句,突然从这人欲言又止的表情里发现了端倪,“不会是9.9挠的吧?”
“嗯。”顾昳说,“不怪它。”
庄颂说:“我觉得也是。”
顾昳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庄颂。
庄颂当然是故意的,现在也继续说了下去,带着点笑:“9.9不会欺负人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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