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熊孩子的日常生活(上)(15)

　　两秒，
　　三秒……
　　什么都没发生。
　　……吓唬人？巴博萨不由得气笑了。
　　他继续举枪，对准达米安。
　　“流！星！火！雨！”
　　小巫师继续执着地喊。
　　去你妈的流星，傻子才信！
　　巴博萨这次毫不动摇，举枪继续瞄准。
　　但底下的海盗们可不都像是巴博萨那般心智坚定。
　　尽管小巫师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神奇的本领，连诅咒这个事情，也纯粹是他们自己瞎猜，刚才说发大招也没发出来。
　　可巫师的神秘名头，依然让他们心存警惕和戒惧。
　　此时，他们听到加尔那仿佛一声比一声郑重，好像真的要发什么大招的喊声，虽然不好意思再次表现出太惧怕的样子，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悄悄四顾，寻找着万一危险真的来临时，可供躲闪和后退的地方。
　　这群废物们。
　　巴博萨早就已经认定小巫师在虚张声势，理都懒得理了，可看到自己的船员这样，还是忍不住地有些生闷气。
　　“流！星！火！雨！”
　　加尔还在扯着嗓子喊。
　　“闭嘴吧，小骗子！”
　　巴博萨船长不耐烦地说，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这时候，而小巫师所谓的流星火雨却真的出现了！
　　一个一个的小火球铺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准头不足，但架不住非常具有干扰性。
　　巴博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恰好一个小火球落在了他的脚边，哪怕已经是不死之身，但人体本能的反应，在遇到火的时候，还是让他身子不由自主地歪斜躲闪那么了一下。
　　而手，自然也受到了些微的影响，随之动了一下，枪口顿时一偏……
　　对于达米安这种自幼接受严格精英刺客训练的人来说，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机会。
　　哪怕是最微小的偏移，也会成为他决定成败的关键。
　　蝙蝠镖瞬间射出。
　　一抹寒光，伴随着凌厉的呼啸声，朝着巴博萨的喉咙飞射而去。
　　同一时间，他附身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枚射偏几毫米的子弹。
　　加尔眼都不敢眨地看着达米安惊险逃脱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一阵沮丧，哭唧唧，那么多小火球居然一个都没打中，居然还要靠达米安自己扔飞镖，制造机会逃脱。但他不懂，正是他的捣乱，才让巴博萨分心，也让那群海盗们本来的包围圈出现间隙，给了达米安做这些反击和躲避的最佳时机。
　　巴博萨追杀达米安没有成功，颇有些恼羞成怒。
　　他一把将扎在脖子上的蝙蝠镖拔了下来，凶狠地瞪视着瞭望台上的小巫师。
　　如果不是有不死之身的缘故，他几乎就死在了蝙蝠镖之下。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除了达米安之外，就是这个捣乱的小巫师了。
　　达米安是难对付，但小巫师却站在高处，宛如一个竖起的巨大靶子。
　　所以，他怒火中烧，几乎没有迟疑，狠狠朝着小巫师，抬手就是一枪。
　　之前一直是达米安吸引地方战斗力，仇恨拉的特别足。
　　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加尔。
　　导致第一次直面攻击的小巫师，立刻被吓懵了。
　　他看着快速飞来的子弹，只会笨拙地后退躲闪，却忘记自己还正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一脚踩空，顿时从瞭望台上直直地摔了下去。
　　“啊啊——！！”
　　他一路惨叫着，泪水哗啦啦的流：‘妈妈，妈妈，妈妈呀……’
　　达米安抬头看了一眼，瞳孔一缩。
　　他快速地跑起来，一个助跑跃起，抓住一根绳索，用力地荡了过去，荡到半空中的时候，小巫师刚好从他身边掉落，他非常及时地一把将人抓住……
　　吓坏了的小巫师，立刻如同溺水的人一样，用尽全身力气，跟个藤蔓一样缠绕了上去。
　　他双手死命搂着达米安的腰，双脚也环了上去，还失控地哇哇哇的大声嚎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快闭嘴，蠢货，别让我后悔救你！”达米安先是被他勒的快窒息，整个人都暴躁了。
　　“麻烦看看场合！不许哭！”他严厉地呵斥着。
　　小巫师只好努力不哭，可又惊又吓之余，一股怒火也袭上了心头。
　　他气冲冲地用带着哭腔，孩子才有的那种尖锐童音大声喊：“你才是蠢货！达米安才是蠢货！你的黑龙呢？黑龙呢？你为什么不让黑龙去吃了坏蛋们！我们都快死了，你居然还要留见鬼的底牌吗？”
　　“谁他妈告诉你我是在留底牌的？”达米安气的整个人都快炸掉了！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生物，别说刺客联盟那种完全规范化的组织，就说哥谭，超级反派们暂且不提，蝙蝠侠一家子，一个个全都是天生早熟，未老先衰（划掉），从来不会在危险关头还这么不知轻重，还不讲道理。
　　“那你为什么不叫黑龙快点儿来把坏蛋们都吃掉？”
　　哪怕达米安已经如火药桶一样快爆炸了，加尔比恩熊孩子依然再次重出江湖。
　　他现在已经害怕到情绪彻底失控，反而有了一种豁出去的不管不顾，毫不畏惧达米安的黑脸，自顾自愤怒地嚷嚷起来：“啊啊啊！你去叫黑龙来！你去叫黑龙来！我不要你！我要黑龙！我要黑龙保护我！”
　　“吵死了，蠢货，你没看见它压根不在吗？”
　　看在加尔刚才跑来救自己的份上，达米安勉强忍耐怒气地解释说。
　　“它去哪了？”
　　“自己吃饭去了。”
　　“什么！自己吃饭？”小巫师震惊了。
　　随即，他又是一脸气势汹汹地指责：“你太过分了，居然让它自己去吃饭，你难道平时都不喂它吗？”
　　“不懂就别说话，你以为养黑龙是养宠物狗吗？”
　　达米安冷冷地说：“它一顿饭最低也要吃半条鲸鱼，或者一头牛，我上哪找那么多东西喂它？当然让它自己去找吃的。”
　　加尔：目瞪口呆.JPG
　　什么？真相居然是这样！
　　你这么说的是好有道理，可是……
　　在这种生死关头，主要战斗力居然因为‘去吃饭’这种理由而缺席？
　　如果达米安刚才真的不慎死于巴博萨那一枪，那么……
　　加尔情不自禁地展开了联想——很多年后，年迈的老黑龙大概会这么对自己的子子孙孙们回忆着当年：“唉，我当时只是出门吃个饭，就吃个饭而已啊！可哪能想到，一回来后就发现，第一个人类主人已经死的透透了。他们人类这种生物的生命，真是脆弱啊。”
　　“砰！”一声枪响，达米安抓着的那条绳索突然断裂。
　　加尔吓的脸都变形了，这并非什么比喻，而是货真价实的变形，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易容玛格斯能力了，头发一会儿黑一会儿黄一会儿红，鼻子一会儿塌下去，一会儿又挺起来，眼睛也开始忽大忽小，嘴更是直接就裂开了……
　　达米安没被绳索断裂的危机吓到，却差点儿被他这张怪物一样的脸给吓的一哆嗦。
　　真是……太想骂街了！
　　他咬牙切齿地在急速坠落中，抱紧了这个小怪物。
　　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急速地调整姿势，一边护住那个已经哭花脸的蠢货，一边让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来减缓冲击。可尽管如此，这对他还是有些太难了，只感觉到胸口一闷，五脏似乎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撞击。
　　然而，当两个人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一阵阵枪栓拉响的声音响起。
　　巴博萨船长带着海盗们包围了他们。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漫长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快一天的时间。
　　在初升的微弱月光下，一具具穿着邋遢衣服的骷髅门开始露出了原型，遭受诅咒后的他们杀不死，也打不烂，举着枪，朝着小巫师和达米安，用白色的骷髅头露出了恶意满满的笑容。
　　加尔紧紧抓着达米安的手，怕的眼泪鼻涕都留了出来，样子特别狼狈难看。
　　可当他发现哪怕是掉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松手，紧紧保护着自己的达米安脸上流露出的疲惫神色，他的小脑袋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血液中那份属于格兰芬多的勇气，却又一次不合时宜的重新苏醒，这也是斯莱特林们经常骂的那样：鲁莽、不自量力、不分时间地点的冲动，和毫无计划的傻逼。
　　他慢慢颤抖地松开了达米安的手，在达米安以为他又一次准备丢下自己逃跑的时候……
　　“这次，我不会害怕了！”
　　他哭着喊，就那么傻乎乎地冲了上去，挡在了达米安的前面，张开手臂，颤抖地说：“你，你快跑啊！”
　　那一瞬间，达米安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快燃烧起来。
　　他望着小巫师那颤抖的身体，痛苦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把掌心扎出了血。
　　我用你保护吗？我用你保护吗？
　　我是谁？我是达米安韦恩！我是蝙蝠侠的罗宾！
　　你这个弱鸡蠢货站出来干什么，像你这种蠢货，就应该像垃圾一样在垃圾桶里那样安安静静地等着我打败敌人后，再把你捡回去！
　　我就是死了，都不要你救，滚啊！
　　‘该死的，如果我和爸爸一样强，就不会面对这种局面……’
　　强烈的挫败、懊恼和暴怒如龙卷风一般席卷了他的整个心脏！
　　与此同时，杰克船长却已经率领着自己的大副吉布斯，和那群老弱病残船员们趁着巴博萨不在，重新夺回了黑珍珠号。
　　甚至，为了避免被巴博萨发现，他们已经悄悄把黑珍珠号开出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船长，黑龙还是没有出现。”
　　吉布斯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蝙蝠号那边的战况，皱着眉头说。
　　“那又如何？达米安那个小鬼不是做的挺好，完全不影响我们的原订计划。”
　　杰克船长漫不经心地说。
　　他在黑珍珠号的甲板上走来走去地检查，珍惜地抚摸着她的每一个部位，她的船栏，她的船壁，她的船帆……喃喃自语地说：“他可是把巴博萨整船人都吸引过去了，黑龙大概都不会有他干的更好了！”
　　“可是，我们……不管他们了吗？加尔也还在蝙蝠号上。”吉布斯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地问。
　　“吉布斯！”杰克船长抬起头，翘起兰花指，正经严肃地说：“你要知道……”
　　“什么？”吉布斯诧异地问。
　　“海盗，从来没有英雄。”杰克船长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
　　“海盗没有英雄吗？”吉布斯大副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的神色。
　　然后，他将腰间的朗姆酒壶拿起来，狠狠灌了一大口，似乎这样就可以安抚自己的良心一般。
　　这时候，几名老弱病残的船员们互相推推搡搡地站出了几个人。
　　“吉布斯大副。”他们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不去救小巫师和那个达米安了吗？”
　　吉布斯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但他并没有质疑杰克的命令，而是板起脸问：“你们忘记海盗法典了吗？按照法典上说的做。”
　　法典？
　　大家面面相觑，直到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海盗想起来：“是的，法典上写，对落单的海盗，应弃之不顾。”
　　弃之不顾？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已经遍体鳞伤，在海面上摇摇欲坠的蝙蝠号，想到上头的两个孩子，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黯然的表情。
　　船上的气氛一时间沉闷极了。
　　“都去干活，懒货们！别想在杰克船长的眼皮子底下偷懒！”
　　杰克船长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大声呵斥着。
　　所有人都一哄而散，忙碌地去工作了。
　　吉布斯大副让开道路，微微欠身，让船长先行。
　　杰克高高兴兴地走上了二层甲板。
　　“请您来亲自掌舵吧，船长！”
　　吉布斯勉强振奋精神，露出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恭敬地说。
　　杰克船长给了他一个赞赏的愉悦目光。
　　他轻轻抚摸着黑珍珠号的舵轮，神色温柔地如同望着自己最爱的情人。
　　‘这是我的船！我的黑珍珠！海神在上，能再次控制她的感觉真好啊！’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然后，他一手握住了船舵，稳稳地站住，另一只手拿出了罗盘打开。
　　吉布斯大副忠诚地站在他旁边，请示地说：“船长，下命令吧！”
　　杰克深吸一口气，咧嘴笑了起来：“升帆，准备起航！”
　　吉布斯立刻转身，拖着长腔大喊：“船-长-命-令，升-帆，准-备-起-航！”
　　“您打算去哪个方向呢？寻找不老泉，还是去找宝藏？”
　　在转述完命令后，吉布斯随口又问。
　　杰克船长目光深沉地望着大海，许久没有回答。
　　“船长，方向？”
　　吉布斯又一次提醒地问。
　　“方向？”杰克船长重复着。
　　“是啊，我们向什么地方起航？”吉布斯大副再次问。
　　“方向啊。”杰克船长猛地合上罗盘，站直身体。
　　他突然伸手指着后方说：“方向蝙蝠号，起航！”
　　“方-向-蝙-蝠-号……等等！”吉布斯大副喊到一半，才发觉不对。
　　他惊喜地抬起头：“船长？”
　　杰克船长邪气地挑了挑眉，语气温和地问：“没听清吗，我的大副？”
　　“可是……可是您不是说……还有海盗法典，这不符合规则。”
　　吉布斯大副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那种激动又混乱矛盾的情感，让他都有点儿语无伦次起来。
　　“规则？”
　　杰克船长勾起唇角，露出了标志性的咧嘴坏笑：“我难道不正是那个最不符合规则存在的人吗？仔细听我命令，向着蝙蝠号原路返回，S-a-v-y？”
　　吉布斯很难形容这一刻自己的感情。
　　他的理智告诉他，遵守法典才是明智之举，但他的感情，让他更倾向于此刻杰克的选择，最终，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Aye！！！船长！”
　　他用尽全身力气，中气十足的大声回答，猛地转身，大喊：“船-长-命-令，回-航！我们去救小巫师和达米安！”
　　船员们齐齐愣了一下。
　　然后，这群老弱病残们却同一时间发出了响应的呐喊：Aye！Aye！Aye！
　　“Hey，等等，我可没说后半句。”
　　杰克船长抱怨地喊：“你这个自作主张的混蛋！”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得了吧，杰克。”吉布斯笑着调侃说。
　　然后，他将手放在胸前，微微附下身，用无比尊敬的语气说：“你知道的，杰克。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你都会是我们最尊敬的船长。”
　　杰克一怔。
　　这时候，一名船员突然跑了过来喊：“船长，这是在船舱里发现的。”
　　在杰克和巴博萨的注视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顶有些破旧的船长帽，恭敬地用双手捧起。
　　“啊……”杰克发出了一声说不清楚是什么感情色彩的喟叹。
　　然后，他勾起唇角笑了笑，一个跨步，上前一把抓过船长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名船员激动地望着他，这位传奇的加勒比海盗之王，又一次恭恭敬敬地脱帽行礼，尊敬地倒退着离开。
　　黑珍珠号升起黑色的船帆，再次在大海中乘风破浪……
　　船是有灵魂的！
　　而黑珍珠的灵魂，就是自由！
　　杰克船长戴着船长帽，单手叉腰稳稳地站在船头，神色严峻地望着越来越近的蝙蝠号。
　　他知道，自己距离危险也越来越近，而危险，却是他自己选择的。
　　——我知道，我又做了没把握的蠢事。
　　——我本可以开着黑珍珠，重回大海，探索世界。但我的灵魂中，总是有一些和海盗本性相反、经常导致我失败的软弱东西无法剔除。可这一刻，我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某些情况下，天才和傻瓜本就没有任何区别，生命的奥义，就是活在当下，永不后悔。人生是一场豪赌，只问前程，输赢莫论！更何况……
　　——不管我做了什么决定，愚蠢的，还是英明的……
　　——我都是杰克斯派洛船长，自由的、举世无双的，独一无二的杰克斯派洛船长！
　　蝙蝠号上，
　　已成瓮中捉鳖局势的达米安和小巫师还在紧张地望着巴博萨一众人。
　　小巫师呜咽地问：“达米安，黑龙吃完了吗？”
　　整个人都被自责和愤怒淹没的达米安：……
　　“你能打个电话过去，让他吃快点儿吗？”加尔继续用哭腔说。
　　达米安：……
　　“唉，算了，达米安，你太没用了！”
　　加尔吸了吸鼻涕，哭着说：“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和爸爸妈妈说一声，我知道错了。”
　　‘太没用’的达米安，完全不想理他。
　　但又觉得他太烦了，只能强忍着额角的青筋，从牙缝中挤出来两个单词：“闭嘴！”
　　“达米安，我还没娶到斯科皮，真是死都不甘心啊！”加尔继续碎碎念。
　　“快闭嘴，如果这就是你的遗愿，大不了我回去帮你娶!”达米安气急败坏地说。
　　“什么？！！！”小巫师炸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他仇恨地瞪着达米安：“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
　　本来意思是‘帮你娶回来’，但似乎出现了某种奇怪的误解。
　　达米安一时间有点儿尴尬，却又不习惯道歉，只能那么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