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许久没见过的人,阔别七年的朋友,旗会五人组。
“我去了一趟啾的世界。”中原千礼还在翻,“叔叔们给我准备了礼物……”
他在他那装了一堆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书包里,找出了阿呆鸟赠送的车钥匙、公关官给的手表……中原中也头一次对他的‘废品’们说不出话。
这几个价值不菲的物件,他多少有些眼熟。
这些礼物,由中原中也朋友们赠予中原中也的孩子,穿越他的一整个青春期,由过去传到未来,像一句迟到七年的祝福。
“都在这里啦。”中原千礼说。
他希冀地看向中原中也,而对方正在走神,而太宰治也正偷偷观察中原中也的反应。
半晌,中原中也笑了下,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样啊。”他淡淡地说,“既然是他们送给你的礼物,那你就收着吧。”
是在太宰治猜测中的回应,‘中原中也’式的镇定。
身边同伴好友来去,他习以为常,当初在处理旗会后事的时候,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与造成这场灾难的魏尔伦达成了和解。
他过于平静,平静得太宰治浑身难受,不安感再度翻涌。
部下们赞美中原大人重情重义。然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亲友的死亡和同伴的离去,他都会接受,休整一段时间,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永远不回头。
这样的中原中也,如何担得起‘重情义’的评价,难道不是冷血至极吗?
离开黑手党的那一天,以及之后的日子,故意没有联系中也,想过就此彻底斩断关系。
已经和搭档发展出了超越这阶段的关系,再往前根本没办法想象,事实上,每次中原中也望着他,都会给他类似‘爱’的幻觉,头晕目眩,飘飘欲仙。
但这是绝对危险的,如果某天他们忽然决裂呢?如果有一天被中也抛弃呢?连亲吻的时候都在如此惶惑不安,肌肤相贴的时候更是越发不满,这样的关系算什么,接下来又会变成什么?弱点已经展露在外了,他会握着利刃刺中他的心脏吗?
他太害怕了,实在太害怕了,所以他要先一步抛弃中也,找一个地方避难,把以前得到的糖果都藏进口袋里,偶尔拿出来甜一甜嘴巴,凭此解渴。
这一躲就是四年。
四年之后再遇,最担心的噩梦成真了,正如他所想:哪怕是搭档,也一定会被中也丢下的。
熟悉的惶恐再度袭来,太宰治有如创伤应激一般,忐忑得快要跳窗逃跑了。
面前的中原中也,将车钥匙、手表等物,装回中原千礼的小书包里,笑道:“这些都很贵,以后甚至没地方再买,你可千万不要弄坏了。”
中原千礼:“!”
中原千礼警惕:“很贵!”
中原中也:“嗯。”
目光在中原千礼的脸上停留几秒,恐慌感稍微被驱散了几分。他是一个孩子,也是一段证明。
然而,这并不能使太宰治完全平静下来,他转而望向中原中也。明明内心深处在渴望得到更多的安全感,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夹枪带棒。
“好遗憾,还以为中也会感动到哭呢。”太宰治说。
中原中也:“神经病。”
太宰治:“难道不是吗?他们可是你以前的好朋友,这么平平无奇的反应,中也好像根本没什么良心。”
“……”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这毫无疑问冒犯了他,按照惯例,他们会因此大吵一架,然而他的脾气确实越发好了,冷淡回敬道,“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甚至用了敬语。
冷静,客气,彬彬有礼。
太宰治愣了两秒。
“哈。”他讥诮地笑了。
第131章
两人对话时, 虽然没有直接的互相攻击,但气氛相当微妙,尤其在太宰治笑出声时, 剑拔弩张感达到顶峰。
中原千礼看看左边, 看看右边,踌躇、犹豫。
“中也。”太宰笑道, “你……”
他话没说出口,因为中原千礼拿了个鸡翅, 眼疾手快塞进他嘴里,物理意义上的堵住了他的嘴。
“不行。”中原千礼严肃地说,“你不许说话。”
小孩子对负面情绪的感知,就像小生灵对自然灾难的预知一样灵敏。
太宰治拿掉鸡翅,阴沉着脸, 还想开口。
又一次中原千礼劝止:“你现在生气了,生气的时候, 不可以马上说话。”
太宰治:“谁说我生气了。”
中原千礼:“那你证明自己很高兴。”
太宰治:“……”
太宰治不满极了, 面色难看, 但没说什么, 无论他自己是否承认,他对中原千礼确实称得上颇有耐心。
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令中原中也身心愉悦, 轻笑一声。
“中也笑什么。”太宰说。
中原中也:“笑你。”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 跟着扯动嘴角:“很好笑吗?”
中原中也:“好笑极了, 简直是价值百亿的名画。”
“你……”太宰治的话刚开了个头,嘴里又被塞了鸡块。
中原千礼警觉:“你想说让啾啾伤心的话, 禁止。”他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叉。
太宰治:“……”
太宰治:“你到底想怎样,连话都不让我讲吗?”
“当然可以。”中原千礼说, “但要等你不生气的时候讲。话是不可以乱说的,一旦说出来,你就要变成它的奴隶了!”
太宰治冷笑,没有回答,看来心情确实颇为糟糕,连随口编两句好话糊弄小孩的精神都没有。
中原中也啼笑皆非。
“你去那边滑梯玩会吧,小千。”中原中也说,“我和太宰有事要说。”
“好吧。”中原千礼说。
临走前,他察觉到什么,担忧地看了看两人,嘱咐道:“你们不要吵架哦。”
中原中也:“行。你去吧。”
他目送着中原千礼走向儿童乐园的滑梯。
挤在他们之间的小朋友离开了,被挡住的椅子缝重新展露,那道缝一点也不窄,甚至极其鲜明。
并排坐不方便对话,中原中也起身,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往后一靠。
“行了。”中原中也说,“又是什么事让你不满意了,现在小千不在,就你我两个,有话直说吧。”
唯独这件事,太宰治绝对没办法直言。普通人尚且要兜着圈子委婉,他更是需要一百倍的曲折。
太宰治学着他的样子,往后一靠,无所谓道:“没有啊。”
“啧。”中原中也说,“连小孩都看出来你在生气了,太宰。”
太宰治:“他是小孩子,他不懂事。”
中原中也:“他是小孩子,又不是傻瓜。”
太宰治:“……”
中原中也:“说出来吧,究竟是哪里不满,解决一下问题,免得让小千为我们的关系担惊受怕,小孩子很敏感的。”
这句话从父母立场出发,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将太宰视作家庭中的一员,中原中也没有察觉到,而太宰治同样没听出来。他的关注点在于‘中也为了【别人】才愿意主动找他沟通’,哪怕那个别人是他们的孩子。
太宰治阴阳怪气:“中也还真是关心小千礼,连心理健康都那么重视。”
“不然呢?”中原中也感到匪夷所思,“你当我真乐意听你那些九曲十八弯的想法?”
太宰治:“既然如此,直接不理我不就行了吗?”
中原中也心想不理你就会更生气,但他显然也不是能把心里话直接坦白的类型,嘴上说:“都说了,是看在小千的面子上。你这家伙,稍微一点不如意就去搞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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