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道:“如果有委托就出钱,不用想着套近乎。”
王怜花:“……你们门派的人是不是都钻钱眼里了?”
“你应该知道我已不是咸鱼派之人的事情。”重溟语气微凉。
王怜花笑道:“谁让乌渡总是喊你师兄呢?他都不承认你叛出师门的事实,我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
重溟冷笑一声:“你不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么,你的主见呢?”
王怜花:“你很了解我?”
重溟眸光一闪,转头道:“万物楼不是吃素的。”
王怜花自觉懂了,笑容灿烂:“我知道了,你是关心乌渡,所以连我都一并调查了,是么?”
重溟也笑了:“我离开咸鱼派已近三年,你觉得我会在今年才调查你么?”
面对王怜花微怔的面容,重溟的声音中也带上几分恶劣笑意。
“云梦仙子如今是不是得偿所愿,志得意满?尽管你们没向万物楼求助,但容我向她贺声恭喜。”
王怜花脸色冷了下来。
自己的家事、秘密被外人所知,本就令人不悦,尤其是重溟的语气满含揶揄戏谑之意,高高在上,一下子便令激起了王怜花的怒火。
他实在不明白乌渡为何提到重溟时说的全是好话,在王怜花看来,重溟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讨人厌。
和重溟交谈之前,王怜花即使有所预料,也没想到重溟的脾气会糟糕古怪到如此地步。
重溟的笑容愈发开心,仿佛王怜花此刻说不出话的模样正对他的心意。
两人对视须臾,以王怜花伸爪向重溟的面具为起点,两人隔着桌子开始交手。
王怜花五指屈起为爪,力道凶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重溟的脸,而重溟以掌为刃,横劈斜斩,将王怜花数次招式拦在半路。
桌上茶盏颤抖,盏中茶水剧烈晃动,溢出几滴在桌面。
重溟似是忍无可忍,抬手端起茶盏,照着王怜花的脸洒了过去。
“哗啦”一声。
茶水顺着王怜花的脸颊缓缓下淌。
“……”
王怜花气极反笑,道:“你这人打不过我就罢了,怎么还做这种无赖事?”
重溟放下茶盏,不咸不淡道:“彼此彼此,你难道不是想摘我的面具?”
两人再次对视,火花对闪电,电闪雷鸣。
这次谁也没有动手。
王怜花伸手抹脸,一张俊俏脸如出水芙蓉,只是神色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看了叫人想笑。
重溟无动于衷,他对想摘自己面具的人连嘲笑都嫌麻烦。
他不笑,有人可以笑。
街道上某个有意路过的背景板背着竹篓,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位于茶馆一隅的两人。
“……”王怜花忍无可忍,转头瞪向视线来源处,“看什么看,小心你的眼睛!”
路过的掌门还没开始笑,被这么一吼,立刻收敛起来,但眼中还是泄出半分笑意。
王怜花看清他的脸后呆了一瞬,他认得步早,也曾说过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但此时没心情摆好脸色。
掌门正色,向两人颔首,露出充满友善的笑意,视线与重溟交错一瞬,师徒二人“见面不识”。
他头顶的朱红木簪与重溟肩侧的红发绳遥遥呼应。
重溟神色冷淡,对无关之人毫不在乎。
掌门愉快地离开,前去给宫九等人做菜,顺便当牛肉汤的厨子师父。
王怜花目送着眼熟路人走远,余光发现重溟也注视着那人的背影,眉头微蹙。
他和重溟相谈不欢,谁也没说句动听话,事已至此,已无话可说。
王怜花站起身,没有道别,径直离开。
他是真的想一走了之的,重溟和他师弟乌渡在待人处事上有云泥之别,相当讨人嫌。
只是路上王怜花耳朵灵,观察力很强,瞧见路上有行踪古怪的人奔向重溟所在的茶馆,心中便起了嘀咕。
——难道伤了重溟的人在找他?
王怜花既然能看到堂堂正正的重溟,盯着他的人自然也能看见。
站在原地思考片刻,王怜花默默掉头,打算去看重溟吃瘪。
……或者教训别人。
步早去到宫九宅邸时,宅院内人影稀少。
他明知故问:“其他人都出门了吗?”
“有事情要办。”
岳洋回答他,明显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步早道:“这样我是否该按老样子做饭,他们赶得及回来么?”
岳洋想了想,道:“你按老样子就行。”
步早点头表示收到,岳洋想着如今已有重溟的下落,心情不知不觉的低落下来。
这时,岳洋听步早又问:“大小姐在吗?”
“……不在。九公子也不在。”岳洋回答道,顿了顿,“你问题有点多,别问了。”
步早点点头,朝他一笑。
岳洋觉得步早永远都像没有烦心事一样。
没有牛肉汤在一旁问来问去,步早的动作本该更加迅速,但这次帮厨的只有岳洋,速度和牛肉汤在时差不多。
步早问道:“你年纪比我还小一些,陪我做这些事不利于提升自己,九公子和大小姐不安排你做事吗?”
岳洋捏爆了手里的洋葱。
步早:“……”
玩家不存在的良心中生出了些许歉意。
“是我办事不力。”岳洋说,“下次我能办的更好。”
步早安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岳洋看他一眼。
这眼神蕴含的情绪太复杂太微妙,步早若无其事地转头,假装没有察觉到岳洋的视线。
宫九等人一去不回,步早知道他们正和大弟子马甲针锋相对,冲上去的人已经晕倒一大片,而宫九与牛肉汤藏在幕后冷眼旁观。王怜花也是冷眼旁观的一员。
步早和岳洋吃完饭,宫九等人还没回来,岳洋更加心不在焉,一副恨不得长翅膀向外飞的模样。
身处事件中心又位于边缘的玩家一抹嘴巴,向岳洋道别:“我走啦!”
岳洋点头,目送步早离开。
与此同时,在茶馆被九公子手下围攻的重溟面色糟糕地将袭上前的人一一揍倒,动作如行云流水,轻快而迅捷。
场面一时呈僵持之态。
暗中旁观王怜花心想,:该死的,竟然连重溟的衣角都没碰到,这群家伙的主人是干什么吃的,难怪会被重溟逃走。
既然都委托乌渡活捉重溟了倒是做好准备,不管还是断手断脚做好各种备选方案不行吗!
虽然这么想,但王怜花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江湖中人并没有觉得重溟实力非常之高强。
也许是因为收集情报的能力太强,以致于潜意识觉得重溟也有不足之处。
甚至有重溟在移花宫邀月宫主手下狼狈逃命的传言。
总之,这群家伙的主人未能预料到重溟的实力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
这不妨碍王怜花嫌弃他们办事不力。
宫九和牛肉汤站在窗后居高临下地旁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牛肉汤看着下方消瘦的年轻人,沉默再沉默,终是忍不住道:“他简直是个怪物……怎么这么强!”
宫九的心情与她截然相反,神色中隐隐泄露一丝兴奋。
“怪物可不止他一个。”
咸鱼派三人,连带那位神秘莫测的掌门,都是怪物。
牛肉汤怔然不语。
底下重溟环视四周,目光如电,倏尔抬眼,直直与窗后二人对视。
他的眼神中含着几分嘲弄,仿佛在嘲笑宫九躲在幕后鬼鬼祟祟似的。
宫九本不是会被一个眼神牵动的人。
他一向自在,行事随心,皇室子弟的身份不影响宫九拜小老头为师,能牵动他心神的人与事少之又少。
但这次,宫九下了楼,像一朵云一般飘出客栈,站在了重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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