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也显而易见。
现在站在球场上的人是罗密费尔。
“好啦,塞达,梅达诺雷不是说过吗,要好好微笑。”
浮里奥戳了戳塞达的面具,“再说大家都是同伴,谁打单打三都一样,要记得Love ;amp; Peace~”
塞达微微后仰,避开副队长的手。
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让他顿住了。
“而且你不想看看那位和你同龄、击败博格的伏黑悠斗选手,内心深处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罗密费尔精通心理学。
他能巧妙地操纵对手的心理,将潜藏在对手内心深处的恐惧具象化。
前天晚上,塞达在罗密费尔那里看到了梅达诺雷和伏黑悠斗。
他被“这两人”打败。
如果是伏黑悠斗,他会在罗密费尔那里看到什么?
悠斗想过同样的问题。
他在数据组几位前辈整理的西班牙队选手资料里看到了罗密费尔的招式。
[将瑜伽中恢复体力的方法— —前屈式发挥到极致,无限恢复体力。]
[将对手心中的恐惧具象化,从而削弱对手的精神力和思考能力。]
[对上罗密欧·费尔南德斯,相当于要和潜意识中恐惧的劲敌对战。而且要面对的“劲敌”将不止一个……]
潜意识中恐惧的劲敌……
悠斗想不出符合描述的人选。
就算球网对面的人是楠雄哥、是五条老师、是爸爸,他也不会感到惧怕。
可“潜意识”本来就是未被察觉到的意识。
或许他的内心深处存在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劲敌?
悠斗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他想,罗密费尔会告诉他答案。
所以他很期待今天的比赛。
随着会场内灯光一变,裁判的声音响起:“女士们,先生们。”
“即将要进行的是U-17 World Cup决赛单打三— —”
“西班牙队:罗密欧·费尔南德斯VS日本队伏黑悠斗。”
在裁判的声音中,悠斗向球网对面的罗密费尔微微鞠躬:“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罗密费尔对眼前的初一生做了很多调查。
12岁、身高152cm、双利手、就读于日本神奈川县立海大附属中学。在校多次获得警视厅感谢信,于表演赛中击败博格;amp;米卡组合,半决赛前因以暴制暴被组委会禁赛1场。
网球缺少攻击性,但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很难找到突破口,是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对手。
就算他能无限恢复体力,和对方打持久战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意大利队的奥多已经证明了这点。
想要拿下这场比赛,就只有— —
罗密费尔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啪”。
对面的初中生神情一怔。
——————————
看到罗密费尔打响指,悠斗的第一反应是迹部前辈。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开始发生变化的球场吸引。
对面的网球场如同被微风吹皱的水面,以罗密费尔为中心,波纹一圈圈地向外扩散,整个画面开始扭曲。
“具象化”开始了吗?
观众席。
第一次在现场看网球比赛的乙骨:“……那是什么?”
“咳咳。”钉崎清了清嗓子,以过来人的身份介绍,“是‘精神力’,和表象有关,可以理解为‘集体幻觉’。”
“精神力……”乙骨没有听懂。
钉崎也没办法解释得更详细了。她简单粗暴道:“总之,习惯就好。”
像她就已经习惯了,无论悠斗的对手打出什么样的网球,她都能……
钉崎思绪一滞,看着成为废墟的半面球场,脱口而出:“那是什么?”
——————————
罗密费尔在脚下的场地出现波纹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迄今为止,他遇到的所有对手内心恐惧具象化后的结果都是人,是他们潜意识里不愿面对的网球选手。
没有哪次是连着球场一起发生变化的,还是这种变得满目疮痍的变化。
如果不是悠斗怔怔地站在那里,罗密费尔都要以为自己中了对方的招式。
随着“具象化”的推进,已经破烂不堪的球场上出现了一团黑影,依稀能看出人形的轮廓。
— —有个手持球拍的人倒在废墟上。
难道说,对方曾经在球场上打伤过重要的同伴,而那次经历成为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回忆?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影,罗密费尔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因为伤害了对方,所以不敢面对。
这种事情在网球的世界并不罕见。
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揭开对手内心深处的伤疤,但事已至此,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罗密费尔面带微笑地垂了垂眸,想看看倒在地上的人是不是日本队中的某个选手,却在“具象化”的结果变得愈加清晰后,看到了一身熟悉的队服和一张熟悉的脸。
那个倒在地上、破破烂烂、浑身是血、看起来生死未卜的人— —
……是他自己。
罗密费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第296章
“罗密费尔”只是一个开始。
有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在球场上, 每个人都伤痕累累、生死不明。
很快,球场上“尸横遍野”。
选手休息区内的空气经历了短暂的凝固,很快又流动起来。
“该怎么说……”切原看着球场上满脸是血的“自己”, 不忍直视地别过头。
“总觉得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作为悠斗最最尊敬、最最亲近的前辈(自封), 悠斗不希望看到他受伤是理所当然的。
可一想到现场有将近两万名观众目击到了“他”奄奄一息的狼狈模样,切原又觉得有些没脸见人。
“我懂、我懂。”丸井点头附和。
丸井是最幸运的一个, 有半个身体被“胡狼”压在身下。
虽然整张脸都浸泡在血水里,但只露出了一点点头发。
立海的其他人,幸村、柳、仁王和柳生的“具象化”也都是脸朝下。
唯有真田— —
丸井看着仰面朝上、瞪着白目、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真田”, 觉得这一幕自己将永生难忘。
高中生那里也是一样。
“第一次看到平等院和鬼伤成这副样子。要是能用相机记录下来就好了。你说呢,龙次?”种岛兴致勃勃道。
大曲已经感受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低气压。
他看着发带被打落在地的“平等院”和发带盖在脸上、勉强算“死有瞑目”的“自己”,叹了一口气:“饶了我吧。”
众人虽然亲眼见证了自己和队友们的“惨状”,但那毕竟不是真实的, 多看两眼还会觉得有些滑稽。
于是打趣的打趣、调侃的调侃、选手休息区内的氛围还算轻松, 直到悠斗的发球没有落进发球区。
裁判:“一发失误。”
悠斗已经很久没有发球失误过了。
上一次发球失误,还是在半年前的关东大赛。
众人神情严肃起来。
切原朝球场内大喊:“悠斗!振作一点!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悠斗知道眼前的画面都是虚假的。
倒在球场上的同伴们是假的,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也是假的。
在发球前,他就告诉自己:这是罗密费尔的招式, 无需在意。
他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没有人受伤, 球场也没有被打坏。
可即便这样, 他发球还是失误了。连仁王前辈教他的咒语都没有奏效。
说明他的内心深处仍然在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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