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仙不长命[洪荒](29)

　　但命运终究不会让任何一个好人吃亏。
　　“可是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鸿钧笑了笑，“让我们说回你刚刚的话题，我是给了红云【鸿蒙紫气】这个烫手山芋没错，但他也是知道在众人羡慕嫉妒恨中收下它就等于收下了危险，他完全可以拒绝，可他偏偏要了……”
　　镇元子本就阴冷苍白的神色变得更加苍白，身形一晃，差点没能站稳。因为他知道了鸿钧要说什么，不是指责红云，而是在指责他，可他却根本没有立场阻止鸿钧说下去。
　　旧日噩梦再一次重现。
　　“……为什么？为什么红云明明可以拒绝，却没有拒绝？因为他是个老好人，他知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推拒了我递过去的重宝会令我很没有面子，所以他收下了，打算等众人走了再还给我，然后我就可以对外随便找个小错处说是他让我生气了，作为惩罚我从他那里收回了紫气。当然，这只是他在得到鸿蒙紫气时的计划，而他事后并没有真正这么做。是什么阻止了他？又或者准确的说，是谁阻止了他？”
　　“是我。”镇元子声音颤抖，短短两个字却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他一辈子都忘不掉在红云打算把鸿蒙紫气私下里悄悄还给鸿钧时，自己对红云说的那一席话。
　　【宝物扎手，你私下里还回去依旧很扎手。因为没人知道你已经没有了鸿蒙紫气，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你。即便鸿钧会澄清，也需要时日。在没有澄清的这段日子里，你该怎么办？成不了圣，又被人记恨甚至是伤害，你不觉得亏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红云，我们修道从一开始就是与天争，与地夺利，为什么不拼一把？现在紫气在手，你说不定就真的能成圣。哪怕是为了我，试一试，不行我们再还回去。】没人能保证不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动心，然后铤而走险，镇元子也不例外。他知道即便他不成圣他也不会死，但红云不能，早晚有天红云的寿数会走到尽头，哪怕他给红云再多的人参果也无济于事，他必须想办法留下红云。
　　而当时那一道【鸿蒙紫气】就是镇元子的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因为有因便有果。”鸿钧笑看着失魂落魄的镇元子，“我已经为我的莽撞付出了代价，我认了。那么你呢？做好准备了吗？在没有红云，也没有复仇支持你活下去的空虚日子里。”
　　“我的弱点是人参果树，毁了它，我就活不了了。真正的人参果树不在五庄观，那不过是一小枝，本体在红云的墓地，找到它你就可以杀了我。”这种日子镇元子真的是过够了。
　　“还真是个令人心动的建议，你肯定不知道为了杀死你，我曾经琢磨了多少办法。不过……”鸿钧说话大喘气的毛病总是改不了，等他欣赏够了镇元子的狼狈之后他才一字一句道，“我现在有另外一条路让所有人都幸福，红云也能活着。”
　　最后那半句话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迅速在镇元子已经被打散的神智里迅速炸开：“这不可能！”
　　“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可能你就不会在这里任由我废话了。”鸿钧胸有成竹。
　　“说！”
　　“你听过‘时空逆流’吗？”最简单也是最不简单的答案。
　　……
　　这一世，不周山下，红云正在和鸿钧对持。
　　“那就请道友慢慢考虑吧，恕不奉陪。”红云拂袖离开，一点余地也没有给鸿钧留下。
　　“爱给不给，我们还不想要呢！”这些年性格因为通天的影响，也跟着有点长不大趋势的镇元子如是说。他因为红云的反应高兴极了，也终于开始真正明白了元始告诉他的无论内里怎么闹，外人面前一定要给足红云面子是怎么个意思，这感觉真爽。
　　元始对鸿钧点了头，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拽着一脸得瑟的镇元子跟着红云就这样一起回了不周洞。
　　鸿钧怔怔地站在原地：“就这么走了？”
　　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好吗？！天知道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还个因果给红云啊！鸿钧后知后觉的回过了味，明白自己这是受了祖龙的影响，只以为红云身边跟着的是两名伺候他的童子，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现如今看来他就是个傻逼啊大傻逼！
　　“恩，就这么走了。”缠在鸿钧右胳膊上的龙八睚眦从袖口钻出道。
　　“你做人可真失败啊，道长。”缠在鸿钧左臂上的龙九饕餮也紧跟着发出了声音，伴随着咀嚼声，“我饿了，咱们能开饭了吗？”
　　“你嘴里吃的是什么？！”这种一边吃一边说饿真的可以吗？
　　“这是零食啊，我弟弟要吃正餐。”睚眦给了鸿钧一脸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的鄙夷表情。
　　“……你们的师父有可能不要你们了，你们竟然还想着吃？”
　　“即使我不吃也不能改变师父不要我了的事实不是吗？那我为什么不吃？给自己徒增烦恼？”吃货饕餮的人生哲学总是充满了简单又发人深省的奇思妙想。
　　“就是。快做饭！”睚眦帮腔道。
　　鸿钧扶额，有这么两个太子，龙族的未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龙族的未来又轮不到我们担心，我是老八，饕餮是老九，我们上面还有七个哥哥，怎么算都轮不到我们。更何况那老不死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我觉得他肯定能再活个一元会。”睚眦贴心的给鸿钧解惑道，即便鸿钧其实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答案。
　　——叫自己的爹老不死的这么不孝你爹他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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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就这么晾着两个龙子不好吧。”山上，红云总是爱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
　　“反正是两颗蛋，等等又怎么了。”镇元子被通天误导的很严重，至今还坚信祖龙送上来的是两颗蛋，“他们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安啦。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鸿钧。”
　　“我们不对付鸿钧。”私下里红云再一次变了论调，在镇元子的问题上他是真的很小心，生怕行差踏错让镇元子再一次变成梦里那个一点都不开心的镇元子，“我们只是无功不受禄。我确信我之前没有和鸿钧有过牵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记错了，反这种小便宜我们不能占。”
　　“我知道，占小便宜吃大亏，我是个有原则的人。”镇元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乖。”红云满意的笑着摸了摸镇元子的头，然后就转身回洞里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真的就这么僵持着把道祖和龙子扔在山下，说好的不得罪道祖呢？嘤嘤嘤。
　　红云离开后，元始没跟着去打扰他，因为他知道红云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清静清静。而且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红云有些话你耳朵上听听，嘴上附和附和也就完了，但绝对不能当真，明白吗？”
　　即便元始再爱屋及乌，他也还是会觉得红云的有些价值观是很不利于教育孩子在洪荒成长的。而元始一直都有个闹心的三弟通天要教育，和镇元子相处这么多年自然而然的也就把镇元子当做了通天，会习惯性的纠正一二。
　　“你觉得红云这样不好？”镇元子狐疑的看着元始。
　　元始摇摇头，他不是说红云的那些品质不好，事实上，他很喜欢红云这些难能可贵的本质，那是他从别的洪荒生物身上所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愿意付出一切去保护它们，因为正是它们构成了红云这个人，他爱的红云。
　　但元始也必须承认，红云的这些品质很不利于在洪荒生存。
　　“好吧，我明白了，”镇元子点点头，“你太小看我了，我的话没有说完，我的原则是看心情。”
　　朋友的互相影响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们真心想要和一个【好人】当朋友，那么我们就会下意识的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一些不那么像好人的地方。反之也一样，也有很多人误交损友，为了和坏朋友有共同语言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好比吸毒啊赌博之类的，甚至是违法乱纪。
　　而无论是元始还是镇元子，都是那个会为了红云，在他面前努力收敛本性的人。
　　元始一脸孺子可教的也摸了摸镇元子的头，十分满意镇元子的上道，这种既不会伤了红云的感情，不用改变他的世界观，又能在私下里很明白什么才是能让自己真正生存下去的手段，正是他希望镇元子拥有的。
　　镇元子瞪了一眼元始：“你不是我爸爸，只有红云是。”
　　“我知道。”但我早晚会是。
　　
　　第30章 想当坏人的第三十天：鸿钧的报恩【喂
　　
　　上一世，镇元子因为“时空逆流”计划不冰释前嫌也不得不和鸿钧合作之后，他问过鸿钧一个问题：“你后悔当年选择了红云当挡箭牌，是因为真正后悔害死红云，还是只是迫于压力很后悔自己选择了红云然后招致这些？”
　　鸿钧看也没看镇元子，就好像他问的问题毫无价值，不过是一堆废话：“到底是哪个很重要吗？”
　　“当然。”镇元子走到鸿钧前面，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无论是对于我还是红云来说都很重要！就像是很多犯人犯罪被抓后会后悔，大众都会很关心他们的后悔是真的因为认识到这件事情是错的，后悔对别人造成了伤害，还是后悔他们太不小心被抓住了。”
　　鸿钧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放下手头的准备工作看向镇元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无论我回答哪个，你都还是会和我合作不是吗？”
　　镇元子一怔：“是的，我要救红云。”
　　“那么答案到底是什么就不重要。又或者如果我说是前者，你会相信我吗？不！既然你我都明知道结果如何，又何必徒增烦恼？”鸿钧真的很不明白大部分人这种浪费时间和生命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