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打断了我的腿(18)
我吐得半边床和地上都是血,连带着封俞的手上,衣服上,甚至是鞋上都沾着血点,第一次这么严重,以前都是吐一两口意思意思就行了,这次可能是看着封俞在边上,也学会吓人了,连着吐血止都止不住,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场面十分骇人。
封俞强自镇定的半趴回床上,给我拧药瓶。
“几粒?”他声音似乎还是一样沉稳镇定,可我还是听出了他尾音的颤抖,我闭着嘴巴克制地咽了咽涌上来的血水,试图稳住局面,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手,歪着头清风云淡的笑了一下,想假装没事了,对他说个“一”。
结果一张嘴,瞬间嗓子就涌上来一口血水,还好我反应灵敏,及时的歪过了头,没吐到封俞脸上……
真是给脸不要脸,还来劲了…我对自己的身体如是说。
“念念……”封俞倒出两片药在手心里,递到我面前,可我现在根本吃不了药,嗓子里不停往外呕血。封俞眼睁睁地看着我这幅狼狈的模样,强装的镇定终于一点点破裂。
就在这时医生来了,封俞瞬间被推出人群外。
医生护士七手八脚把我按回床上,一堆医用仪器往我身上按。
我勉励抬起眼皮向外看去,从忙乱地人群的缝隙里看到封俞的垂着眼皮的半张脸了,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活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大傻狗。
我为自己这个比喻感到好笑,可还没等笑出来,嘴里就导入了一根管子,意识昏昏沉沉,眼皮像压了秤砣,沉沉的垂下来。
第39章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念念。”
“念念。”
是谁在叫我?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封俞?”
封俞把我扶起来,惊喜的道:“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
他笑得那么开心,我许久没见到他那么爽朗的笑容了,盯着他的脸瞅啊瞅,总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他刚说什么??
“喝点水吗?”封俞端了一杯水递给我,另一只手拎着一大袋零食放到床边。
“医生说你低血糖,都营养不良了,先吃点巧克力吧,这里还有水果什么的,先垫一垫,等这两瓶水输完了我带你去良味居吃饭,好不好?”
良味居……
封俞将巧克力递到我面前,我看着他拿着巧克力的右手,又猛然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脸。
右手不是机械手,眉骨没有疤痕……这张脸上没有沧桑的岁月,没有锋利的血气,眉间也还没有因长久皱眉而形成的淡淡皱痕。
这是那个还少年意气,天子骄子的封俞?!
我在做梦吗?我呆愣的抬手摸上封俞近在咫尺笑意盈盈的脸,震惊到哑口无言。
封俞也一副惊讶惊喜的模样,嘴边的笑意更扩大了,几乎要露出上面的牙龈肉。
“你晕倒一回竟然开窍了?”。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又转头看了看四周,这幅场景好熟悉,好熟悉……这是我们大学的校医院??
“学长?”我迟疑的道。
封俞挑眉:“怎么又叫回学长了,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
我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啪啪往下掉,咬着牙委屈的看着近在咫尺生动亲近的封俞。
封俞的脸一下就变了,紧张的离我远了一步:“别哭啊,我没欺负你,你不愿意叫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一把将封俞扯回来,埋进他的怀里,眼泪鼻涕都蹭到封俞白色的衬衫上,伤心的不停抽噎。
封俞迟疑的僵硬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敢慢慢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没表示拒绝,紧紧的缩在他怀里寻求安慰,封俞胆子大了一些,手一下一下的轻拍我的后背:“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我依赖我。所以不要再一个人扛了好不好?”
我抽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做了个,噩梦呜呜。”
封俞笑了一下,又温柔又无奈:“做了什么噩梦?让本大师给你解解。”
“我,我梦见,我梦见,我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有别人了,你不要我了。”我在封俞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大脑缺氧,绝望的情绪紧紧的攥着我的心脏。
封俞一把将我推开他的怀里,扶着我的肩膀,惊喜的看向我:“你,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了?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我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不住的点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再也不做坏事了,你别生我的气,别不要我。”
封俞又把我紧紧的抱进怀里,也十分激动:“我永远不会不要你,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滴——滴——病人没有心跳了,快,起搏器!”
“一念,应一念!!!念念!!”
好吵!
谁在吵?
耳边由远到近的杂乱的吵闹声,让我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等等,这个声音好熟悉。
杜小凤儿?
不,是学长!
我费劲的抬起沉重的眼皮,学长,学长!
怎么醒不来?
完了完了,学长还说要带我去海边看日出,我要睡过了!!!
我着急的使劲掐着手心,努力睁眼,可这黑暗太浓重了,一不小心就又被拖入重重的睡意中。
温暖柔软的触觉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有人在我耳边轻声道:“念念,快醒来吧,别再丢下我了,求你了,好不好?”
湿润的水珠跌进我的嘴里,咸的。
学长!
封俞!
你别哭啊!!!
我醒不来,怎么办,我急得也快哭了。
“念念,我一定会救你的,等我。”封俞在我耳边温柔又坚定的说道,最后亲了亲我的嘴巴,跟我告别。他走了,我费尽全力才挣动了一点手指,只擦着一片他离开的衣角。
你去哪?你别走啊!
第三十六章 谁吃谁的醋,好酸!
“应一念,你醒了?”
“杜小凤儿。”
杜云愣了一下,扶我起来,说道:“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
我嗓子有点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杜云拿了水给我。
我接过杯子,直直的看向杜云,笑道:“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什么梦?”杜云在我身边坐下。
我认真的想了想,发现梦见什么已经记不得了,细细品味只有一点细微的欢喜还留在脑海里。
“不记得了,但是个美梦,美得我都差点不想醒了。”
杜云笑了笑,拿走我喝完了水的杯子,玩笑道:“那你继续睡去吧!”
“不睡了,不睡了,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我长叹一声,环顾四周,发现已经被移到了加护病房,四周都是各种各样的设备,不过倒是没插在我身上。
“封俞呢?他怎么样,我吐血吐成那样肯定吓着他了,他现在在哪?没去找维尔斯吧?”我忽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急切的问道。
“没有,他去出任务了,过一阵子才能回来吧。”
“你别骗我。”我半信半疑的盯着杜云的脸,皱眉道。
杜云借着倒水的空档,起身,别过我的视线。
“你在骗我!”我太了解杜云了,他说谎时从不敢看人的眼睛,他这副心虚的模样,谎言简直昭然若揭,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起身喊道。
杜云摇头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他的确去出任务了,去抓维尔斯了。”
我看着窗外树枝上冒出的几只绿芽,才知晓原来自己这次昏迷竟然昏迷了四个多月,连下雪都错过了,冬天直接变成了春天。
杜云跟我说,我中途其实就不行了,心跳都停了好几次,封俞去找了维尔斯,为了从维尔斯嘴里抠出救我的办法,不得已把他放走了。
我的病其实根本不是病,而是毒,维尔斯给我下的毒。
他从一开始就看中了我的能力,想利用我给他研制病毒,怕我不愿意,就设下陷阱,一步步引我上钩,害我至此、
封俞当时气急了差点杀了他,但维尔斯以解药作为要挟,逼迫封俞最终还是放走了他。
维尔斯是耗尽基地无数士兵的鲜血和普通百姓的生命才得以捕获,如今封俞因为我的原因把他偷偷放走了,其承担的压力和内心的自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他不愿再动用军队的力量,搭上无辜的人的生命,便自己孤身一人去收拾这烂摊子了。
杜云说,封俞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那封伯伯呢?他没阻止?没去找他?”
“维尔斯被放走之后,封伯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掩盖住消息,又怎么可能兴师动众派人去帮着抓捕维尔斯,他他气得和封俞断绝父子关系了都。”
我得知维尔斯给我下毒却没有太大波动,其实我内心也早有此猜测,听杜云讲封俞为我做的事,心脏却犹如火烧,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封俞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吃了解药了吗?那我是不是病好了?”我要去找他!
杜云把我按回床上,严肃的说道:“就算吃了解药,但这两年对你身体的损伤却是不可逆的,你就不要想乱来了!”
“我还能活多久?吃了解药我还能活多久?”我扒着杜云的胳膊,心里急切的恨不得现在就死了,换这些事情从没发生过。
“你要不乱生事,活个七八年还是有希望的。”一人推门走了进来,我抬头望过去,原来是宋医生,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像是来查病房的。
细长的眼睛凉飕飕的瞥向我,语气也是偏冷的,应该是对我有怒气的。
杜云站起来,将他往门外推:“你来干嘛,这不用查了,我们一会儿就出院了!马上就离开这儿!”
杜云冷笑一声,抓住杜云的胳膊:“怎么,拍拍屁股就想走啊,疫苗也不管了?那封俞岂不是白救这个白眼狼了?”
他说话前半句阴阳怪气,后半句却加重语气,强调了白眼狼三个字。
我的脸色刷的白了,知道他是在怪我一次又一次对不起封俞。从六年前的不告而别,到现在让封俞为了我违背原则,孤身赴险。
“我只是出院,不会不管疫苗,疫苗我一定会研制出来!”
杜云回身看我,焦急道:“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再做这些事了,静养还来不及,那里有精力再……”
他还没说完,就被宋明景一出手拧住了胳膊,话也戛然而止。
我假装没看见,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