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他,腿打开点(20)
每一位门中弟子下山或者出山都得跟庞谷说明一下,再由庞谷汇报到给风修辞,方能下山。
但路翳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副掌门的大徒弟做很多事情都不必需要掌门的同意,只需跟管理下山这方面的师兄庞谷支会一下就行。
在几日前,路翳还在想下山后就算见不到师傅了,还可以看见师傅送他的的玉箫。
但现在,连一件可以用来怀恋师傅的物品都没了。
那晚,风修辞被路翳的意气用事气到了,连续两天的处在焦躁之中,直到第三日,才发现到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劲。
这三天,他连路翳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有好几次他刻意装出随意到处散步,然后去路翳常呆的地方转悠,打算来一个猝不及防的偶遇。
第四日,风修辞在清风派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路翳。一直到午时遇见了庞谷,他才想起来路翳会不会是下山了。
因为清风派的弟子一般情况不许下山,所以之前风修辞也没想到这方面。
现在看见管理下山弟子人数的庞谷,才记了起来。
“最近有看见为师的小……大徒弟吗?”风修辞皱着眉问道。
庞谷略显惊讶,“师傅不知道吗?路翳早就下山了啊!”
风修辞的语气一下冷了好几度,咬着牙问,“他下山干嘛?”
他不过就是拒绝了双修这件事情吗?有必要跟他这样耍脾气吗?
“学习医术,他还说师傅同意他下山历练了。”
同意个屁。
风修辞气的脸颊疼,甚至想直接下山将这不听话的大徒弟给揪回来,“他下山多久?”
“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行!小徒弟变成了大徒弟,连本事都涨了不少。
庞谷观摩着风修辞的神色,又道:“有一句话,徒儿不知该不该说。”
风修辞冷冷的吐出一个一个字,“说。”
“他似乎在下山历练时受过伤。”
“继续。”
庞谷在清风派的时间已经有数十几年,风修辞尤其信任他,便在几年前就将新弟子下山历练之事交予了庞谷。
众新弟子下山之行时,会有数十名老弟子代领,每名老弟子则负责管理五十名新弟子安危。
而路翳正巧在庞谷的管理下。
“他在那次历练的中途,似乎受了点伤,一直到历练结束,徒儿都没看过他再用剑。”
风修辞微眯着眸子,“他手伤了?”
“徒儿前几日也问过,但他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风修辞挥了挥手,示意庞谷可以走了。路翳的性子他清楚一点,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就会藏的格外好。
行,他等着,等路翳回清风派后,他非得整死他不可。
受伤不说,下山也不说,眼里还有他这个师傅吗?
风修辞又气又恼,气路翳的一意孤行,恼路翳的沉默寡言。他下意识的抽出玉箫把玩,蓦然想起来前几日他是如何将这玉箫从路翳的手里要回来的情景。
一瞬间,风修辞似乎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这是做了什么啊?
番外四 论九华山那个风流倜傥的新掌门
清风派新掌门现今最头疼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将他的大徒弟哄好。
装偶遇吧!人家不搭理你。
送的东西吧!人家又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来。
风修辞这几天都恨不得找面墙撞死算了,但又不舍得他的小徒儿,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再去装几次偶遇吧。
如果当年风修辞知道路翳这一历练就是四年多,那他无论无何都会拦住路翳。
四年,太久了,久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
风修辞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怕他的小徒弟回来后就变了心。
路翳回清风派的第一天,风修辞本来是要去迎接他,奈何记错了时辰,等他去红漆大门前时,路翳都已经回了厢房。
风修辞明里暗里的在路翳面前提了许多次以前的事情,但每次提及当年之事,路翳都会直接拂袖走人。
留风修辞一人不知所措。
风修辞跟路翳的关系一直到风修辞当上清风派新掌门也没有半点进展。
现在的路翳在山下已经颇有名气,他认真专研医术,游遍大江南北,见证了各种疾病,运用一手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的银针救了无数病入膏肓者。
但路翳使的这银针,可救人,亦可杀人。
路翳在游历中,遇见过一次取人性命夺人财物的盗贼。他们见路翳孑然一身,穿着不凡,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提着还沾着血的大刀就上。
须臾之间,那歹徒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鼻息已停,而眉心处插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没人看的清他是如何出的手。
路翳救了一群歹徒还没来得及杀掉平民百姓,并将他们送到了安全之地。
因为这件事情,路翳的名声大噪。
一位宛如仙人的少年郎,眼尾处点缀着一颗迷人小巧的泪痣,行踪不定,使银针斗歹徒救众人。
同时,江湖上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位少年,眼角处同样有着一颗痣,但他使银针救病入膏肓者。
后来,人们才发现其实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皆是清风派的掌门的大弟子路翳。
风修辞当上了掌门,需要操劳的事务更多了,他提点了几名弟子上来,交予他们一些简单的事情办理。
至于风修辞本人呢?则是去偶遇他的大徒弟了。
风修辞去了路翳常呆的一个院子,这是路翳之前回来时,风修辞就给他准备好的地方。
路翳学医,偶尔需要晒草药,整理各种药品。
风修辞便专门给他备了这样一个地方。
五年多的时间,足够将一段年少的感情沉淀下来。
路翳现在已经是一名成年男子,身子修长,腰身窄瘦,摆弄着一颗颗晒在阳光下的草药。
风修辞轻手轻脚的走到路翳的身后,一股属于草药的清苦香味传入鼻翼里,他伸手想抱住路翳,又想起来前几日风修辞不过是拍了一下路翳的肩膀,对方就紧蹙起了眉头。
路翳摆好草药后,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脸庞,胸口扑通一跳,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刚摆好的草药又尽数散落在了地上。
路翳垂眸,十分尊敬弯腰作揖,“掌门可有何事?”
风修辞本来想过去帮他将草药捡起来,听到他这生疏的叫法瞬间岔气,敛着一双多情似无情的桃花眼道,“有,当然有事。”
风修辞伸手想将路翳扶起,没想到对方发现他这个举动后,立马站的笔直,往后退了一步。
风修辞气的又差点拂袖而去,现在这小徒弟连一声师傅也不叫了,碰一下也不行了,调戏一下更不可以了。
他抬手想去捏路翳的下颚,却被对方轻易的躲开了。
路翳弯下腰去捡草药,道:“弟子先将草药整理一下,掌门若没事可以先行。”
风修辞蹲下去,去帮他捡草药。
风修辞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这么憋屈,一同将草药拾起后,路翳正要进屋。
风修辞叫住了他,将藏在心里几年的话说了出来,“小徒弟,为师想与你双修。”
刺目的阳光下,风修辞的笑容灼烧着路翳的那颗已经死寂心脏。
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回头,像极了五年前路翳要走的前一晚的那个表情,他说:“掌门,别再同弟子开这种玩笑了。”
风修辞慌了,彻彻底底的慌了。
“为师没开玩笑。”
路翳没再同他多说,关上了门。
风修辞烦躁的站在门前,气冲冲的去推开了门,“小徒弟,当初信以为真的是你,现在不信的又是你,你到底要为师如何?”
路翳低着头摆弄着桌上的小瓷瓶,“不是弟子不信。”
风修辞不管了,他今天一定要同路翳把话说清楚,“那是什么原因?”
路翳放下手中的白色小瓷瓶,“弟子该如何信掌门?”
风修辞死不要脸道:“小徒弟再信师傅一次,师傅是真心想和你双修,怎么样?”
路翳抬眸望他,“可以。”
路翳走向他,这五年第一次向他走来。
风修辞死性不改的想调戏路翳两句,一阵冰冷的触感就从唇上传来,惊的他猛然后退了几步。
路翳看见他的反应,笑了,“师傅,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真心。”
“不……”
风修辞还未说完,路翳就越过他离开了,一字未提刚才的亲密举动。
风修辞懊恼的扶着额头,好歹得给他一点时间让他缓一缓啊!
现在好了,一切又搞砸了。
风修辞真想下山去问问他的师兄问问陌無天,问问他们是如何接受的对方。随后转念一想,师兄跟师侄都还是他开导的呢,去问他俩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风修辞本来以为自己的师兄会下山云游个几年再回来,没想到不出半月,他那该死的师兄就带着他的魔君徒弟,一同手拉手、甜蜜蜜的回到清风派商议事情。
风修辞嫉妒的直磨牙。
他羡慕华玄云跟陌無天之间的相处模式,如果当年他没有说那些话,估摸着现在跟路翳差不多也是这样吧。
风修辞突然很想,很想那个一见着他就会脸红结巴的小徒弟了。
长大了还真是不可爱。
当晚,风修辞就约陌無天一起出来喝酒,但陌無天说晚上要陪师傅,果断的拒绝了他。
气的他差点将这两人赶出清风派。
华玄云回了清风派,开始替风修辞的分担一些事务,风修辞瞬间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的师兄终于知道、知道替他分担了!
一开始风修辞还这想,路翳既然亲了他,那肯定会来找他的,但一连十几天,他都没听见路翳的半点消息。
华玄云回了清风派,风修辞的担子少了许多,闲着的时间也多了。他特地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去找他的小徒弟。
风修辞圈遍了清风派也没见着路翳,想了会,干脆去了厢房,果然路翳正躺着床榻上午睡。
风修辞本来打算推门进去的,但又担心吵醒路翳,随后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窗台。
唉!也就只有路翳这家伙能让一代英俊潇洒的清风派掌门心甘情愿的弯腰爬窗。
风修辞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边,就看见路翳的嘴唇不停地颤动着,似乎在呢喃着什么。他低下头,闭住呼吸,细细的去听。
路翳在叫他。
风修辞垂下眼帘,听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
路翳足足叫了七十三声师傅,有欣喜的、激动的、痛苦的,甚至还有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