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头发乱糟一团,身上满是伤口。
身上有能力波动,初步鉴定为异能者。在抬走的时候,抬担架的人率先给其手腕戴上抑制异能的手环,这才向着车辆移动。
在人被移走前,他多看了两眼。
身上四个弹孔,一个在耳朵,还能看到明显的烧灼痕迹,其余三个分别在手臂大腿以及手心,还在往外冒着血。
排除手心,其他三个伤口加起来是有些熟悉的搭配。
眉梢微扬,转头看向远处的两个人,他只稍微一顿,之后直接抬脚靠近。
他靠近得毫不遮掩,坐着很明显在和睡意作抗争的人注意到了。人略微一抬眼,之后撑着地面坐起来了,摆摆手离开去给自己搭子送手机,顺带给战斗科的教官和一队队长留出空间说话。
更直接地来说,估计是因为他看着就像是奔着过来说话的,对方今天晚上已经不想再多说话,看到他来才走。
莫名有种被嫌弃了的错觉,李淼忽略了这个戳心窝的错觉,在陆总教官身边站定了,视线看向被担架抬着上车的红毛,随口说:“他身上的枪伤伤得很有意思。”
第58章 秋冬至
陆教官没说话, 李淼自觉坐下,说:“之前蜡笔老师那件事后,我有点好奇, 去查了下Y市监察处。”
“你说挺巧不是, Y市几年前去世的老局长也姓周, ”他说, “人还挺好, 有些关系好的人会叫他老周。”
周局算是文武双全的一个人物,本身是普通人, 却能力过硬,能管事也能镇得住战斗科的能力者, 十几年前发起行动清剿了APC, 斩断了一系列灰黑产业链, 直接奠定了根基还不稳固的监察处的地位。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些年太能闹腾,人晚年身体不行,各种老毛病一起发作, 给送走了。
他一走,监察处就得有人接权。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 Y市监察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Y市监察处,每一点变化都关系到南方一整个片区。
那边的监察局不接受外调,新任局长从内部产生,最终接权的是现任局长,一个有手段但没力气,专走行政路线的人。
因为老局长, 那边监察处的人已经默认局长必须能舌战群儒, 也能暴打异能物, 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文绉绉的人, 并不让局里的,尤其是战斗科的人满意。结果是新局长不能服众。
李淼能完整打听到的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之后局长怎么得到支持,监察处又是怎样稳定下来,没人能够告诉他。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有限的权限查了一下。
老局长去世之后,新局长接权的同时,Y市战斗科在编人员多了一位,入编即是管理层。
之后的都是李淼的个人猜测。他视线转向换了个地方和自己摸鱼搭子蹲一起的人,说:“局长是个文人,还需要个武将。”
能迅速压住整个战斗科,武将要很有威望,或许和老局长关系匪浅,大部分人都对其知道并且认可,并有绝对断层的实力。
根据其他和Y市监察处合作过的人说,在新局长上任后,Y市战斗科的人出任务都有一种不顾死活的莽劲,打法极其凶残且不留余力。
他个人觉得,应该不是“新局长上任后”,而是“新战斗科管理层出现后”。因为后背有靠山,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有人顶着,死不了,所以无所顾忌。
一些高达两位数的异能波动等级放记录上却看着解决得尤其简单,以及一些到他们手上的时候总缺了个关键的人的报告,事情连起来的时候异样感尤其明显。
缺斤少两的报告到某一天结束。
Y这两年最大涉及范围最广的一件事也发生在那天。
官方以大型地质灾害预警为由,用时两天疏散整个市区的人。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普遍大众都知道的只有再回到的市区的时候,市中心部分地方建筑损毁,成为平地,以及明明是在盛夏时候,整片市区,从中心到边缘,将近八百多平方千米的面积一起降温,中心城区伴有降雪天气。
从那天开始到现在,Y市依旧是南方整个片区里温度最低的城市,以及从那天开始,Y市战斗科在编人数减一。
“我记得那个时候,”李淼转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陆教官,说,“你好像刚好出了几个月的差。”
出差回来后就是一副像是被什么人睡完就扔一样的臭脸。
再之后,A市监察处新进一批人,后勤部多了一个门面担当。他这个从高中就一直认识的万年单身且脾气拽到爆的某教官突然莫名有了个重点关注对象。
“有这么多精力建议多工作,”脾气拽到爆的陆教官站起来了,说,“早晚可以把局长拉下换你上。”
简单发表完意见后人直接向着车的方向走去,大楼和居民区四周的大火瞬间消散,四周都暗下来。
李淼于是跟着站起,转身一抬手,喊了声“收队”。
捣毁一个工厂,实打实一件很麻烦的事,尤其是收尾,但是因为这次是陆总教官出手,整栋楼从上到下没剩什么能查的东西,从某种方面来说少了很多需要做的事。
就算在战斗科忙翻天的时候,总教官依旧闲得可以很少出任务不是没有原因。
留下部分人留守居民区,其余人押送塞满了车辆的不法分子以及受害者往回走。
其他车塞爆,陆总教官的车空着,但依旧没人敢去,包括一向缺根筋的程向,于是便宜了周某然,直接拥有了专人专坐专司机。
忙碌了一个晚上,不开玩笑,他上车就闭眼,一闭眼就睡着,关机速度打败全国99%的用户。
连句话都没说上,还需要帮忙系安全带,陆教官这下真成司机了。
回去的路远,大半都是高速路,车队绵延,在路上快速驶过。
之后的都是李淼他们的事,在凌晨进入A市市区后,慢慢驶在最后的车辆在跟着进监察处前一个拐弯,回家了。
一直动着的车停了,从头睡到尾的人也醒了。
躺在副驾,周然眼睛没睁开,还记得自己那倒霉催的摸鱼搭子,想掏出手机给人打个电话,结果一摸,发现身上什么也没有,终于想起手机之前因为担心被不法分子原地销毁,所以让保安带回家了。
旁边递过个手机,他抬手接过,眯着眼睛打了串号码。
那边很快接了,因为是陌生号码,所以还很谨慎地说了声“你好”,之后就没了声。
周然简单直接问人今天晚上要不要过来住一晚。
时间已经很晚,等到对方再回去,刷刷牙可以直接起床。
坐旁边的陆教官看过来。
他声音一出对面就清楚了,好奇道:“你换号码了?”
周然言简意赅:“借的手机。”
对面沉默了一瞬。
在这种大晚上,找谁借的手机很明显。
几乎是瞬间顿悟了之前他说的“家里有人”的那个人是谁,为了陆教官也为了自己,程向说不用了,说自己就喜欢在凌晨四五点回家,喜欢那种要死不活的美感。
个人爱好,周然不干预,说了声好,之后挂断电话,不打扰人享受四五点回家的美感。
说了两句话,他脑子稍稍清醒了一点,不太多,但够直立行走到家并洗澡。
洗澡的时候意识几乎要消散,他跟站着睡觉一样,边睡边洗,能洗完就算是奇迹。
澡洗完人也清醒了,在换上睡衣走出浴室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了什么,从打算直接扔掉的衣服堆里找出件上衣,从上衣胸口袋的小口袋里摸出个小卡片。
是上电梯的时候的人放他口袋里的卡片。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张小纸条,上面有串很明显是电话号码的手写的数字。
视线从数字上扫过,他随手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水流流出,把纸条浸湿,数字也晕染开。
在数字彻底模糊后,他关上水龙头,把完全被水浸湿的纸条扔进垃圾桶。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飘香。
比他更早洗完澡的陆教官已经从一身训练服变睡衣加围裙,在厨房切水果,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后垂着头略微一抬眼,说:“煮了粥,吃点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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