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唐毓想,不能这样。他正想宽慰桑昭,再退后半步的时候,就听见桑昭又开口了。
桑昭扭捏了一下,很别扭地说:“既然你一定要的话,那,好吧。妈妈。”
唐毓:??
桑昭真诚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爱好,但你想做我妈妈的话,我会答应你的。”
毕竟,唐毓人真的很好。
唐毓对他这么好,他不想辜负唐毓。
唐毓本来是坐在那里的,现在好了,他的屁股惊恐地急速后退,腰撞到了长椅扶手,这才停下。
嘴巴里也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起来,连忙说着:“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天啊!!桑昭理解成什么了??!
他只是被美貌蛊惑没忍住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桑昭怎么理解成这样的?!
叫妈妈做什么啊?他又不是变态,根本没有这种癖好!
见鬼了,桑昭那是什么幺蛾子朋友?说的什么话?给桑昭的单纯脑子里灌输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唐毓的头摇成了拨浪鼓,紧闭着眼睛,满脸都是拒绝:“不要再叫了,绝不!”
第43章 小猫搞兼职咯!
桑昭给唐毓吓完了。
这一声妈妈, 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唐毓原本有着一点的暧昧旖旎心思,现在竟然全部消失了。
这是什么?这像话吗?
唐毓活了二十六年, 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样怀疑这个世界。
他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张着嘴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倒是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 整个人阿巴阿呃呃呃的。
桑昭纳闷地瞧着他。虽然没说话, 但那个态度很明显,就是在问, 你怎么了。
唐毓憋了一会儿,开口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我绝对没有你现在想着的这个意思。”
天地在上, 天地良心!哪有管暧昧期对象叫妈妈的, 哪有人会想给暧昧期对象做妈妈做崽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误会,救命啊!
桑昭一听,犹豫了一下, 但是他明显更高兴了。
太好了,瞧,事情根本就不是夏陌野说的那样嘛!
这狗误猫子弟, 回去他一定要教训小狗!
桑昭听到了唐毓的话,听见他非常抗拒被叫妈妈。于是,那个亲吻被排除了亲情的可能, 就只剩下的一个可能。
是的,唐毓这句话里的否认, 又何尝不是一种承认呢?
之前,在桑昭和耶耶的紧急头脑风暴里, 一共就得出了两个结论。
他要么是在求偶,要么是在求崽。
唐毓否认了求崽,也表示不想做小猫的妈妈了,那可不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吗?
不过,桑昭晃晃脑袋,没再问唐毓什么。毕竟,二选一被否定了一个答案后,又何必急着要对方承认另一个答案呢?
二选一里有一个错误答案,那正确答案是什么?明摆着呢嘛!学习成绩糟糕的桑昭都不会答错这种送分题目!
他只是捏捏手里的玉米粘糕,已经猜到了答案。他又望望天,一副我已经知晓了一切,擎等着被问的样子。
唐毓觑着他的表情,终于轻呼一口气。
他微微敛着眼神,呼吸慢慢平稳,也终究低低笑了起来。
“那……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吗?”唐毓问。
桑昭要去。他想,他才不一定是答应唐毓的求偶啊,他和唐毓去吃饭,是因为他就是喜欢吃饭,这样不行吗?可以的呀!
反正他现在没有自己玩的心情了。
哼,好不容易出来逛逛,结果被骗了钱,他现在开始怀疑他要一斤,大爷切三斤半给他,也是在骗他!
大爷根本不是年纪大了手抖切多了,大爷就是故意的,因为他的糕卖不出去!
直到桑昭坐进唐毓车子的副驾驶,他还在咕咕哝哝,把自己的猜测和唐毓说了。
唐毓瞥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
他安抚着桑昭,说:“你瞧,起码你个子高,还染发,大爷看你不好惹。不然他切糕的时候,连他推的车子都能切来卖给你。”
桑昭被这个世界可恶到了。
什么坏老头啊,看年轻人脸皮薄,就上赶着欺负年轻人,现在欺负到了小猫咪的头上!
“太坏了这个社会,我准备更坏!”桑昭忿忿不平。
唐毓忍着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抖:“是吗?那你要怎么坏啊?”
桑昭想了想,低头狠狠啃了一口玉米粘糕,嚼了嚼,一大口咽下去……诶,太黏了,一口咽不下去。
他昂着下巴,抻着脖子长长的,连吃带吞。
吃完这口,桑昭开始说话了。
“我准备报复这个世界!哥哥等会儿找个土坡停车!”
唐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从老城区往市中心开,路上总能瞧见不少土坡。
路过一片洼地的时候,桑昭叫了起来:“这里可以!就是这里!”
唐毓困惑地把车停到一边,桑昭快速用手了开车门,用脚迈步,手脚并用就往车下扑。
他到了路边,借着裤兜的掩饰,从识海里掏出了一个罐头盖,又借着罐头盖的掩饰,蹲在那里挡着唐毓的视线,把指尖变回猫爪,发狠地刨了几下。
等唐毓走过来的时候,就瞧见桑昭慢吞吞地在用个小盖子挖地上的一个坑。
“你做什么?”唐毓问。
嗯……这件事情怎么和人类解释呢?这个是有些难以解释的。
总而言之,概括来说,反正就是!
桑昭恶狠狠道:“我要把这难吃的糕埋给地球,我要报复社会,我请所有人所有动物一起吃!”
唐毓张张嘴,又闭上了。很明显他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很幼稚的报复方式,但是挺好的,除了桑昭本人外,并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唐毓想想,觉得倒是也行……实际上,这么做还挺环保的,化作春泥更护花嘛。
他也不好只是瞧着,就帮着桑昭一起弄。
其实,他是有些溺爱桑昭的。就像是那种熊孩子的熊家长,孩子被地板绊倒了,家长使劲殴打几下地面,嘴里说着“叫你绊我家小孩”的这种谴责话语。
唐毓给坑里埋土,感觉现在自己有点儿这个意思。
虽然没说,但这个动作,难道不明晃晃的就是“叫你给我家小孩吃难吃的”“全地球人都来尝尝”“他心情不好所有人速速陪葬”的意思吗……
他心里吐槽,动作却蛮快,颇有一副助纣为虐的意思。
“……所以,你就陪着他在荒地埋了一块难吃的发糕?”
说这话的是被唐毓叫过来的副总。
他和唐毓是许多年的朋友,在唐毓把整件事情都和他说了之后,他下意识不可置信地反问。
唐毓点点头。
副总听完唐毓的讲述,又愣了一下,先是哧哧笑了一会儿,又转成哈哈大笑,笑到捂着肚皮瘫倒在唐毓家客厅的地毯上。
唐毓臭着脸:“我叫你过来是请你帮我分析一下,不是叫你在这里捡笑话的。”
“唐毓,真的,咱俩上大学就认识,这么多年,我没见你有这么傻乎乎的耐心能干这么蠢的事情。”副总喘口气,把气喘匀了,和唐毓这么说。
“我是因为没谈过恋爱,才请你过来帮忙的。你再笑,我就把你撵走了。”唐毓冷冷地道。
可副总一点都不怕,他更乐了。
“不行了,我当时怎么不在呢?不然我一定给你拍照,嚯,唐总挖坑埋发糕,往后八十年我都有你个把柄了!”
唐毓却有些走神,沉默了一下,只是说:“不是把柄。”
“那才不是把柄。”唐毓重复着又说了一遍。
他的目光清凌凌温柔下去。
和桑昭在一起做的每件事情,哪怕蠢一点笨一点说起来啼笑皆非一点,但也绝不是把柄一样的事情。
是很有趣、很可爱、很值得铭记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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