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试探,主意就是沈亦出的。
在经历过东间修补B级位面崩溃之后,沈亦就怀疑八面体搜集这些罪犯的目的。
他可不信对方是为了世界和平。
八面体宇宙四通八达,根本不是某一个组织能够管得过来的,这里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联合国都没有,星球安全全靠星主个人守护,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专门抓捕食异人的公益组织。
他们抓捕罪犯、围猎食异人,必然为了更隐秘而庞大的目的。
现在沈亦知道了,这个目的和异能息息相关,并且连八面体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异能对那个目的有用,于是广撒网,多敛鱼,优而从之。
“我的异能是你,所以他们之所以那么看重我,其实看重的是你?”
沈亦摸着下巴,绕着谢惊雨走了一圈,猜测对方也是为灾难之源而来?
可是灾难之源要去也是去地球,八面体那么急做什么?又波及不到他们那里。
“不是我。”谢惊雨低声说。
他感觉得到,那个姓方的八面体干员在面对他时没有任何异常,哪怕在后面被他抓了也并不感到诧异或是身体僵硬,看起来并不在意他。
“可我没有异能,也没有特殊身份……”
等等,他的身份还是有一点特殊的,那就是他是三号礼品店唯一的客人。
所以还是三号礼品店的问题?
沈亦摇摇头,决定不去深想,转而看向头顶若隐若现的巨大八面体轮廓。
在八面体内部尚且感受不到,实际上从外面看去,它和一艘巨轮差不多大小,隐在云层中,颇有几分末日战舰的感觉。
“白树和唐饮在北区;那隐和黑天使就在南区了。”沈亦摩挲着伪装成指环的[一枚万.能.钥匙],思索片刻后,对东间道,“去南区吧。”
“不救你的同伴了么?”幽星诧异道。
沈亦笑着摇摇头:“救不出来了,我本来打算从外面打开八面体——但方知行先我一步,那里用钥匙应该打不开了。”
北区监狱。
搜捕队的人从中控室出来,见到了方知行,抬头便问:“沈亦来过没有?”
方知行还以为他们会更重视谢惊雨,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摇头道:“还没到,可能还没找到位置吧。”
“不可能,东间和他们一起走的,他们有定位,最迟半个月也该到了。”
新来的搜捕队和方知行他们不同,并没有穿着制服,而是黑色冲锋衣配马丁靴,腰间还别着不知道多少个世纪以前的木柄猎.枪,衣领敞开着,腰带银亮,像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为首的是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头发抓出了一个凌乱但性感的发型,下巴留着一圈堪堪冒出头的胡茬,闻言斩钉截铁地反驳。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他们会往北区监狱这里过来,却还是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方知行拧眉,没想到对方早就得到了消息,却还是来得这么慢,直到唐饮放出整整三层的罪犯、谢惊雨从中控室走出去。
“不是我们不愿意过来,是我们过来他们就逃不走了。”
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掀开衣摆,大刀阔斧地坐了下来,手中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后,表情陶醉了一会儿,又突然愤愤不平:“妈的,罂.粟这玩意儿确实爽。”
罂.粟是当初潜伏在东间身边那个植物异能的男人,对方一手剧毒罂.粟能令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其果实能制成一种叫做“迷幻香烟”的烟种,吸之如登极乐。
“多吸会儿,等你死了我就上位了。”
方知行面无表情闻着二手烟,依旧是没什么触动的模样,可见对方之前能抵抗人鱼歌声并不是巧合。
“那你可有得等了。”金发男人一笑,知道对方不爱闻这个味道,手指灵活的将香烟转了个方向,烟头朝下,宽大手掌随意一攥,熄灭了烟头,连烟带烟蒂一起塞进了口袋里。
方知行见他那粗暴的动作,又是眉头一皱,到底没说什么。
“逃不掉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故意放走他的?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考验呗。”金发男人在口袋里摸了摸,摸了颗软糖扔进嘴里,“创生之种不是要熄灭了吗?得找个人点亮啊……”
“典狱长选中了他?为什么?”方知行顿时坐直了身体,目光直直射过去。
“典狱长的事情,我哪知道?他们那帮神叨叨的东西,有事没事聚一聚,然后命令就这样下来了,没有一点道理。”金发男人竟也十分不满,话里话外并不对这件事上心。
“典狱长的命令,自有他的理由。”没想到方知行反而冷静下来了,为典狱长说起话来。
“不是……你这还没坐上我位置呢?马屁拍那么响,他又听不到。”金发男人不乐意了,拳头抵着桌面半真半假地敲了几下,“他现在忙着呢!没空看这边儿。”
“我不是为了典狱长。”方知行皱眉反驳,将话题扭回来,“那唐饮他们几个还要扣下去吗?沈亦看起来不打算救他们了。”
金发男人忽然起身,在中控室转了一圈,最终停在身份识别器前。
“你把生物锁换了?”男人问。
“嗯,他们里面好像有人可以自制生物卡,这种锁没什么用,我换成人工应答了。”方知行说。
他当时不知道沈亦的逃跑也在典狱长计划内,所以追捕工作照常进行,谢惊雨离开后,他就把锁换掉了。
“你……唉……”没想到金发男人看了他一眼,竟是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不过来了,你也太好猜了。”
方知行蹙眉不解地看过来。
金发男人脸色看上去更加愁人了:“你之前和谢惊雨他们周旋的时候肯定装都没装一下,你这死人脸一看就是严格执行上级命令、不留半点回旋余地的那种人,所以他们猜到谢惊雨走后,你不会再给剩下的人离开的机会……”
所以他们干脆直接不白费力气了。
方知行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脸,皱眉:“怎么就不留回旋余地了?谢惊雨不是出去了?”
他听懂了金发男人的话,但是觉得自己并不像男人说的那样好猜。
至少他的队友们都说他情绪难辨?
“……然后你在人家走后给了所有人一顿电击,一视同仁、严格按照法典执行。”金发男人重新坐了下来,满脸愁容,“他们内部肯定有通信,你的一举一动相当于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你知道吗?”
他叹了口气,语气似嘲笑又似遗憾:“方啊……你这样怎么接我班啊……”
方知行倒是很镇定:“那你就先做着,等我剔除掉惯性行为之后,你的位置依然还是我的。”
“……你倒是自信。”金发男人的惆怅顿时碎了一地,抹了把脸站起身。
“你去哪儿?”方知行问道。
“去南区,好歹做个样子,追追人。”金发男人说,又从胸前的金链子上拽出一块怀表,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垮下来,“顺便聆听圣意……典狱长就不能消停会儿吗?怎么那么多破事儿……”
金发男人说着,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说着“破事儿”,动作倒是丝毫不慢,这大概也算是“猜不透的行为模式”的一种。
方知行将其记在了心里,看向其他并未有动作的搜捕队成员:“你们不走吗?”
“我们被‘绊住’了,暂时过不去。”右手边一人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本正经道。
方知行于是明白了,这也是为了防止沈亦他们一次性对付太多人,准备留下来歇会儿再接着追的。
典狱长真是用心良苦。
“真特么事多啊!”金发男人已经见到了沈亦几人的背影,朝天竖了个超级中指,追上前去,调整了一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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