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时元的存在痕迹,这个家里角角落落都昭示着还有另一个幼崽的存在。
不像饭团笨手笨脚的干活,成年大魔王的效率高的离谱。
最主要的是,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饭团从一开始怒目相视,到一个小时后眼睛跟着快速转悠。
“垃、垃圾桶可以这样用?”
诺伽分类着垃圾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饭团惊讶瞪眼:“这个桌布还可以这样叠?”
后爹面试表上那么多人,饭团还没见过做家务做的这么全能的!
大魔王沉默点头。
饭团扫了他两眼:“你等着,等我学会这些,爸爸就不再需要你了!”
诺伽停下动作。
在他身后,原本狼藉的一片几乎都已经被处理掉,破损的家具也都被打包扔走,所有物体的表面都一尘不染,就连客厅那个大窗户都被里外擦干净了。
四年时间,饭团就没见过家里的窗户这么干净过,就像一面镜子一样。
“……算你厉害。”
诺伽:“饭团。”
饭团立刻抬高下巴:“不要想着讨好我,这个家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诺伽脱下清洁手套走近:“这是他给你起的名字吗?”
饭团:“?”
“所以你不是在叫我名字?”
诺伽看他,重复:“他给你起的名字?”
饭团有一种和无感情人机对话的愤怒无力。
“对!”幼崽压低声音,“你有什么意见!”
诺伽:“为什么叫这个。”
饭团:“因为这是我爸爸做的最快的家常饭!捏!饭!团!”
他才不会告诉大魔王他以前叫饭桶!
男人安静了几秒。
“他会做饭了?”
饭团:“当然!没有我爸爸不会做的事情!……你看我干嘛?你离我远一点啊!”
诺伽语气忽然很轻:“你很活泼,他小时候,一定和你很像。”
饭团愣了愣,发觉大魔王并没有看他,而是好像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可能他比你还要可爱。”
饭团想反驳,却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没错!爸爸小时候肯定比他更可爱!
“就算你吹爸爸的彩虹屁,爸爸也不会理你的!”
诺伽点头:“我知道,我做了一件很蠢的错事,不期望他能原谅我,只是我回来了,想要帮他做一点事情。”
饭团觉得眼前的人有点恐怖,那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
大魔王明明很平静的和他说话,饭团却浑身皮肉都在发紧。
幼崽的敏锐从他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就开始了。
对危险源的感知是他的天赋,而诺伽的出现,从各个方面都直接拉爆了饭团的感知力。
此时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大魔王的确随时随地都在失控自毁的边缘。
精神高速运转紧绷了四年,时元原本是拉着他的最后一根绳子,而现在,绳子不想再救他了。
诺伽看了一眼卧室,声音更压低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饭团哼了一声。
诺伽:“他很困吗?”
饭团抿唇。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别问了!”饭团表情很凶,似乎不想提这个话题,“不要吵醒爸爸!他照顾我很累的!”
诺伽嘴唇动了动,“好。”
饭团看着他的动作:“喂!你干什么!”
诺伽走近卧室:“我看看他。”
饭团知道爸爸一旦手术后遗症发作,对外界的感知就会变得迟钝,他奋力挣扎:“不许打扰我爸爸!”
诺伽站在门前,朝幼崽嘘了一声。
饭团嘴巴说着话,却忽然发不出声音,他双手摸向喉咙,刚才那道影子出现靠在他身边道:“小声点,都说了不要惹主人,你的嗓子没事,只是被主人用力量封锁了一下。”
影子似乎知道饭团想问什么。
它道:“你是主人的后代,海格威斯的精神力是可以传承的,你大部分的力量来源都来自主人,或许以前没人能克制你,但主人却可以轻松做到。”
事实上这只幼崽还有力气挤出精神力反抗已经让影子很惊讶了,现在回想,盔甲军能短暂挣脱王储控制似乎也找到了原因。
干扰源根本不是王权戒指,而是这个海格威斯的直系血脉。
饭团:“……”
可恶的大魔王!他要变成大煤球压扁他!
诺伽轻轻按下门把推开,看见时元眼神才有了一点波动气息。
主卧的布置似乎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床变得窄了一点,靠窗的位置有个幼崽床拼在一起,衣柜也换了,诺伽视线转换一圈,然后轻轻落在了时元身上。
青年睡得正熟。
他抱着一个小沙袋,脸颊软软的压着枕头。
他的脸色没有异常,因为熟睡而变得微微红润,呼吸也很规律,并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饭团看着大魔王站在门口,却不进去,就这么安静站了十几分钟,才重新合上了卧室门。
然后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没过一会,勾人胃口的饭菜香气就传遍了全屋。
饭团已经麻木了。
大魔王明明没有强制入侵,但他却对这个家的一切都得心应手,他甚至不用找就知道菜刀在哪里!
最主要的,饭团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饭饭。
不对……他好像的确闻到过,但那是什么时候呢?饭团不记得了。
他好像吃到过,又好像没吃到过,幼崽被固定在墙上,口水流了三尺地。
好香,真的好香,他不会是在爸爸肚子里的时候吃到过吧?!
可恶!好阴险的招数!
半个小时后,诺伽打开了餐桌的保温板。
他从厨房端出的菜能将餐桌全部放满,饭团就这样被他捆着闻着饭菜香气。
诺伽:“这些应该都是他喜欢吃的,等他醒来,你记得让他吃饭。”
饭团屏气凝神,坚决抵制大魔王的糖衣炮弹。
诺伽:“如果饭凉了他还没睡醒,你就找我,我再做一次。”
饭团忍无可忍:“你能先放我下来吗?我保证不咬你。”
诺伽抬手,饭团啪叽落在地上。
他沿着墙根蠕动身体,然后紧紧贴着爸爸的卧室门。
诺伽看他一眼,他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又是搞卫生又是做饭,他自己似乎完全不累也不饿的样子。
饭团看着他一言不发的离开,家门重新关上,过了好一会,饭团才卸下了身体的紧张感。
他手抓着门把,脑袋却偏着被饭桌勾着馋虫。
口水流下又被擦掉,整只崽都在痛苦挣扎。
“……爸爸还没醒,我得替爸爸试试大魔王的手艺才行。”
“不对!我在干什么!男子汉的我怎么能被区区一顿饭拿捏?”
“可恶,他是不是在饭里面加了诱食剂!”饭团左右拉扯,“这一定是陷阱!甜蜜的陷阱!”
三分钟后。
幼崽一本正经的坐在自己的餐桌椅上。
他满脸沉重的看着满满当当的菜色,只觉得过去这四年他和爸爸都像是在要饭吃。
“团宝是在替爸爸试吃,大魔王一定放了诱食剂。”
饭团举起小黄鸡大饭勺,小小的别了一点食物边缘。
饭勺放进嘴中,刹那,幼崽的眼睛快速闪过一道光圈。
他缓缓放下勺子,然后跑回卧室。
幼崽抽走小沙袋把自己塞进时元怀里小声哭道:“好好吃啊爸爸呜呜呜原来爸爸以前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团宝吃一口都忘不了了爸爸这几年都是怎么挨过来的啊呜呜呜……可恶的大魔王做饭居然这么好吃呜呜呜呜这下团宝怎么学得会啊呜呜呜……”
时元睡了不知道多久,刚刚换了姿势就听见有小虫子不停的在耳边呜呜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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