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勒是二年级的学生,虽然他们年级没有雄虫阁下,但是三四五年级都有, 在军校的这一年也算是见过不少次雄虫阁下。
对雄虫阁下的印象,总的来说就是高贵、傲慢、喜怒不定、不好惹。
眼前的雄虫阁下倒是有点不同,他看上去同样的高贵,尤其是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如同日轮一样耀眼罕见, 不同的是他看上去没有过于鲜明激烈的情绪,就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水潭。
搁其他雄虫阁下身上是万万不可能因这么点事就道上一声谢的, 或者说就算是你舍命救上他们一命,他们大多也只会随意傲慢又敷衍地轻微颔一下首就表示了谢意。
好像在他们眼里, 雌虫亚雌为他们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虫族本性慕强又好战,那站在上位的就该是强者, 而不是如今这般让弱者处在上位的畸形扭曲状态。
想到老大米勒说的话,莱勒收回视线,离开时忍不住数次悄悄回头看厉扶青,将一个雌虫难得见到雄虫阁下后念念不舍的模样诠释得很完美。
但偏偏被他看着的厉扶青眸光动了一下,掀起眼帘看向了他的背影。
说不出来,总觉得这个雌虫有点不对劲。
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离开后忍不住几次回头悄悄地看他的行为,都像是一个演技不到位的演员,动作到位了,情绪却没跟上。
既然不是出自本心,那么他演出这些举动是为了什么?
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的厉扶青收回目光,低头将这个事在光脑上和赫斯安泽说了一声。
他对虫族总归不怎么了解,所以面对这种捉摸不透又感觉不对的事,问一下土生土长的雄虫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总比独自瞎捉摸来得好。
“这事很正常,那雌虫估计是怕得罪你,这才演出这么一副模样。”
收到消息的赫斯安泽散漫地发了数条语音过来,洋洋洒洒地列举了许多雌虫亚雌在面对雄虫时各种奇怪的行为和举动。
“有的雌虫亚雌理智往往大于本能,虽然本能促使着他们下意识追捧雄虫,但理智又告诉他们雄虫不好惹,不可靠近。”
“本能和理智的拉扯下,总是会做出一些寻常虫理解不了的行为。”
“这些事你慢慢的习惯就好,不用太过在意。”
是这样吗?
将这些语音都听完的厉扶青眼里浮现些许疑惑。
积分服务大厅的虫越来越多,都是听到雄虫阁下来积分服务大厅后从各个地方赶过来的雌虫和亚雌。
他们一边假装办事,一边悄悄地将目光投向坐在落地窗前的雄虫阁下。
排着队等着办事的雌虫这下也不嫌弃前面办事的虫磨蹭了,甚至巴不得他们再磨蹭一会,能让他们多看看雄虫阁下。
对于雌虫和亚雌来说,他们自身都很难形容自己每次在看见雄虫阁下后的那种感觉。
他们注视着雄虫阁下,连身子都下意识偏向雄虫阁下。
‘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响一声一声顺着血管蔓延至耳膜,毫不避讳地诉说着兴奋和愉悦。
他们的目光忍不住地追逐在雄虫阁下身上,尽管理智诉说着那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但仍旧控制不住地向往。
那是雄虫阁下啊。
那可是雄虫阁下啊。
那是他们从诞生的初始,就根植在骨子里要追逐和保护的存在。
那是他们能毫不犹豫为之献出生命的存在。
又怎么能不去看,又怎么能抑制住想要靠近,想要向往的行为。
无意中与他们对上视线的厉扶青被他们眼里那浓郁灼热的情绪逼得下意识避开视线。
感受着这些激动、兴奋、向往的灼热视线,垂着眼眸的厉扶青渐渐地还是打消了心里的猜疑。
虫族与人族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无论是从思维逻辑上来看,还是从各种行为习俗上来看,都能轻易看出来。
就比如现在大厅里的虫,明明有大半都办完了事,却为了看上他几眼,仍旧磨蹭着不肯离开。
理解不了他们行为的厉扶青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不能用作为人的思维逻辑去猜想他们的逻辑和行为。
想明白的他拿过桌上的点心,一边吃,一边等待着达特他们的到来。
听到消息飞奔而来的格斯,一来就看到了雄虫阁下吃东西时脸颊微鼓的样子,当即轻吸口气捂住小心脏,屁颠屁颠地就冲了上去:“阿提卡斯阁下,我是格斯。”
“?”看着眼前眼睛发亮的亚雌,厉扶青眼里浮现了一丝疑问。
“阿提卡斯阁下是在等着达特他们来认证吗?”
厉扶青咽下嘴里的点心,应了声:“嗯。”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让阿提卡斯阁下等,他们就该一大早,哦不,凌晨就该来这提前等着阿提卡斯阁下,多大脸啊居然让阁下等他们。”格斯表面上一副义愤填膺为雄虫阁下打抱不平的模样,实际是趁这个机会给达特他们上眼药。
要知道这几天来他可是威逼利诱恐吓哄骗什么手段都用尽了,都没劝动达特踢出去三虫让他们三虫进去。
本来今天是打算去堵他们的,没想到一大早就不见他们的身影。
原以为是来积分服务大厅了,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来,居然还敢让雄虫阁下等他们。
越想格斯就越生气:“阿提卡斯阁下,要不你就不要他们了,要我们吧。”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厉扶青,还走到一旁去把摩挲和亚纳给拉了过来,热情地介绍了起来。
“摩挲是作战系单兵作战能力的第一名,亚纳能熟练地驾驶各种小型歼灭战舰和各种大型战舰,而我,则是天生的指挥官,海特军校里没虫内在指挥这方面胜过我。”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眼里带着对自己实力的绝对笃定和自信。
“所以,阁下你就把我们收下吧,你加上我们,再随便找一个听话的虫,我们绝对能在积分赛上大杀四方。”
“不行。”厉扶青拒绝。
“为什么?”格斯百思不得其解:“我们的实力可比达特他们强多了。”
“我先答应了他们。”厉扶青看着他,金色的眼眸里明明没什么情绪,却有种说不出的认真:“我没有毁约的习惯。”
“那阁下,如果达特他们毁约了呢?”
“那就重新找。”
“阁下会找我们吗?”
厉扶青想了想后道:“会。”
他向来不喜麻烦,有送到眼前的就不会花费时间再去找其他的。
“阁下脾气真好。”得到满意答案的格斯兴奋地盘腿坐下,仰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道:“我见到过很多雄虫,阁下脾气是最好的。”
他很喜欢往雄虫面前凑,他足够聪明就算惹怒了雄虫也有办法从他们手里全身而退,但有时也不免会受一些苦。
雄虫的底色总是傲慢、高贵、喜怒不定、不好惹的。
他们每一位看起来鲜明到极点的同时又扭曲到极点,偶尔格斯会有种错觉,觉得他们随时随地都在疯狂地发泄和燃烧着自己所有的情绪。
张扬也好,肆意扭曲也好,恍惚中都有种歇斯底里的错觉。
雄虫的身上没有虫纹,但他们本身就像是虫纹那般神秘扭曲又引虫向往。
“我脾气不好。”厉扶青否定了他对于自己的评价。
格斯笑得温和,他没反驳,他从来不会反驳雄虫的话。
他转头让摩挲去三食堂买些美味的糕点,然后就这么盘腿坐在地上守着厉扶青,目光看谁都带着警惕,像是在看竞争者。
虽然不知道达特他们为什么没来,但是既然现在没来,那就最好一直别来了。
此时的达特他们被萨尔诃斯带着虫绑到了作战系宿舍楼后面的空地上。
萨尔诃斯踩在达特的背上来回走着,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诉说着他愉快的心情。
他已经放话不允许任何虫和阿提卡斯组队,以他的名声来看,大部分雌虫应该不敢违背他的话。
剩下的一小部分,他可以一个一个地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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