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的话, 完成后面这两项心愿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需要让他注意的就只是雷勒和撒利亚。
要怎么在和他们见不了面的情况下和他们亲近起来获得喜爱呢?
厉扶青考虑了一会后,在星兽这上面画了个圈。
想要和他们拉进距离, 就得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和好奇, 让他们主动来见他。
厉扶青放下笔。
其实最初雷勒和撒利亚对自己避而不见时, 自己是有办法去见他们的。
只是那时候的他觉得要慢慢来, 他对亲情这方面很陌生,慢慢的尝试是最稳妥的,便决定先拉进就在身旁的兄长和雷坦的感情,后来则是因为……
厉扶青合上本子,仰头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星辰树。
后来则是因为他对原主的一切起了贪婪之心。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仔细想来其实无论是诺恩还是赫斯安泽,甚至是萨尔诃斯都与他的目地毫不相关。他却在这上面花费了很多心思,归根结底是他的心乱了。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已经有很久没看到这样的阳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花草树木干净清爽的味道。
禁地那种地方, 死寂又荒芜,待得久了仿佛身处阴森的坟墓, 连空气中都是泥土潮湿腐烂的味道。
厉扶青垂眸,看着膝盖上这双白净纤细的手, 这不是他的手,他的手骨节突出, 手指长而有力,手背青筋明显,指腹间有着常年握剑形成的老茧。
这双手不是他的,神魂上无时无刻的尖锐疼痛也在提醒他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前几天的那个梦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也让他发现了自己这段时间下意识的逃避。
兄长、雷坦、赫斯安泽、诺恩,还有这具不受束缚的身体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起了一丝眷恋。
所以在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他心里悄然生了丝逃避,逃避去完成原主的心愿,想将时间拖得久一点点。
他对原主的一切生了贪婪之心,这让他有点不堪。
九百七十一年,这个寿数对于修者来说并不算长,但是对厉扶青来说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经麻木,久到他故意坐视自己的身体衰败下去,久到他亲手迎来自己的死亡。
原以为这世间没有任何存在值得眷恋,现在才知道其实是有的。
所以…不堪就不堪点了吧。
厉扶青没有责怪自己的念头,无比平淡地就接受了这点。
既然有了眷恋那就暂时活着吧,他不介意占据这具身体多活上些许时候。
反正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厉扶青的视线再度落到手上的本子上,想了想再次将其打开,在上面写上兄长的名字。
几天前那场明显冲着雄虫来的爆炸在虫族闹得很大,这事都还没解决又接连出现几次范围不小的爆炸。同时天网上出现了许多对雄虫不利的话语,以虫族的技术居然删不掉天网上那些对雄虫不利的内容,甚至追究不到这些内容是从何处而来。
导致外面现在风声鹤唳,随时能看见全副武装的军雌和战舰,那些在网上赞同附和那些对雄虫不利内容的雌虫和亚雌也均被抓捕。
雄虫常年对雌虫亚雌的暴虐和压迫早已让不少雌虫亚雌心生不满,最主要的是这些被雄虫压迫的雌虫和亚雌,要么身份不简单,要么本身不简单,毕竟太过普通的雄虫也看不上。
这就导致了虫族这摊本身就不清澈的水,被那暗中势力随便一搅就变得浑浊不堪。
简单的来说,外患已起,如今再有内忧四起的话,虫族就危险了。
那场爆炸大概与米勒这个亚雌有关,这是那天晚上诺恩告诉他的。
其实米勒在厉扶青这里的印象,只是一个对诺恩怀有恶意的亚雌。
在诺恩没告诉他之前,他并没有想过米勒会与这场爆炸有关。
厉扶青转头就将这事告诉给了兄长,当晚那个米勒就被抓起来拷问。
在虫族有关雄虫的事不一定需要证据,只要有所怀疑者一概抓起来拷问,没有虫能扛过虫族的拷问。
拷问的当天深夜那个米勒就跑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戒备森严的牢狱中逃跑的。
他这一跑差不多坐实了罪名,但问题是虫族怎么都抓不到他。
抓不到他也就代表不知道那股暗中势力的具体情况。
厉扶青想着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反叛军身上,如今处于明面上的威胁只有反叛军。
其实虫族危不危险出不出事与他没关系,他对虫族这个种族本身没什么感情,也有能力在任何混乱的世态中活着,但是兄长身处在虫族这个漩涡之中,那他就不能不管。
他看向手指上缠绕着的他费了不少劲才从驳杂的空气中提炼出来的一丝微弱得风吹都打颤的灵力。
他倒是有心将反叛军直接给灭了,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和这天地间过于匮乏的灵力,至少要等神魂融合一半以后才能考虑。
而且就算灭了反叛军也只是将虫族出事这事往后延了一段时间。
只要雄虫的作风不改,未来依旧会有数不清的反叛军。
想了许久没想出个什么解决办法的厉扶青合上本子。
兄长的身上他放了一丝神识,遇到危险时他能感知到,眼下的他除了能勉强保证兄长的虫身安全外,再多的暂时做不到。
所以没必要想太多,他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去海特军校报道,然后组建一支小队夺得年级积分榜前三。
虽说决定霸占这具身体多活上些许时候,但该完成的愿望也要完成。
除了因为不愿欠东西外,还因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兄长的弟弟,不能欺负太过。
身体没死,原主的灵魂就不能轮回,等他神魂再融合些许,就摆个阵,在神魂上抽点力量贿赂一下这片天地,让原主下辈子能有个好胎,这也算是他使用这具身体,霸占他亲缘的补偿。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厉扶青回头看去发现是诺恩:“有事?”
“嗯。”诺恩点头后走进来,学他一样盘腿坐下:“第二、第七军团前去星渊的时间提前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来和你告个别。”
“原以为可以陪你去报道的。”诺恩有些许遗憾地道。
厉扶青看向他:“我自己可以去的。”
他又不是小孩。
“时间有点紧,我得走了。”坐下来没两分钟的诺恩重又站起身。
“嗯,去吧。”
走之前诺恩口吻迟疑地问了句:“阁下,会想我吗?”
诺恩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问出这句话的,或许是除了诺亚外,与他牵连最多,占据他世界最多的也只有眼前的阿提卡斯阁下了。
听到这句话的厉扶青有点诧异,想了想后道:“如果这是你的要求的话,我会想的。”
诺恩平时对他多有照顾,他不介意满足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的诺恩笑,小麦色肤色的他眉骨锋利,眼神狭长,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是沉稳靠谱,笑起来时狭长的眼尾上挑,有种说不出来的艳丽。
“阁下,你真的…”很温柔呢。
明明看起来这般淡漠,但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轻易地触动虫心。
后面那半句话诺恩没说,从希瑟尔庄园出来的他朝着集合点赶去。
其实那天晚上要不要提醒阿提卡斯注意米勒这件事诺恩是犹豫过的。
因为他不是百分百确定那天的爆炸与米勒有关,但他在擂台上时曾看到过米勒出现在阿提卡斯阁下的身旁,在爆炸后他也寻找过米勒的身影,最后的结果是没有找到。
米勒一心想要推翻雄虫至上,那场爆炸又明显向着雄虫而去,这不得不让他将那场爆炸与米勒联系在一起。
考虑一番后,他还是将对米勒的猜测告诉了阁下。
军部的拷问虽然凶残,但同样的军部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虫,只要这场爆炸与米勒无关,他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同时得到昂贵的补偿。
米勒或许会吃点苦头,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没想到他当晚就跑了,还是在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轻而易举地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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